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回轉到一個時辰前,閉目養(yǎng)神許久的蔣濤,估計時間已經到了約定的節(jié)段后,便領著整裝待發(fā)的士卒分為兩部分實施計劃。
蔣濤自己帶領一隊人馬徑直前往中軍輜重營所在的位置按照計劃執(zhí)行,剩余部分則由蔣二牛作為首領虎撲蹇秀中軍馬車所在的位置。
眼見蔣濤如約而至,事先早就被賄賂的軍侯喜上眉梢:“蔣屯長果然是守信之人,不枉我費盡心機將輜重周圍守護的人馬盡數(shù)調走到其他崗位!”
蔣濤眼見自己的目的達成,同樣喜不自勝,但還是畢恭畢敬回答道:“此事皆仰仗軍侯照顧,事后某必有重禮酬謝軍侯大恩!”
那軍侯見蔣濤如此會左右逢源,頓時十分欣慰的背身過去,準備打開車廂里面盛裝的樸刀護具,然而就在他放松警惕的時刻。
幾乎是一瞬間,早已準備好的蔣濤身體便形同閃電般迅速彈起,眨眼中由極靜變?yōu)闃O動,驚人的速度和爆發(fā)力帶動束起的長發(fā)隨風飄舞。
只是片刻功夫,蔣濤被護腕保護的拳頭便在他面前逐漸放大,如同毒蛇之牙般轟擊過去。軍侯似乎沒料到蔣濤會突然暴起傷人,錯愕的傻傻征住,瞳孔流露出恐懼驚慌。
他的四肢百骸因為驚嚇而松軟一片,完全提不起半點反抗的力氣,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幅鐵拳轟擊到自己額頭上,隨后意識便陷入一片昏暗當中。
“軍候已亡,汝等快些按照之前的計劃行事,莫誤了良辰吉時!”
毫無半點感情的將尸體如同破麻袋般扔在地面上,時機稍縱即逝,蔣濤連忙示意手下開始點燃火油四處焚燒,他自己身先士卒一刀劈開馬車上的銅鎖,盡數(shù)把車廂內的皮甲當做火引點燃。
夜色昏暗,再加上東南風起,助長了火勢的蔓延,迎風招展的火舌十分輕易地便席卷了所有盛裝輜重的車隊,受到驚嚇的馬牛牲畜不計一切代價的四散奔逃,很快便將昏睡中的士卒驚醒。
與此同時,趙祗軍中。
兩個披盔束甲的將領正推杯換盞,身材臃腫的趙祗時不時朝下首一名劍眉星目的武將舉杯勸酒,看得出兩人頗有矛盾,只是有一搭沒搭的冷淡聊著。
再度倒?jié)M酒樽,趙祗剛要起身到甘寧身旁為其親自斟酒,猛然聽到一陣慌亂的腳步聲,緊接著外帳傳來親衛(wèi)歇斯底里的吼叫:“渠帥!火光如約亮起,吾等大事濟矣!”
趙祗心里咯噔一聲,大喜過望,笑瞇瞇看了眼面色古怪的甘寧:“興霸賢弟果真重信踐諾,蔣濤那個小兒也算有些能耐,沒有辜負老夫對他寄予的厚望!”
說完,慌忙命令手下侍衛(wèi)撤去酒席,準備帶著白日里已經遴選過的人馬迅速逃亡荊州,等到萬事俱備之時,趙祗仍然沒有選擇替甘寧松綁,反而意味深長的拍拍對方肩膀。
饒是甘寧武力超群,此刻如同縛虎般被限制住手腳也施展不出半分力氣,只能輕蔑地吐了口氣:“荊州孫堅孫文臺,恐怕不是易與之輩,興霸先祝閣下一路順風,切莫喪命于異國他鄉(xiāng)?!?p> 聽得出甘寧話語里的諷刺氣味,趙祗完全沒有半點生氣的意思,眸子里殺意轉瞬即逝,似乎想到什么忌憚的事物,才笑瞇瞇回答道:“老夫早有定計,就不勞賢弟費心了!”
