鯤鵬振翅,于熹微之晨光中翱翔,眾人終于在心驚肉跳中逃離是非之地。
瞧見親弟這幅奄奄一息的模樣,歸憶安太過震驚,啞然良久,僅剩下眼淚止不住地掉落。
“歸姑娘,對不住,是我們沒能護(hù)好他。”刁武雙渾身血痕斑斑,低著頭朝歸憶安道。
鶴典大人也愧疚不已,“都是我未及時趕到救援……”
“歸姑娘……”夏侯澈正準(zhǔn)備開口,就見歸憶安抹去眼淚,強(qiáng)作鎮(zhèn)定道,“夏侯副官、刁隊長,還有鶴典大人不必自責(zé)。既、既是戰(zhàn)爭,傷亡不可避免,我們歸氏姐弟自加入赤霄軍那刻就明白這個道理……”
她身體微顫,仍眸色篤定,“我、我作為軍中愈療師,自當(dāng)全力極力救治阿虹。”
說完,她就坐下,又抹了把眼淚,救治歸虹起來。
三人不好再打擾,便朝不遠(yuǎn)處盤坐的三名黑衣人走去。
“阿卿,鬧成這般,現(xiàn)在何去何從?”何文禎蹙眉發(fā)問,“閻魔殿查出咱們只是時間長短問題?!?p> 趙陌卿已調(diào)過息,雖已將傷口簡單處理過,但明顯感覺到他還是有些虛弱,“嗯……而且咱們得盡快通知姜族轉(zhuǎn)移,今日已經(jīng)暴露,神邸必有動作。”
他轉(zhuǎn)頭朝西門樂道,“西門兄,我……”
西門樂正色道,“大人不必自責(zé),既然我自愿加入,必定預(yù)估到此時情況。我會盡快通知族里?!?p> 何文禎頓了下,“對了,阿卿,你當(dāng)時使的可是真的滅世之訣?你何時已經(jīng)突破十階?又是哪里來的進(jìn)階心法?”
趙陌卿抿了抿唇,“這心法連同我現(xiàn)在修煉的激進(jìn)之法同出一門,皆是當(dāng)年我與飛羽私下琢磨出來的?!?p> 何文禎眉頭緊蹙,“……阿卿,豈不是……”
西門樂驚了下。
趙陌卿繼續(xù)道,“當(dāng)年也是覺得這心法不甚完善,今日也是我第一次使出。你也瞧見了,非但效果相隔甚遠(yuǎn),反噬力也是不容小覷?!闭f完,他拉開衣襟,見此時上半身烏黑盤繞,兩人瞳孔驟凝。
“這……!”何文禎擔(dān)憂不已,“阿卿,我勸你還是盡早重修,此心法太過詭異?!?p> 西門樂道,“趙將若不嫌棄,我們姜氏一族的進(jìn)階心法,也是可以……”
趙陌卿溫和笑笑,“西門兄,這姜族進(jìn)階心法趙某定然求之不得,但進(jìn)階密法非同小可,此番好意,趙某我還是心領(lǐng)了?!?p> 話音剛落,就聽到遠(yuǎn)處夏侯澈朗聲道,“今日多虧三位俠士相助,我赤霄軍才得以全身而退,之前多有冒犯,還望俠士多多包涵!”
三人連忙起身。
趙陌卿:“副官大人,區(qū)區(qū)小事,何足掛齒。倒是當(dāng)時事出突然,在下冒名頂替赤霄軍領(lǐng)兵,還望兩位見諒?!?p> 刁武雙眼眶都紅了,忙擋下趙陌卿的禮,“俠士,這說的什么話,若不是你冒死……”他哽咽了下,心里感慨萬千,一時語塞,化為深深躬身一禮。
鶴典打量三人一番,感慨道,“今日赤霄軍何其幸哉!”
夏侯澈正色,“今日我們二隊隊長歸虹若不是得你相救,怕是將會命喪于此。而我們赤霄軍今日也必定無法全身而退!之前俠士提醒之時,我作為副官,沒有聽勸,判斷失誤,差點致使全軍覆沒,多虧俠士不計前嫌,及時出手相助!”
