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青藍,朦朦白煙升騰。
大戰(zhàn)后的現(xiàn)場一片狼藉,那個代表黑衣和劉聰心新生活的小家在大戰(zhàn)中被毀殆盡。
看著兩人花費好多時間才建立起來的小家成了一片廢墟,站在一旁的黑衣十分低落。
他將昏迷中的劉聰心安頓好后,忍不住偷偷回來看看家里的情況,卻見到這番殘破景象。
他在廢墟里游走片刻后陷入危思。
不知道這場大戰(zhàn)下來,她怎么樣了,但一想到自己在為她擔(dān)心,便又有些懊惱。
而自那天開始,這個村子里便又多了一個離奇的談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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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處秘洞,日光透過山間縫隙照耀進洞里,幽藍色湖光在冰晶的反射下,閃著隱隱光斑,湖底,一個胴體少女環(huán)抱著雙腿。
湖面咕哩咕嚕冒起了泡,少女從湖底一躍而出。
少女竟是伍初糖,她的嘴角滲出鮮血,一股熱浪在身體里橫沖直撞,她行運身體全數(shù)的冰魄之力,才將那股火壓下。
這時,一個男人慌忙從洞外跑進來,他跳下刺骨的水中將衣服為她裹上。
伍初糖深吸了一口氣,慢慢睜開了眼睛:“你下來干什么!”隨即將男人一掌推出湖面,披上衣服便慢慢走了出來。
“初糖!我在外面實在是擔(dān)心你!”昂藏七尺的男人,臉卻生的十分秀氣。
他一身干練的白金色衣衫,面容憂愁地盯著伍初糖,目光一刻不曾離開。
伍初糖卻怒目而斥:“還要我說多少次!”
男人低下了頭,皺著眉頭喊出他最不喜歡的稱呼:“主人……”
伍初糖站起身來,她長吁了一口氣:“紅果……”
男人慢慢抬起了頭,他的燦若星辰的眼眸中帶著虔誠,就這樣仰視著伍初糖:“主人,您又忘了,我是如甘?!?p> 從前的紅果早已經(jīng)死了,如今這副妖身是他口中的主人伍初糖給他的。
這個令他又愛又恨的女人,如今高高在上,將他如螻蟻一般捏在手心。
只要她稍稍使勁兒,他就將化作飛灰。
伍初糖看著這張還算能令她喜歡的臉,回想起來也曾有疑,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這個人活的,為什么最后卻還是饒了他一命?原本他已經(jīng)失去所有可利用價值。
“別忘了是誰給你新生的,別忘了你必須終身效忠我的諾言!”
說罷,心口傳來一陣陣疼痛,她皺著眉頭連忙施法護住心脈:“佰霧那個女人實力真是不容小覷,若不是動了這冰石之力,我還真就落了下風(fēng),可這冰石之力與我的本源力量相沖,我要盡快得到元丹才好!”
“直接搶回來不行嗎?”如甘試探性地問道。
她指尖上的紅光逐漸消散,面色逐漸恢復(fù)如初:“當(dāng)然不能用搶的!只是這個楚成溪……算了!我還得想別的辦法!”
“這個元丹對您來說真的有用嗎?”
