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這馬車到是奇特,怎聽不太清外面的聲音?!币运麑┏堑牧私?,此時應(yīng)該是最熱鬧的時候。
“這馬車打造時,我讓人做了隔音處理?!彼龔膩聿慌按约旱亩?。
“那外面是不是了聽不到里面的聲音?”他與安安剛才說話,故意壓低了聲音,就是不想讓他人聽到,他們私密的談話。哪怕并沒有什么見不得人的。
“當(dāng)然?!边@種保護(hù)是雙向的?!拔覀兊脑挘饷娴娜寺牪灰?,他們也不會來偷聽?!彼膊辉福c自己的私聊被別人知曉,當(dāng)然明白這種顧忌。
“不是,我只是……”顧浩然有點尷尬。
“子儔哥哥,我怎么覺得你這次有些婆婆媽媽的?!蹦蚂o安把自己的嫌棄表達(dá)了出來?!笆且驗槲沂桥畠荷韱?”看了一眼自己,似乎有了答案。
顧浩然抿唇不語,說什么好像都不對。
“是女兒身也好,是男子也罷,我只是安安,那個把你當(dāng)朋友的人?!彼幌胱约簝墒纴斫Y(jié)交的第一個朋友,相處起來別別扭扭的。
“我……知道了?!鳖櫤迫缓芟胝f他不只是想當(dāng)她的朋友,還想再更進(jìn)一步,可最終只能點了點頭,不急,慢慢來,安安還不懂。
“安安……”剛想說點什么,馬車停了下來,這種沒有通知的意外停頓,讓穆靜安有點奇怪,掀開窗戶一角,外面的聲音傳了進(jìn)來。
“拾秋,你到京城來了。”這聲音熟悉,看了一眼顧浩然,果見他臉上閃過無奈。
“陶二少爺。”在外拾秋還是很有禮貌的。
“是你們家小姐來京了嗎?”陶子駿看了眼那不起眼的馬車,覺得穆莊真可憐。
“陶二少。”見提到自己,穆靜安清冷得開了口,好歹是見過的。
“穆小姐?!眱扇烁糁R車見禮。
“不知在這京城可有落腳之處?”他還想找拾秋玩呢。
“勞二少費心,穆家人自當(dāng)住在穆家的地方?!边t早都是要知道的事。
“那是什么地方?”陶子駿一時沒想明白。
穆靜安不語,放下了車窗。
“穆家人住的地方當(dāng)然叫穆府了?!笔扒镉X得這人有點傻。
“穆府?穆府!”當(dāng)了一回傻子的陶子駿終于不傻了,看向馬車的眼神復(fù)雜起來,他出身將門,也聽到了茶樓里關(guān)于那位將軍的故事,回京后也向父親證實了故事的真實性,自然也明白入住那個穆府代表著什么。
“有什么問題嗎?”拾秋是直性子,小姐的安排看得不透,也不常居京城,里面的彎彎繞自然轉(zhuǎn)得不快。
“問題?沒問題?!碧兆域E恢復(fù)了過來,這單純的小丫頭還是那么可愛。
“若是沒什么事,陶二少爺,我們就先起程了。”弄花客氣得開了口,這人對小妹有企圖,小妹還傻乎乎的不知道。
“啊?噢。”陶子駿這才注意到自己還攔著人家的路,忙讓到了一旁,這時才看見跟在馬車后的秦落與黑風(fēng)。
“咦,你怎么在這?”拔過馬頭與秦落同行。
“主子讓我溜馬,遇到了穆小姐。”他總不能說主子在人家姑娘車上吧。
“黑風(fēng)還用溜?”二哥這馬可靈性了,黑風(fēng)輕嘶,它也不同意這個說詞。
很快,穆府到了。當(dāng)年的穆大將軍府占地不大,但也在京城最華貴的街道上占了一席之地,從東往西數(shù),有沈閣老家,程丞相府,錦安候府,鎮(zhèn)北候府,最后便是穆府了。
這穆府原本也是要賞賜出去的,可傳聞一門忠烈死后,英魂不散,心中有愧之人不敢入住,功德不高的人不夠入住,煞氣不夠之人不能入住,結(jié)果就擱置了多年。
在當(dāng)今皇上登基后的第十個年頭里,發(fā)生了一次大規(guī)模的旱災(zāi),國庫有些跟不上了,有人建議將這些空置的大宅子處理一批,換來救濟災(zāi)民,得到了首肯。
可賣來賣去,也只賣掉了這么一幢無人敢問津的穆大將軍府,也讓它成了這條街上唯一一處真正的私宅。要知皇上賞的府邸,是可以隨時查封和收回的。
所在當(dāng)前些日子穆大將軍府有了動靜之時,都在猜測是何方高人敢入住這里,只到掛出了穆府的門匾。私下有人認(rèn)為可能是穆將軍的崇拜者為紀(jì)念這一門,做的功德事,要知這些移出京城唯一的那一支已了無音訊多年,哪知……
穆靜安在大門下了車,下車前又戴上了面紗,她的真容還不是展露的時候,抬眼看了一下門匾,勾起一抹淺笑。大門迅速打開,先來的眾人已排成兩排相迎。齊聲道“恭迎小姐回府。”
穆靜安整了一下衣裙,帶著四個大丫頭,儀態(tài)端莊得邁了進(jìn)去,穆莊今日起正式回歸。
陶子駿看熱鬧看得有些傻了,這架式同在封城那次比,有過之而無不及呀,他還有個比對,而旁人卻只有傻眼的份,直到大門再次關(guān)上,都有些回不過神來。
“這是誰呀?”
