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右眼跳財
座位軟?
您這剛騎上就變硬座了。
要是您再坐一會兒,還不得成插座?
李善忖用力推開系著白腰帶的姜青鯉,躬身喘起粗氣。
今天的運動量實在太大,身體和意志力都在崩潰邊緣,萬一把持不住插座通上電,估計立馬短路。
姜青鯉也不生氣,轉(zhuǎn)幾個圈子把藍色旗袍揚得高高飄起:
“好看嗎?”
李善忖仔細打量一番,實話實說:
“看是好看,就是不太像?!?p> “哪里不像?腕刺戴了,春麗頭也梳了啊?!?p> 姜青鯉摸著兩個啾啾頭疑惑半天,低頭才恍然大悟:
“原來是旗袍太小了,剛才費好大勁才套進去?!?p> 李善忖背靠電競椅目不斜視:
“不是,你沒穿練功褲?!?p> “哼,賣家忘發(fā)了,待會兒打差評!”
姜青鯉用力往下拉拉旗袍,遞上哈蘇:
“拍吧。”
李善忖無奈起身,接過哈蘇 H6D-400C MS差點沒砸地上。
4斤多的單反平常拎在手里輕飄飄的,可今天就像捧著個實心大磚頭。拖著虛弱身體跟著姜青鯉堂前屋后拍完三百多張,半條老命差點沒了。
拍照必須選好角度,人要美,還要保證沒穿練功褲的春麗不走光。
偏偏藍色旗袍小了一號,出來的照片曝光過度,白花花晃得人睜不開眼。
攝影好難入門啊。
我果然沒有陳老師的天賦。
李善忖相當沮喪,顫抖雙手把哈蘇抬給一臉興奮的姜青鯉。
“嗚嗚嗚,三寸哥你水平怎么沒一點進步啊?!?p> 姜青鯉看完照片嘟起小嘴:
“盡拍腿,還全是45度向上死亡角度,臉都被旗袍擋住了?!?p> 李善忖轉(zhuǎn)身就想跑路。
“想走?”
春麗一個投技把他抱摔上電競椅,雙腿一字馬橫架電競椅扶手:
“找不出一張好看的,再給我拍!”
李善忖馬上感覺像得了雪盲癥一樣,眼前白茫茫一片。屁股用力死死頂著椅子,一雙手無意識在空中亂舞。
姜青鯉放完狠話,雙手后撐電競桌,臀下用力頂起身子,收起一字馬。
李善忖趕緊后仰脖子,腦袋才堪堪避開兩條纖細小腿猛烈夾擊。
還沒等松口氣,馬上被大腿傳來的逆時針肉疼感刺激的打起擺子。
不行!
又變硬座了!
伸手想推姜青鯉后背,卻見她突然起身拉了拉藍色旗袍。
一口氣剛喘上來,她竟然又狠狠坐下。
嘶——
李善忖像煮熟基圍蝦一樣,痛得卷起身子,胸膛重重撞上前。
姜青鯉被沖了一個趔趄,腦袋差點碰到電腦大曲屏。
只見她揉著發(fā)紅的耳根子,身子用力向后一頂,扭著春麗白腰帶:
“還敢撞我?躺下!”
李善忖應聲就倒,癱在電競椅上無語望天,眼角含淚。
該死的徐小梅!
虧老子送你八百萬一根的人參當零食吃。
竟然練得老子被一個小姑娘按在裙下,動都動不了。
三寸一生,不弱于人。
預備修仙者能受得了這委屈?
李善忖雙手搭著電競椅扶手拼命一撐。
“叫你別動!”
姜青鯉又起身狠狠坐下,給了硬座最沉重的打擊。
李善忖崩潰了,癱下后默默調(diào)低電競椅靠背,閉眼接受插座即將通電的命運。
難道今天是個好日……好日子嗎?
這萬一姜紅魚突然闖進來——
不行,太刺激了!
李善忖趕緊把畫面甩出腦海,準備求饒。
嘴剛張開,就聽姜青鯉笑道:
“三寸哥,你文章寫得真好,就是這P圖配圖技術太差了,我?guī)湍愀母摹!?p> 李善忖趁著她微微抬身,用盡殘余力氣滾下電競椅,側(cè)趴在實木地板上大口喘氣。
姜青鯉看著地上堅實后背掩嘴輕笑,眼里失望一閃即逝,轉(zhuǎn)頭拿起鼠標。
半小時后。
李善忖岔開腿看完修改一新的圖文,眼里露出疑惑神色。
這圖的確修的漂亮,排版也流暢不少。
可這改過的文字,為何充滿了煽動性?自己這么冷靜的人,都恨不得馬上沖進龍騰奧迪4S店把車全砸了。
說出疑問,姜青鯉驕傲抬起下巴:
“這算什么,群里那幫寫霸道總裁愛上我的,忽悠起人來才叫厲害呢?!?p> “你還寫小說?”