聽到這個問題,伍初糖的眼神深遠凝長,“當(dāng)然有用,因為那是同一本源,不得到那個元丹,我就只有依靠冰魄才能戰(zhàn)無敵手,可是冰魄會不斷蠶食我本身的力量,用一次傷一次,最后冰毒蔓延,別說戰(zhàn)無敵手,就是多活幾年也難?!?p> 她將自己的弱點告訴如甘的那一刻,也算是徹底接納了他。
而另一邊的佰霧也沒有好到哪里去,五個大妖只活著跑掉她一個。
她游蕩在深山里,虛弱的她還不忘保持體面,身上幾乎纖塵不染。
在伍初糖的命令下,異族也開始追殺她,她幾乎已經(jīng)無處可去了。
循著那絲若有若無的靈力,她在山崖下面看到了摔得稀巴爛的孫敏嫣的身體,沒有了意識靈,泥塑的身體已經(jīng)恢復(fù)成原來的樣子。
佰霧暗罵一聲:沒用的東西。
隨即施法從破碎的泥塑身體上收走了殘存的意識靈,就在她轉(zhuǎn)身的時候卻被突然出現(xiàn)的身影嚇了一大跳。
慌亂的眼神可以預(yù)見到,她遇到的一定是一個令她害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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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厥了許久的劉聰心終于醒了過來,她躺在一塊略微平整的青石板上,胸口還傳來陣陣疼痛。
她環(huán)顧一周,是幾座山壁靠在一起擠出來的天然空間。
山巔綠油油簇擁在一起枝條還是透下點點陽光,青色的枝條垂在明亮的洞口,而黑衣就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劉聰心強忍著疼痛坐了起來,看到黑衣滿腹心事的樣子,她輕輕嘆出一口氣。
慢慢走下山坡,直到站到黑衣身后,他才赫然察覺她的到來。
“你醒了?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的?”他轉(zhuǎn)過身來憂心地詢問。
“嗯……睡了一覺好多了!”她并沒有將胸口的疼痛告訴他,只是猶豫著該不該將心中對于孫敏嫣的疑惑說出口。
“我回家看了一下,那里都被毀了,可能我們回不去了?!彼恼Z氣越發(fā)頹喪。
看著他從未有過的頹敗之氣,劉聰心將即將想要說的疑慮壓了下來,反而輕聲安慰道:“沒關(guān)系,我們可以再換一個地方重新開始!”
黑衣刻意躲開了她的目光,隨后失落地搖了搖頭:“只要有她在,我們就永遠沒有安生的日子過,永遠都沒有辦法重新開始?!?p> 她靜靜站著沒有多言,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么樣的決斷。
佰霧不允許自己的兒子和她糾纏在一起。
這次是孫敏嫣,下次就會有其他的事情出現(xiàn),只要有她在,她就會一只阻撓兩人的結(jié)合。
兩人沉默許久,黑衣面上波瀾不驚,心底卻早已翻起驚天駭浪,他終于下了決定:“我送你上天山吧!”
劉聰心赫然睜大了雙眼,她緊盯著他的眼睛,試圖窺見他的心思。
可見他眼神堅定,似乎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心中一陣哀傷猛然襲來,頃刻間濕潤了眼眶。
“聰心,我不是不想跟你在一起,我太想了!”
他蹙著眉頭,深情款款:“昨天看到你受了那么重的傷,我很怕,也很自責(zé),我原以為我有足夠的實力護你,我以為我可以應(yīng)對那個女人的所有陰謀詭計……”
他的音色愈發(fā)沙啞。
她緊鎖眉頭,使勁兒搖了搖頭。
他卻依舊自顧自地說:“在天山,佰霧就無法再為難你,那個人也能保護你?!?p> 她再次搖了搖頭,固執(zhí)地拉上他冰冷的手。
小心翼翼地壓低了聲道:“阿晨,沒關(guān)系的!我有可以重來一百次的勇氣,大不了我們藏起來,躲一輩子……”
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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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輝星明,劍影留痕。
雙目無神的楚成溪一如往常完成了一套劍法,只是他的腦海里有個身影始終揮之不去,自從知道了她成婚的消息,他就時常這樣失神。
“成溪哥哥!你似乎心不在焉呢?”甜美的聲音從他身后傳來,他只是輕輕側(cè)目,隨即慢慢將劍收了起來。
伍初糖蹦跳著靠近:“成溪哥哥是有什么煩心事嗎?”她看著他失神的樣子,
楚成溪不自覺往后躲開,并不愿意多說:“沒有……”
只是現(xiàn)在不知為何而戰(zhàn),便沒有從前用功了吧,他嘆氣了嘆氣。
突然,一名弟子慌張跑來,待他說報告完所遇到的情況后,不僅是楚成溪,就連伍初糖亦是瞠目結(jié)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