“估計很美?!?p> “穆家的人嗎?”
各種議論聲響起,可以想象,這位小姐的到來給京城這口熱鍋中又加進(jìn)了一滴水,沸騰了起來,有戲看了。下人們匆匆散去,要把這第一手消息傳到自家主子手里。
這時,陶子駿才發(fā)現(xiàn)身邊多了一人?!岸?你什么時候來的?!?p> 顧浩然不語,留戀得望了一眼那個大門,翻身上了黑風(fēng),準(zhǔn)備回去。
“二哥,等等我?!碧兆域E習(xí)慣他的冷臉,拍著自己的馬去追,兩家住得近,剛好可以討論一下,只是這冷二哥,愣是一句話都不跟他說,他哪知自己無意中打斷了這二哥與心上人的相處,少說了不少話,怎可能給他好臉。
穆靜安來了,不高調(diào)也不算低調(diào),對于她來說沒什么,自己的地方住得舒服,該干嘛就干嘛,可外界……這也是她想要的效果,有些東西得讓別人來找她,而不是她去找別人。
入住的是位女子,是位年輕的女子,下人們都只知道她是位小姐,這是各家主子聽到的稟報,很快就對于穆靜安的身份有了一個初步認(rèn)定。
穆老將軍的曾孫女回來了,要知貢品那么大的事,位高者該打聽的細(xì)枝未結(jié)都是知道的,這身份也就不難猜了。只是她這一行的目的,就撲朔迷離了。
而且那個府邸,當(dāng)年的價格可是不低,老狐貍們便開始了觀望,看是否有利可圖,知道穆家有手中寶藏的則開始蠢蠢欲動。
不是所有人像李文才那樣,明知東西好,卻不敢要,哪個叫他站錯了隊呢。
接下來的幾天,各方反映都回饋到了明夕這,知道這些東西不是小姐想要的,便沒用這些鎖碎的事去煩她,這點判斷力都沒有,還怎么去管風(fēng)閣。
而穆靜安確實在忙,不,應(yīng)該說安哲在忙,惦記著小院的藥材,難得的冬日暖陽,正好用用。
而顧浩然則同上回一樣,出去買菜回來,一同做飯,在她回穆府后,當(dāng)晚他便搬了過來,哪怕暫時這里還沒有她的氣息,相信她很快就會來的。
必定最近一段時間會是她比較清閑的時光,果不然,第二日安哲便回來了,見到他還詫異了一下,便接受了他的存在。
“今天又有魚?”見他回了,安哲主動上前接過,聞到魚腥味。
“今天燉湯。”小安安太瘦了,別的東西又不吃,只得變著花樣做了。
“不燉,這么大一條,做魚丸?!笨戳艘谎鄞笄圄~,安哲已想好了處理方法。
“魚丸?”這又是一個新詞。
安哲眨眨眼,也對,這里都不太喜歡吃魚,魚的做法自然也就單一了些,他不知道也情有可原,簡單介紹了一下魚丸的做法,便開始動手。
顧浩然看著她手指飛快得用刀取下魚肉,不禁開始沉思:安安,你說你是帶著記憶來到這個世界,莫非這就是那個世界的東西?
這一刻,猛得感覺她明明就在眼前,卻又不真實起來,心下一慌,伸手扼住她的手,好在安哲剛劃完一刀,否則非傷了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