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絲賣得貴,是因為針對的人群不一樣,而且面對整個大楚我穆莊供應(yīng)不過來?!边@是個大蛋糕,可她胃口沒那么大。等大規(guī)模種植了,舍去這塊也沒什么,必定那時也賣不出價了,正好便宜了老百姓。
“安安?!鼻貎壖拥谜f不出話來,他也不是心懷天下的人,他心疼的只是北城那些護(hù)國護(hù)家的兄弟們,大楚缺糧,軍糧也不富裕,若有了這處,將士們最起碼一年上頭吃得飽了呀。
而且小女人剛才也提了北城也能種植,不就專門為了他嗎?很想抱抱她,可惜,今早穆莊的人有點(diǎn)多,都等著她呢。只得感激得看著她,滿腔柔情無以言表。
穆靜安覺得沒什么,被他看著反倒不好意思起來,背著人瞪了他一眼,讓他注意些,哪知引來了他更火熱的眼神,算是怕了他了。
胡亂得吃了兩口,結(jié)束了這次討論紅薯的早晨。大致聽了一下莊子上幾個管事的稟報,針對得給出了意見與要求,回事的人也逐漸散去。
“為什么親自管?”秦儔泡了杯茶遞給她,這一早上真是夠忙的。
“這是穆莊,我是莊主。”她也不想,可不能不管?!霸僬f這種情況,一般是在我外出回來,才會出現(xiàn),大部分時間我不管的?!?p> 同樣,一層一層她都安排好了,否則還不把自個給累死。
“可惜,我?guī)筒簧厦?。”秦儔有些心疼?p> “這內(nèi)里的鎖事,不用你操心,四葉門你替我管好了,比什么都強(qiáng)?!蹦且活^規(guī)化起來更頭疼。還有,要么不出事,一出事便是大事,更不得了。
“安安這是在說,你主內(nèi),我主外嗎?”秦儔一想也對,不由想調(diào)侃她幾句??蓻]比過她的思維。
“不愿意嗎?”
“樂意之至?!?p> 忙完這一節(jié),穆靜安才起身去看穆素妍,秦儔陪著她。“別怕,我在?!?p> “怕到是不會,最多遺憾是有的?!辈煌趯狭髅サ母星?,對上穆素妍她更多的是努力付出,回報,倒是不怕了。
“何苦騙自己。”秦儔拉停她的腳步,一根一根得分開她捏得很緊的手指。
“你緊張時,就會作賤你的手。”發(fā)白的骨節(jié),通紅的掌心,讓穆靜安無法反駁。
“你都注意到了。”好吧,她承認(rèn)她沒想象中的那么無所謂。
“不管怎樣,你還有我?!鼻貎壏鲋募?,讓她與自己對視。
“我知道?!蹦蚂o安輕松了一點(diǎn),有他在真的很好。
“小小姐?!蹦滤劐鹤永锏亩际撬磉叧S玫睦先耍娔蚂o安來了,都親切得叫她‘小小姐’。
“他是秦儔,我想帶給娘瞧瞧?!睆淖蛱斓?,再到今天,這是穆靜安正式介紹秦儔,沒用他的任何身份,也沒介紹他的目的,而一句話給娘瞧瞧,已擺明了他的位置。
秦儔喜歡極了她的說法,她只是個女兒,而自己只是個仰慕這個女兒家的人,帶給父母瞧瞧,把把關(guān),只是平常人家的正常流程而已。對于他們這樣的人來說,是一直向往的。
“小姐應(yīng)該會滿意的。”仔細(xì)得打量了一下秦儔,給出了中肯的評價。
“借香姨吉言了?!蹦蚂o安淺笑著謝過,帶著秦儔往里走,那個叫香姨的,反倒帶著人都出去了。小姐與小小姐在一起時,是不能打擾的。
“娘,我回來了。”看到躺著的穆素妍,穆靜安輕喚了一聲,走上前搭了一下脈,才開口。
“臨走前,我去辦的事辦好了,東西我也找到了,帶了回來,等你醒來就給你看。”邊說邊抖開了針包。
秦儔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不去打擾她。
“有件事,我現(xiàn)在跟你說,可只會說這一次?!笨粗@個,怎么說呢,苦命吧,不算太苦,不幸吧,也算還好,算是個被命運(yùn)捉弄的女子吧。
“那個人死了,我親手殺的,我可告訴過你了,你聽沒聽見,可不能再怨我。”
秦儔輕搖,這個小滑頭,明明善良得不得了,非要用這種方式來抹黑自己。
“好了,我們來看看,你又把你自己折騰成什么樣了。”準(zhǔn)備好工具,穆靜安全開始活動手指,剛要下針,想起來了秦儔,又來了一句?!澳憬o我定的親,我退了,自己找了一個,帶回來了,不管你應(yīng)與不應(yīng),等你醒了,我就嫁,由不得你反對。”
聽到耳里的秦儔有些哭笑不得,這是在欺負(fù)病人嗎,他不信等她娘醒了,小安安還敢這樣說話。想來只是過過嘴癮,或是刺激一下她的娘,看有沒有反映。
其實(shí)都不是,這只是穆靜安同穆素妍的交流方式,五年了,在這個屋子里,她的娘躺了五年,有什么事,她都是這樣自問自答的,說給她聽,習(xí)慣了而已。
開始行針的穆靜安安靜了下來,全神貫注得感受穆素妍身體里的變化。秦儔明顯得察覺到她氣息的流動,萬分慶幸她找到了修練的方法,否則以她的性子,拖著破敗的身體趕回來,再來這么一下,不去半條命才怪。
穆靜安的氣息確實(shí)強(qiáng)悍了許多,診斷治療下來,只花了一個時辰,可就這一個時辰也不輕松,收回最后一根銀針,人晃了一下,還是有些脫力。
秦儔立馬扶住了她。“還好嗎?”