“副官大人,言重了?!?p> “不不!我夏侯澈定好好致謝俠士!”
趙陌卿無奈牽唇,指指西門樂,“副官大人若執(zhí)意致謝,當(dāng)謝我們家西門,若不是他與歸虹小兄弟情同手足,我也斷然不會冒險?!?p> 三人齊刷刷看向西門樂。
西門樂窘迫擺手,“哎,不是!不、我……我……”
何文禎側(cè)身憋笑。
夏侯澈正色,領(lǐng)著三人恭敬行禮,“請受我們一拜!日后若有用得著我們赤霄軍的地方,盡管提出,我們定當(dāng)竭盡全力!”
趙陌卿笑笑回禮,“……在下確實有所求,還望能準(zhǔn)我見你們主帥一面?!?p> 夏侯澈:“俠士,如今我們信任你們,這不成問題。就是還不知三位俠士如何稱呼……?”
三人對視一眼,紛紛摘下頭套來。
“閻魔殿第三司命所大司命趙陌卿。”
“閻魔殿督查司正司長何文禎?!?p> “原姜氏一族后人西門樂?!?p> ……!
豈止夏侯澈和刁武雙,就連身后赤霄軍都驚訝得下巴都要掉了!
眾人嘩然。
“閻魔殿……”
“怎么會!督、查司何文禎!”
“趙陌卿?竟跟昔日戰(zhàn)神重名?”
夏侯澈和刁武雙仿佛被剖了魂魄般,僵直挺立,臉色蒼白,半晌也吐不出一個字來。
不過,還是副官大人見過世面,他穩(wěn)了穩(wěn)心神,強(qiáng)作鎮(zhèn)定張口,“……何文禎何大人?”
何文禎這才舒心一展紅扇,裝模作樣搖了搖,笑眸微瞇,“怎么,不信我?”
夏侯澈語噎,又看向中間那位清冷男子,磕磕巴巴道,“莫……莫不是是昔日戰(zhàn)神……?”
趙陌卿微微一笑,“戰(zhàn)神之名不敢當(dāng)?!?p> 夏侯澈忽然覺得,自己莫不是著了閻魔殿的道?感覺被強(qiáng)行耍了一通,乃至于懷疑是不是做夢。
他嘴角抽搐幾下,徹底說不出話了。
然而,此刻的赤霄軍已經(jīng)沸騰。
“閻王奶奶喲!竟、竟還真的是?。 ?p> “我就說吧!這人實在太厲害了??!居然能誘著閻帝削了靈脈!”
“你們是沒瞧見當(dāng)時底下那些個的臉色,都?xì)獾靡ッ掀拍枪鄿?!哈哈哈哈!?p> “……就連趙陌卿都加入咱們赤霄軍了!是不是就說明咱們赤霄軍無敵啦?”
“哎,不是?”刁武雙茫然懵逼,“你們,為什么要幫我們對付閻魔殿?”他朝夏侯澈發(fā)問,“副官大人,我莫不是在做夢?”
夏侯澈:“……”
實不相瞞,我也有此番感受。
“隊長!該不會他們閻魔殿反將我們一軍的吧!”一士兵猛然想起,警惕打量三人,“趁這時候再將咱們?nèi)繗灉?!?p> 鶴典翻了個白眼,無語至極,“你當(dāng)閻魔殿閑得慌么?沒事將靈脈砍著玩玩?”
士兵瞬間知趣閉嘴。
趙陌卿笑笑,“幾位大人,此事說來話長,我們改日再議。而此時,我們需要去青城一村落,還望大人速送我們前往?!?p> “西門大哥?”一溫婉女聲傳來,“趙大人?”
正是歸憶安。
話說她剛剛治好歸虹,就聽到自報家門的趙陌卿和西門樂,忙起身走了過去,不可思議道,“大人莫不是,通選當(dāng)日救下蘇祈姑娘的大司命?”
她哽了下,也恍若置身夢境,“……西門大哥,你怎么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