李善忖眼睛一亮:
“我去給你打賞個白銀盟當辛苦費?!?p> “不用啦——”
姜青鯉耳朵微微一紅:
“這幾天把電腦給我用就行,我筆記本配置不夠,做渲染圖很慢?!?p> 李善忖點頭同意。
反正還有臥室還有條道通往地下室,只要把變形金剛柜子鎖好,讓出書房也沒什么。
李善忖把文章內(nèi)容復制粘貼到兩個網(wǎng)站草稿箱,點下發(fā)布前問道:
“這店可是你姐夫的,你也忍心下手?”
“哼,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
姜青鯉摘下兩個發(fā)箍散開啾啾頭,拿紅繩把頭發(fā)扎成清爽高馬尾:
“要不是他,我姐也不會守活——”
李善忖一愣,嘴剛張開又閉上了。
姜青鯉趕緊推著他往外走:
“快出去,別打擾我設計思路!”
直到書房門砰一聲關上,姜青鯉才心有余悸舒口氣,輕輕扇了自己一個耳光:
“叫你多嘴,萬一他們重新——,呸呸?!?p> …
陽光燦爛的五一假期轉(zhuǎn)眼過去兩天,又下起了瓢潑大雨。
一道閃電突然劃開遮天黑云,照亮龍騰大酒店頂層落地窗,露出里面并排站著的兩個人影。
一高一矮,一瘦一胖。
正是龍騰集團董事長和總經(jīng)理。
田鉤臉色發(fā)青眼圈烏黑,右眼皮不停猛跳,光溜溜腦袋日光燈都點不亮。
六猴子垂頭喪氣,竹竿一樣的身子差點被除濕空調(diào)風吹倒。
樓下斜對面一輛吊車,冒著大雨把徐小梅巨幅廣告牌從破舊老樓摘下。
十幾個穿著雨衣的工人,小心翼翼把廣告牌扶進一輛大卡車開走。
五六臺挖掘機一擁而上,瞬間把破樓拆個七零八落。
田鉤一拳砸在落地窗上:
“他媽的!”
五一還沒過,對面十畝地要建成半公益健身房的流言,就傳遍龍騰地產(chǎn)圈。
田鉤一開始根本不信。
圈里所有人都和徐小梅聊過合作開發(fā)的事情。
她提出的條件苛刻得不近人情。
只要活著一天,開發(fā)商就要把她招來的學生供到高中畢業(yè)。要是考上大學,還要無償支付學費和生活費。
這就罷了,學摔跤的能有幾個考上大學?
可最離譜的是,她提出招生不限數(shù)量。
我們他媽是企業(yè)家,不是慈善家。
只有田鉤答應了徐小梅荒唐條件,年前還做了一次小測試。
可惜徐小梅最后還是拒絕了。
看到議論紛紛同行群,田鉤一臉不屑,開車去紅巖溪堵姜紅魚了。
結(jié)果節(jié)后剛上班,徐小梅幾乎是用閃電般的速度搞定拆樓建樓所有手續(xù),證實了流言。
今天中午開來的一排工程車和挖掘機,更把他的臉煽得啪啪啪直響。
手續(xù)下來快能理解,這十畝地本來就是商業(yè)用地,自己也能辦到。
可縣里銀行一個都沒有放貸款,徐小梅投資的錢到底是哪來的?
田鉤打破腦袋都想不通,只能把氣撒向肚子里的蛔蟲,抬手一巴掌扇過去:
“你他媽怎么辦事的?”
六猴子躬身捂著主動湊過去的右臉:
“田董,我也不知道徐小梅錢哪來的?。俊?p> “我說的她嗎?”
田鉤又是一把掌扇過去,指著被夷為平地的破樓馬路對面紅太陽超市:
“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p> 六猴子捂著左臉,眼淚差點下來了。
紅太陽是龍騰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超市,規(guī)模不比億利小。
兩三百號人打著傘穿著雨衣,把超市大門堵得嚴嚴實實,哪怕隔著二十層高的樓,也能聽到憤怒吼聲:
“竟然賣假韭菜!退錢!”
“假一賠十,要是不給錢,紅太陽就別想開了!”
“說的對,99一斤啊,要不是億利的韭菜被搶光了,誰愿意多花30塊錢來這里買?結(jié)果竟然是假的!”
“我他媽被老婆打一頓趕出來了,賠精神損失費!”
“……”
攔在門口兩個民警竭盡全力,才勉強和超市保安攔住。
不是不想抽調(diào)很多人手,實在縣里大超市門都被堵了。
隔壁鳳翔情況也好不了多少。
幾千人的訴求只有一個。
假一賠十!再賠精神損失費!
鬧大了啊!