“比想象中好。”看向床上的人,眉頭舒展了一些。
“我問的是你?!鼻貎壿p嘆,她總不記得她自己。
“我,還成?!迸ゎ^對他笑了笑,以示安慰。
“每回行針都會這樣嗎?”扶她在一旁坐下。
“不,這回才這樣。”見他不信,不得不解釋?!拔医o她做了個全身檢查,方便用藥?!?p> 秦儔點(diǎn)了一下頭,勉強(qiáng)接受這個解釋?!澳苡袔邹D(zhuǎn)?”他們討論過這個問題。
“四轉(zhuǎn)到五轉(zhuǎn)吧,必定她躺了五年了?!?p> “這么少嗎?”秦儔有些遺憾,也就是說她們相處有三十多天到五十天的時間。他很想問一聲值得嗎?卻又問不出口,他知道她的執(zhí)念。
從穆素妍處出來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穆靜安又招來幾個與母親同輩的人,再次提到了治療的問題,秦儔注意到那個香姨也在。
“藥齊了,娘的身體我已檢查了,目前來看是易不易遲。而效果同預(yù)期差不多。”
秦儔的目光一直追隨著那個小人兒,這一刻她是強(qiáng)大的,自信的,在場的人沒有任何反對的聲音,反倒有幾個年紀(jì)大的長者差點(diǎn)哭出了聲。
“也好,讓小姐走得體面些?!倍际橇私饽录液笕说娜?,那種寧可站著死,不可跪著生的氣節(jié),從沒丟失過。
“那就準(zhǔn)備明天用藥?!蹦蚂o安做了最后的決定。
人漸漸得散去,穆靜安叫住了走在最后的香姨?!跋阋?,娘那邊的布置可要麻煩你了?!?p> “是,小小姐?!?p> “還有娘的衣服都準(zhǔn)備妥當(dāng)了嗎?”
“妥當(dāng)了。”
“吃食備些清爽的,軟爛的,剛開始不能吃太多?!?p> “是,小小姐。”
穆靜安又就一些小事細(xì)細(xì)叮囑了一番,總算覺得差不多了,才放人出去。這一番下來,天已經(jīng)快黑了。還沒坐下喝口水,似又想起了什么,站起來又往外走。
“你去哪?”秦儔無奈得拉住她,從她開始叮囑香姨起,他便察覺出了她的不對勁,哪怕仍是那個模樣。
“我忘記問窗紗換了沒,馬上天氣熱了,娘不喜歡小蟲子進(jìn)屋?!蹦蚂o安不知道自己的偽裝被人識破了,展顏一笑,又往外走。
“好了,歇會,讓自己歇會?!鼻貎壊蝗菟芙^,把人拉到了懷里。這才感覺到她有多涼。
“我不累的?!睉阎械娜藘喝栽趶?qiáng)撐,秦儔嘆了一口氣。
“別怕,不論發(fā)生什么,我都在?!边@個領(lǐng)域里他幫不上忙,只得用自己的存在來安慰她。
“我,我,我沒怕?!蹦蚂o安有些堅持不下去了,聲音顫抖起來,他都看出來了,她在害怕,她是真的在害怕,哪怕她一直堅信會成功,可仍丟不掉這些負(fù)面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