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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荒劫

第四十四章 春江客棧

北荒劫 徐徐青灰 3050 2021-04-17 13:15:20

  春江邊一處?kù)o謐小林,劉君宴的馬車緩緩?fù)qv,在馬車幾步外,是一間名為望江的客棧。

  年約三十的老板娘裹著圍裙笑意盈盈的迎了過來,這間客棧太過偏僻,往日里難得有客人造訪。

  但今日的劉君宴可算不得普通客人,老板娘見到人后,顯得極為熱絡(luò),扯著嗓子喊道:“臭男人!還呆在廚房里尋死不成?劉老來了!”

  劉君宴看著潑辣的老板娘,啞然失笑,“你這幅打扮,今日老夫是有口福了?”

  “瞧您說的。”老板娘在劉君宴面前倒是注意起了形象,“我們這廚藝糊弄糊弄?jiǎng)e人還行,您老就別調(diào)笑我了。”

  “喲,這少爺小姐俊俏的緊,是哪家的?”瞧見走出車廂的楚望海和楚云瀾,老板娘那未施粉黛的臉上笑容愈發(fā)燦爛。

  話音剛落,一個(gè)男人腳步匆匆的趕了出來,手里還拎著沾有肉屑的菜刀,許是發(fā)覺有些不雅,他拘謹(jǐn)?shù)膶⒌恫卦谏砗螅瑵M臉歉意。

  “你看你這沒出息的樣!”老板娘嫌棄的瞥了眼男人,轉(zhuǎn)而笑著對(duì)楚家二人介紹道:“二位頭一回來不認(rèn)識(shí),這是我不成器的丈夫辛木,你們喚他老辛便可?!?p>  是又想起什么,老板娘拍了拍腦袋,“瞧我這記性,我姓安名婧,喚我婧姨就行?!?p>  “光顧著說話了,快,咱們進(jìn)去再聊?!卑叉簱]手招呼眾人,隨即又對(duì)發(fā)愣的老辛吩咐道:“跟個(gè)木頭似的站這作甚,快去把好茶拿出來??!”

  一刻鐘后,幾人已坐在客棧內(nèi)寒暄良久。

  只見辛木端著茶笨手笨腳的遞與眾人,而后傻笑著站在一旁聽?zhēng)兹碎e聊,安婧看其模樣就是氣不打一處來,“劉老你看他這死樣,我真是上輩子造了多大的孽,讓我看上了他!”

  “嘿嘿。”辛木也不羞愧,反而憨厚的笑了起來,似乎還樂在其中。

  劉老抿了口茶,看了二人一眼,笑言:“這又不是當(dāng)初死去活來非要嫁給他的時(shí)候了?”

  安婧又欲埋怨幾句,劉老擺手打斷了她,“行了行了,這還有兩位后生在呢,好歹是個(gè)長(zhǎng)輩,注意點(diǎn)形象。”

  安婧捂嘴大笑,“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冷落了公子和小姐。”

  “你還愣著干嘛呀?”安婧瞪了眼還站在那的辛木,嗔怒道:“再不做菜天都要黑了!”

  辛木聞言猛拍大腿,急切的往后廚跑去,邊跑還變喊著:“肉要糊了!”

  “這都叫什么事!”安婧埋怨一句,起身也往后廚趕去,“你們先喝茶,飯菜馬上就好!”

  待兩人離開,楚望海對(duì)著劉君宴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一路上他都有一股不安的感覺,總覺著有人在跟著他們。

  劉君宴雖未看楚望海一眼,卻仍是猜透了對(duì)方心思,“放寬心,老夫說保你們,就沒人能傷你們分毫。”

  楚望海連忙稱是道謝,目光望向客棧外的林子里,方才,那里似乎有一個(gè)人影閃過。

  天色漸暗,安婧和辛木已將飯菜端上了桌。

  三人夾起菜送入嘴中,皆是驚呼美味,聽聞幾人的贊美,辛木笑的愈發(fā)開心起來。

  就在眾人大快朵頤時(shí),尾隨一路的黑袍老者終于不在隱藏自身,他肆無忌憚的步入客棧,目光在桌上掃視著。

  “還未打烊吧?”黑袍老者沙啞的嗓音響起,像是砂紙磨過桌面一般。

  安婧微微賊眉,心想,這又是哪里冒出來的老頭,看起來不像善茬。

  雖然心中如此想著,但她還是起身迎了過去,笑著問道:“今日可真熱鬧,您是打尖還是住店?”

  “都要。”黑袍老者掏出一袋銀兩扔給安婧,隨即目光緊鎖在劉君宴的身上,“飯食就不必額外準(zhǔn)備了,若不嫌棄,與你們同桌吃兩口就行?!?p>  安婧有些為難的看向劉君宴,見其點(diǎn)了點(diǎn)頭,當(dāng)下便去備了副碗筷,然后招呼黑袍老者入座。

  此刻的氣氛如凝固了一般,幾人皆是心事重重的扒拉著飯菜,再無先前熱鬧的模樣。

  黑袍老者速度極快的將一碗飯下肚,吐了口渾氣,說道:“這手藝可都比宮里的御廚都強(qiáng)上幾分,委身在這荒郊野地實(shí)在是可惜了?!?p>  一直沒怎么說過話的辛木笑著搓了搓手,有些高興的回道:“客官滿意就好,都是些家常菜,您嘗個(gè)鮮罷了?!?p>  “要不我?guī)湍阋]下?憑你的廚藝,定能飛黃騰達(dá)。”黑袍老者的表情不似作假。

  辛木連忙擺手,看了眼安婧,“我夫人不喜人多,所以才在這開了間客棧,去外面,不行的?!?p>  看著有些木訥的辛木,黑袍老者笑著搖了搖頭,他也不勉強(qiáng),轉(zhuǎn)而對(duì)劉君宴問道:“劉老哥,您是不記得老弟了?”