這層層壓力,還不馬上像多米諾骨牌一樣砸向紅巖溪農(nóng)業(yè)有限公司?
田鉤看著開來的軍綠色大卡車,剛想抬手按住右眼皮,身后傳來一聲巨響。
“哐當!”
董事長辦公室的大門被狠狠撞開,一個人影猛沖進來。
田鉤和六猴子嚇了一跳,看清來人手里的東西,趕緊后背緊貼落地窗,高舉雙手:
“曾二牛,殺人犯法,你冷靜一點!”
“冷靜?”
中文系高材生曾二牛轉(zhuǎn)身一腳踹門反鎖,提著亮著寒光的殺豬刀緩步上前:
“不把事情解決,我馬上讓你們進棺材冷靜冷靜?!?p> 六猴子趕緊道:
“曾總,有話好——”
“好你媽個逼!就是你這狗日的,派禿子楊偉給我設圈套!”
曾二牛一腳踹倒六猴子,提起殺豬刀架上瑟瑟發(fā)抖的粗脖子:
“田董,超市老板們?nèi)略谖壹依铮瑔栁乙X把事情搞定。我想了想這事該問你,到底賠錢還是要命?”
這他媽不是一回事嗎?
田鉤腦袋拼命后仰,盯著通紅又瘋狂的眼睛:
“賠錢!”
“哼!”
曾二牛又一腳踹倒想爬起來的六猴子,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條扔地上,臉上橫肉抖動:
“按這個賠!”
田鉤撿起一看,上面是兩縣超市供貨數(shù)量金額,還附上了每個超市的公賬賬號。
總計5萬多斤,99一斤賣給顧客。
曾二牛緊握殺豬刀微微上挑,看著沖進來的十幾個人:
“你不轉(zhuǎn)錢也行,動手也行,反正我爛命一條無所謂,大不了帶你下去冷靜冷靜?!?p> “轉(zhuǎn)轉(zhuǎn)轉(zhuǎn)——”
田鉤趕緊讓六猴子打電話讓財務過來,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不就五百多萬嘛,多大點事?你先把刀放下。”
曾二牛冷笑一聲,殺豬刀貼著粗脖子一動不動。
哪怕心驚肉跳的財務把錢轉(zhuǎn)好,還是不肯放下刀。
田鉤苦笑:
“曾總,錢都轉(zhuǎn)完了,你該放心了吧?!?p> 曾二牛沒有說話,拉著田鉤像雕塑一樣站在落地窗前,時不時看向紅太陽超市門口維權(quán)的顧客們。
田鉤舉得手都麻了,對一直不停使眼色的六猴子再次搖頭。
門里門外雖然站了十幾個身材魁梧的黑西裝小弟,里面還藏著一個高手。但誰都沒把握在大動脈割斷前,搶下曾二牛握得穩(wěn)穩(wěn)的殺豬刀。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房間里氣氛越來越緊張。
田鉤保持腦袋后仰的姿勢足足站了三個小時,才發(fā)現(xiàn)殺豬刀離開了脖子。
紅太陽門口維權(quán)的顧客,已經(jīng)拿到賠償散掉了。
六猴子見機最快,一聲大吼:
“給我上!”
“等一下!”
田鉤一屁股砸地上,揉著脖子:
“把刀拿走,留兩個人就行,再把楊偉給我找來!”
六猴子趕緊甩掉臉上失望的神色,按老板吩咐執(zhí)行。
…
一個小時后,脖子上有一道深紫色刀印的半禿楊偉,哆哆嗦嗦走進辦公室。
看到曾二牛被反剪雙手綁在地上,沖過去就要拳打腳踢:
“你他媽的——”
“夠了!先辦正事!”
田鉤一聲大吼,攔住暴跳如雷的楊偉:
“韭菜到底出了什么問題?”
楊偉恨恨收回腳,揉著手腕被麻繩綁出的淤青:
“問題就出在李三寸留下的蓄水池!狗日的又被他坑了!”
田鉤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到他肚皮上:
“你他媽罵誰呢?把話說清楚!”
半禿楊偉發(fā)現(xiàn)把一屋人全繞進去了,氣勢一泄:
“三家億利沒人堵門退貨,說明李三寸留下的兩畝韭菜效果沒變。我剛問過一直給他干活的老鄉(xiāng),說他只用后山引下來的泉水澆韭菜?!?p> 田鉤和六猴子對視一眼,沒有說話。
半禿楊偉喘著粗氣:
“之前我怕李三寸搞鬼,特意找人化驗那兩畝地的土,和六十畝地沒區(qū)別才放心。誰知道他早就挖好坑等我們跳!”
田鉤剛想說話,右眼皮又突然猛跳起來。
一個掛著奧迪四個圈銘牌的西裝男人狠狠撞進辦公室:
“田董,六哥,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