兩個互不對付的人言語交鋒后,趙祗剛要繼續(xù)嘲諷,門外突然又闖進來一名斥候俯身抱拳道:“稟告渠帥,從事賈龍率領的部隊離此地僅剩十里?!?p> 聞言,趙祗也顧不得繼續(xù)和甘寧交談,捋了捋胡須狡黠笑道:“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賈龍這個家伙可不是那么好對付的,吾等便先走了,不知道賈從事看到你這個臭名遠揚的錦帆賊會如何?!?p> 甘寧倒是十分豪爽朗聲開口:“大丈夫生于天地間,何懼生死!”慷慨激昂說后,才滿不在乎搖搖頭嘲諷道:“人生于世,與其如過街老鼠惹人生厭,不如風光過市,留下一方名聲?!?p> 搖搖頭,趙祗不想跟這個將死之人浪費時間,踱步出帳準備收拾自己的細軟好奔逃到荊州謀取一塊兒立身之地,他是真的不想和賈龍再有任何交集……
那邊蹇秀快步走出營帳,只見周圍火光沖天,砍殺聲幾乎須臾間從四處傳來,無窮無盡的人馬潮水般瘋狂襲卷自己的士卒,尤其是那些鼓噪前行的錦帆賊更是勢不可擋。
至于那些自家士卒則由于猝不及防,再加上分不清對方人數(shù)虛實,整支部隊節(jié)節(jié)敗退,一觸即潰,只能勉強聚在一起龜縮在帥帳附近不敢露頭。
趙祗腳底發(fā)軟,從來沒有見過這種陣仗的他泣不成聲,只能朝兀自皺眉的蹇秀苦苦哀求道:“公子,還望助某逃出生天!”
亂軍中帶頭的蔣濤已經和埋伏在四周的錦帆軍會合,見趙祗這幅恐懼驚慌的模樣,哈哈大笑,沖身后稍一擺手,便身先士卒的挺槍徑直沖向了趙祗方位。
槍影閃爍,蔣诪手中的這桿長槍,達到出神入化的境界,舞的風雨不透,密不透風,每一槍,都能帶走一個鮮活的生命,無人是他一合之敵,宛如殺神一般的在官軍中任意沖殺,肆意屠戮,慘叫聲,哭喊聲,哀嚎聲,聲聲不絕。
眨眼的功夫,地上就躺滿了無數(shù)死尸,渾身是血的蔣濤,越戰(zhàn)越勇,一邊呼叫手下快些支援進擊,一邊在軍中橫沖直撞,官軍人數(shù)雖多。
可畢竟是夜里遇襲,士氣低落,驟然相向一時間心里便沒了主心骨,更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如沒頭蒼蠅般逃竄。
又見到如此勇猛無敵的蔣濤,頓時嚇的肝膽俱喪,紛紛后退,不敢上前迎敵。
見己方大軍瞬間被追殺的狼狽潰逃,默不作聲的蹇秀心中異常憤怒,此時此刻官軍必須有人站出來力挽狂瀾。
可看趙祗那副丟人的模樣,顯然不是能夠值得托付的對象,只能將目光投向怒目圓睜的方悅,希望他能扭轉戰(zhàn)局。
方悅倒沒有讓他失望,就近從旁邊落荒而逃的士卒手中奪起把環(huán)首刀,當先一刀把這敗逃的家伙攔腰砍成兩段。
聲音響遏行云:“都別慌張,我是軍侯方悅,現(xiàn)在是你死我活的局面,逃避不能解決問題,想活的跟我一起突圍!”
事實證明,方悅的努力不是徒勞無功,盡管還有士卒恐慌奔逃,但大部分人遲疑片刻后還是緩緩朝他靠攏,方悅身先士卒走在最前面,以他為劍尖護著蹇秀迅速撕開個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