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大師兄教你迷茫
正在兩人各懷心思之時。
忽然聽到轟隆隆一聲炸響。
大地震顫。
凌云霄瞳孔一縮，“糟了，她們幾個不是遇到危險了吧？”
都以為他出了事情，就慌忙出去找人，要是萬一遭遇不測，這不是鬧了個大烏龍？
他立即就要出去找。
東方蘭若攔住他。
凌云霄看她道：“攔我干什么？”
東方蘭若輕抿嘴唇，“我陪你一起去！”
凌云霄微微一笑，沖天而起，轟然撞上了洞窟。
“不好意思，重來重來……”他腦袋上頂著石頭碎屑，來到洞窟外，再次飛了起來。
他相當(dāng)驚訝，他對于速度的掌控更上一層樓，渾身輕盈，一個字，他飄了！
東方蘭若緊緊跟上。
“呀呼！”
凌云霄暢快無比，張開雙臂，玩起了花式飛行，時而飛上高空，時而貼地飛行。
“你慢點，別被人發(fā)現(xiàn)了！”
東方蘭若大喊一聲，他這才慢了下來。
“抱歉抱歉，沒照顧到你?！?p> 他只顧自己暢快，而沒考慮到她的感受了。
“我哪里用得著你來照顧？我是說，你現(xiàn)在實力大跌，小心被人發(fā)現(xiàn)了！”
東方蘭若手頂著風(fēng)飛行，額前發(fā)絲亂舞。
“我哪里實力大跌了？我就這實力！”
凌云霄自然的道，忽然察覺自己好像說漏了嘴。
東方蘭若卻笑道：“有人說你沒了記憶，有人說你實力大跌，不敢跟外人說，你告訴我，到底是那種情況？”
凌云霄一陣沉默。
“你的修為難以預(yù)測，性情也多變難料，我想要知道，這些傳說中，哪個才是真正的你？”
在東方蘭若的眼中，他是唯一看不透的男人。
“我并不在傳說之中?！?p> 他迎風(fēng)說的平淡。
東方蘭若心中動容，他的意思是說，傳說并不足以容納他的存在？
凌云霄實在很想說一句——“不要迷戀哥，哥只是個傳說?！?p> 但就連這句話本身，都快成了久遠(yuǎn)的傳說。
說出來實在掉價。
倒不如老老實實的來一句，我并不在傳說中。
這世間的所有人，都不在傳說中，卻又在實實在在的譜寫成一部偉大的歷史傳說。
他的愿望，就是使自己融入這個世界，成為平凡普通的一員。
可即便是這簡單的夢想，要實現(xiàn)起來，也是困難重重。
“你不想成為傳說嗎？”
“誰不想？”凌云霄啞然失笑，“但總要付出代價?！?p> “你已經(jīng)是傳說了?！睎|方蘭若看他道。
凌云霄感覺心情沉重，又道：“所以我付出了代價?！?p> “是不是有人算計了你？”
凌云霄淡然道：“比這更可怕，我已經(jīng)不是從前的我了?！?p> 總算說出來了，這下與他有關(guān)的所有人，基本都知道了他的真相。
東方蘭若望著地面沉默，忽然仰起身子，仿佛是在仰泳般，看著天空的云倒飛。
凌云霄也學(xué)著她的樣子，倒著飛。
天空仿佛成了大地。
一時如在天地中暢游。
天邊，也有一只巨鯨，正在虛空沉浮中仰泳。
有些事情只需換個視角，就會得到截然不同的結(jié)果。
“我覺得，你并沒有變，你還是你?！?p> 東方蘭若忽然道。
她是個聰明人，知道凌云霄說的什么意思。
“是嗎？那謝謝了?！?p> 他翻過身來，繼續(xù)看著大地如飛。
“你和他，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嗎？”東方蘭若小心翼翼的道。
“和他不一樣的是……”
想了一下，凌云霄看向前方：“他是個理想主義者，我不是。”
東方蘭若接著問：“那又有什么地方是一樣的呢？”
“他是個理想主義者……”
凌云霄目視前方，神情變得無比堅定的道：“我也是！”
東方蘭若沒有去問，他為什么不相信理想，忽然又開始相信理想。
人總是多變的，同一個問題，經(jīng)常在不同時刻，得到不同的答案。
他是變了，可他又沒有變。
見她飛的吃力，凌云霄朝她伸出手來：“要幫一把嗎？”
見她有些猶豫，凌云霄又道：“可不要誤會啊，我……”
怎料，東方蘭若沒有誤會，她當(dāng)真了。
來到他身邊，摟住了他的胳膊。
“飛吧！”她咬牙道。
淡然一笑，他飛得更快了：“嗚呼，起飛！”
瞬間，天空中劃過一道光。
東方蘭若將他的胳膊緊緊抱住，凌云霄倒是要問她了：“你不在乎我是誰嗎？”
“不是更好！”東方蘭若咬牙，隨后輕聲道：“是的話也很好?！?p> 很顯然，她也正處于迷茫之中。
凌云霄這才感到釋然，他也一直在為自己的身份懷疑。
他到底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人，還只是一個不同的人格？
是的話，很好。
不是更好。
已經(jīng)無所謂迷茫了。
抱著他的整只胳膊，東方蘭若問他：“你現(xiàn)在，最想要的是什么？”
想要什么?。?p> “我現(xiàn)在最想的是……”
凌云霄看天答道：“見到明天的太陽，我想要，讓太陽照常升起?！?p> 對他說的話，東方蘭若一陣迷惑，太陽？太陽不是一定會升起嗎？
他的愿望為什么會這么簡單？
她忽然明白了過來，正如太陽一定會升起，他的愿望，一定也會實現(xiàn)。
可太陽會升起，人卻不一定能等得到。
有多少人，死在了等待的漫漫長夜之中？
凌云霄忽然停了下來，看著下方無邊無際的殘魂游蕩。
偌大一片平原開闊地，浩浩蕩蕩，不知成千上萬。
數(shù)量不知幾何。
他神情一怔，這景象，不知在何處看到過。
記憶逐漸回溯。
“原來我才是反派？”
他忽然道。
“我才是天地間最大的反派！”
他看著天空。
他忽然回想起，與人間皇朝使者的那一番對話。
人間浩蕩的局面，究其根本，是何人所為？
答案是修行者所為。
因為人就是一切靈氣的根源。
所謂修仙，背后就是赤裸裸的‘吃人’二字。
只不過有些人不滿足于自然繁衍更迭，天地間自然是災(zāi)禍四起。
哪里分得清，什么是天道所為，什么是修行者所為？
在某種程度上，修行者便代行了天道。
那一日，那老太監(jiān)說的話，還是有幾分道理的。
凌云霄的確是一個反派，但不是站在天下人的對立面。
而是站在了所有修行者的對立面。
他背叛了他所處的位置。
他分明是一個修行者，卻要為眾生說話。
有他在，則無人可以成仙！
他不想成仙，要是想的話，早就成仙了。
他成不成的無所謂，最主要的是，他想要讓其他人成不了仙！
是他發(fā)出了這片天地間最大的一聲怒吼——
“這仙，你們也配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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