  劉君宴哼了一聲,開門見山的反問道:“跟了我一路,舍得露面了?”

  “您這話說的,老弟瞧著您有些面熟,但老眼昏花不敢確認(rèn),才一路趕到這里,方才光顧著填肚子,現(xiàn)下算是瞧清了,果然是劉老哥。”黑袍老者抱拳施禮,語(yǔ)氣誠(chéng)懇,只是聲音實(shí)在難聽至極。

  “有事說事。”劉君宴當(dāng)然知道對(duì)方所言乃是托詞,當(dāng)下也懶得與其廢話。

  黑袍老者聞言收起笑意,態(tài)度竟有些陰冷起來,“圣上仁厚,得知是劉老哥要保楚家,讓我酌情處理,我敬仰劉老哥,但國(guó)有國(guó)法,楚家與晟國(guó)密探暗通款曲,您就算要保人,也總是要給個(gè)說法的?!?p>  “說法?”劉君宴像是聽到了什么極為好笑的事情一般大笑起來,“老夫做事,還需征得你們古越朝廷同意?”

  黑袍老者也不惱火,繼續(xù)說道:“來之前老弟便知您定是不會(huì)退讓,所以圣上也做了別的安排。不看僧面看佛面,莊先生的面子,您總還是要給一些的吧?”

  劉君宴臉色頓時(shí)暗了下來,他瞪了眼對(duì)方,不悅的問道:“折騰那么半天,原來請(qǐng)莊大家回去就是為了現(xiàn)今能要挾我不成?”

  看著黑袍老者不置可否的態(tài)度,劉君宴當(dāng)下已經(jīng)明了,都說當(dāng)今圣上已經(jīng)年老昏庸,這等走一步看三步的手段可不是腦子不清楚能想出來的。

  “直接說條件吧?!眲⒕缫咽窍喈?dāng)不滿。

  “要么莊先生死,要么楚家余孽死?!焙谂劾险哌@話幾乎就是撕破了臉,盡是威脅的意思。

  劉君宴被其氣笑,氣勢(shì)凜然的反問道:“我都不讓又能如何?”

  境界威壓頃刻間便將眾人壓得喘不過氣來,黑袍老者倒是未受太大影響,正色道:“三日內(nèi),處死莊大家。”

  “哎呀這都是什么破事??!”在劉君宴的威壓之下,看起來與普通婦人一般無二的安婧竟還能起身埋怨,她緊皺雙眉,不悅的說道:“劉老,這位客官三句不離殺人,嚇人的緊!您還是趕緊去救那個(gè)什么莊大家吧?!?p>  黑袍老者有些驚訝的看著安婧,這婦人竟不是凡人,能抗住這等威壓,境界至少也是合道。

  而劉君宴聽其所言,大笑三聲,“那老夫便先去一趟天???,至于這兩個(gè)娃娃,你若有膽,大可以動(dòng)手!”

  說罷,劉君宴大袖一揮,竟直接消失在原地。

  黑袍老者并未出手阻攔,此刻他正緊緊盯著這個(gè)叫安婧的婦人,怪不得劉君宴會(huì)將人帶到望江客棧。

  這小小的客棧里,竟有這等隱世高手!

  “你想摻和此事?”黑袍老者試探著問道。

  安婧聞言搖了搖頭,似乎有些頭暈,扶住額頭,語(yǔ)氣飄乎的回道:“我就一普通婦人,你們這些大人物的事我哪敢摻和啊?!?p>  “不行了,我得去躺一會(huì)了,這頭又開始暈了?!卑叉旱哪涌床怀稣婕伲D(zhuǎn)身往樓上緩緩離去倒是真的,看起來似乎真不想摻和這些事。

  黑袍老者瞇起眼思慮起來,他看著安婧上樓的背影,一時(shí)間也沒有輕舉妄動(dòng),在場(chǎng)諸人,除了已經(jīng)離開的劉君宴,他并不忌憚其他人,之所以沒有動(dòng)手,也是不想平生事端。

  房門吱呀一聲打開,而后又輕輕合上,安婧已然回到屋內(nèi)。

  辛木看了眼面面相覷的幾人,有些尷尬的問道:“這菜都涼了,需我去熱熱嗎?”

  見無人接話,辛木自顧自的開始收拾起桌上碗筷,“那我先收起來,你們?nèi)羰丘I了,就叫我?!?p>  黑袍老者看著辛木,只覺這男人有些缺根筋,眼下都這等局勢(shì)了,竟然還關(guān)心飯菜這種雞毛蒜皮之事,也不知安婧這種實(shí)力是怎么看上這樣的男人的。

  黑袍老者暗暗又打探了辛木一番,并未發(fā)現(xiàn)其身上有任何真氣波動(dòng),當(dāng)下也懶得再看其一眼,若是這男人也是扮豬吃虎,真交手起來,的確會(huì)比較麻煩。

  “別那么害怕。”黑袍老者沖著楚望海和楚云瀾陰冷一笑,聲音猶如惡鬼低語(yǔ)。

  楚望海將妹妹護(hù)在身后,怒目圓睜的看著黑袍老者,“我楚家世代忠良,明明是被蒙騙,竟被牽連至如此境地,今世我無法救族人于為難,來世,我必定取爾等狗命!”

  “來世?”黑袍老者笑起來像是扯著嗓子的鴨子一般,他譏笑道:“就算多給你幾世,你又能如何,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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