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過后,溝滿壕平的眾人跟著費材返回住處。
路過一處幽暗的平房地帶,費材止步。
“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嗎?!?p> 費材指了指身后一間間由青石壘成的平房,神秘兮兮道:“這可是好地方,說成西衙的寶庫都不為過?!?p> 平房區(qū)域僻靜幽深,離著近了能感到一陣陣?yán)錃庖u來。
齊遠(yuǎn)矚精明了一回,搶答道:“莫非是功勛閣!”
“看起來不像功勛閣啊,沒個閣樓的模樣,全是平房?!?p> “住處?倉庫?練功場?房間太密集了,住在這里不得壓抑死?!?p> “你們看像不像一個個棺材?”
有人提及了棺材,結(jié)果眾人越看越覺得像。
一排排的平房都不大,密密麻麻一間挨著一間,遠(yuǎn)遠(yuǎn)看去真像排列在一起的無數(shù)棺材。
這時一名煉尸官經(jīng)過眾人身邊,腳下連點聲音都沒有,跟飄過去似的,身后還跟著一頭灰熊。
灰熊兩腳走路,目光呆滯一身死氣,不倫不類顯得詭異至極。
一人一熊走進平房區(qū)域,進了一間屋子,不大會兒那位煉尸官走了出來,灰熊沒跟出來。
眾人更覺得好奇。
好奇的不是熊尸也能成為煉尸,而是熊尸的去向。
費材笑呵呵的道出真相。
“這里叫做儲尸房,以特殊材料建造,終年陰冷,能保證儲藏的煉尸或尸體不腐,相當(dāng)于倉庫,每個煉尸官都會分配給一個石屋用來存放東西,大多存放的是尸體,也不乏存放各種材料和靈石靈沙的。”
說著費材取出一塊黑鐵鍛造的虎頭令牌,晃了晃。
“儲尸房需要自己的令牌開啟,你們暫時沒有,等明天去司天監(jiān)總部即可領(lǐng)取?!?p> 原來是私人倉庫,眾人恍然大悟。
齊遠(yuǎn)矚追問道:“材叔,儲尸房安全嗎,如果放些貴重的東西會不會丟呀?!?p> 費材道:“儲尸房區(qū)域設(shè)有層層機關(guān),地底還有小型陣法運轉(zhuǎn),乃是監(jiān)正大人親手布置,只有相應(yīng)的令牌方可開啟對應(yīng)的石屋,強行破壞立刻會被察覺,今后你們?nèi)羰怯匈F重的寶貝一定記得放在儲尸房,這里算得上整個皇城最安的地方之一。”
回到五號庭院,徐衍關(guān)好房門。
打開包裹,從最底層翻出一塊與費材手里一模一樣的黑鐵虎頭令。
令牌是楚紅蓮的,徐衍始終帶在身上。
沒來之前,他無法斷定自己能否加入司天監(jiān),留著楚紅蓮的令牌在關(guān)鍵時刻沒準(zhǔn)能狐假虎威,假冒司天監(jiān)的官差。
如今成功加入司天監(jiān),成為煉尸官一員,這塊令牌也就沒用了。
徐衍本來打算找個荒郊野嶺,挖坑把令牌埋了,這樣就能斬斷自己與楚紅蓮最后的關(guān)聯(lián)。
可今天得知儲尸房之后,徐衍猶豫了起來。
以費材的說法,西衙的煉尸官如果都會將重要東西放在儲尸房,那么屬于楚紅蓮的儲尸房里,會藏著什么東西呢。
橫七豎九……
再次想起密函里的內(nèi)容,徐衍沉吟良久,又把楚紅蓮的令牌收了起來。
留著歸留著,徐衍可沒打算立刻去開啟楚紅蓮的儲尸房,得先徹底熟悉了西衙,找到恰當(dāng)?shù)臋C會才行。
如果發(fā)現(xiàn)開啟別人的儲尸房有所危險,徐衍會毫不猶豫的扔掉令牌。
收好包裹,徐衍來到煉尸近前。
敲一敲小太監(jiān)的后背,發(fā)出鐵皮般的響動,用力一按,后背微微塌陷下去。
“什么鐵尸,名不副實啊?!?p> 名字叫鐵尸,卻并非渾身如鐵。
如此程度的煉尸在徐衍的力道之下實在不夠看的,只要愿意,徐衍甚至能徒手撕爛一具鐵尸。
西衙發(fā)放的控尸術(shù)對于煉尸的描述比較全面,其中有鐵尸的詳細(xì)記載。
鐵尸的煉制方式簡單粗糙,主要煉制鐵尸的皮膚,將其固化成類似鐵皮,增加一定的強度。
官正常玉春曾說過鐵尸的戰(zhàn)力,無論攻擊力與防御力都類似普通的壯漢。
而徐衍的力量足能與獅虎抗衡,壯漢與猛獸根本不在一個層次。
當(dāng)然了,武松那種猛人除外。
“同樣是太監(jiān),有個叫小寶的比你運氣好多了,人家七個老婆呢,你咧,命都混沒了?!?p> 徐衍意味深長道:“咱們丑話說在前面,跟我混,未必能保你全尸啊?!?p> 次日清晨,徐衍梳洗一番推門而出。
晨光熹微,其他人還沒起來。
徐衍打算在西衙裝個勤快人,給旁人留下勤勞樸實的印象。
反正他也不用睡覺,早起晚起沒區(qū)別。
門外是寬敞的院子,地面修得平平整整,兩側(cè)擺著兵器架子,從腳印能看出院子經(jīng)常被當(dāng)做切磋的練功場。
本以為自己是最早起來的,沒想到院子里已經(jīng)有人了。
穆正初蹲在墻根,用一個小鏟子正在翻土,手邊放著水桶。
“起這么早,這是種什么呢。”徐衍走了過去,好奇的瞄了兩眼。
“一種藤蔓,叫一品紅,能爬墻,開出的小花鮮紅絢爛,美極了。”
穆正初一邊說著手里繼續(xù)忙活,挖好小坑種下幾粒種子,再用鏟子仔細(xì)回填。
“你喜歡侍弄花草啊,現(xiàn)在種下還不晚,沒準(zhǔn)明年就能開花?!毙煅軒椭嵬皾菜溃骸拔餮美锼罋獬脸恋?,多點花草也好,起碼看起來生機勃勃。”
穆正初認(rèn)真的種著種子,道:“像我這種生在山野的獵戶,最喜歡滿眼草綠遍地野花,看著舒服,草木多了,心里頭跟著亮堂。”
大自然帶給人們的舒適感,是天然的、舒適的,這一點徐衍十分贊同。
幫著澆了幾次水,放下水桶,來到兵器架子近前。
抓起鋼刀掂了掂,又拿起長劍瞧了瞧,試了試板斧,掄了掄鋼叉,最后抄起個狼牙棒。
還是這玩意看起來夠勁。
狼牙棒是實心兒的,份量不輕,徐衍提著倒是沒費多大力氣。
“臂力不錯啊小子!”
費材紅光滿面的走了過來,一副意氣風(fēng)發(fā)的神采。
“你那元陽烈真是夠勁!昨晚兒折騰了大半宿,家里婆娘看我的眼神兒都變了?!?p> 費材拉過徐衍,神秘兮兮的追問起酒的來歷,徐衍只好說是一位郎中朋友所送。
“有機會可得給材叔引薦一番吶,這元陽烈簡直是我們男人的福音嘛?!?p> 隨后費材開始召集新人煉尸官,帶領(lǐng)眾人前往總部領(lǐng)取裝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