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打在那人身上,那人被燈光晃了晃,用手擋住了眼睛,但那人胸口位置掛著一個半朽的世界樹勛章。
黑暗車廂中另一個同樣虛弱的女聲響起:“學院終于察覺到我們失聯(lián)了嘛,這次動作好慢。”
“臥槽!張夜,路明非?怎么是你們?”一個游魂很震驚。
“你大爺!趙孟華你想嚇我么?”路明非看清楚那人后大怒。
張夜認出其他兩人,把路明非的電筒關(guān)掉。有些疑惑道:“葉勝亞紀?怎么會是你們?”原著里這里可是個數(shù)學達人啊。
此刻列車從一個車站高速通過,月臺上的燈光瞬間照亮了對面的三張臉,同樣的消瘦,同樣的慘白,車上的人沒一個是他們不認識的,只是看起來都像是剛從古墓里挖出來的。
葉勝亞紀被張夜的問題問懵逼了,什么叫他們怎么在這里,他們可是在這里執(zhí)行任務失聯(lián)的啊。不在這里還能在那里。
張夜也察覺到自己剛才的話有問題,連忙改口道:“我是說師兄,師姐你們居然被困在尼伯龍根里,我都沒收到消息誒。”
路明非雖然還有些吃驚他們的變化,但還是下意識吐槽道:“你肯定不知道,到BJ后你就跑到凌空星那里,沒好好了解過任務……哦,不,你是連任務都沒看過,連我們失蹤了兩個專員都不知道?!?p> “我說你個到BJ就泡在網(wǎng)吧的家伙有什么資格說我,我可是知道你打游戲都快把那片區(qū)域的征服了?!睆堃蛊沧煺f。
葉勝捂額道:“所以,我們未來的王牌專員們到了BJ后,就沒一個做正事的嘛?”
張夜和路明非都扭頭,張夜好奇道:“葉勝師兄你不會還沒表白吧。”
“師弟,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啊?!本频聛喖o不滿的撇了撇嘴,有些干枯的手握著葉勝的手明顯的用了些力
葉勝無奈聳聳肩,捂額道:“也不能說沒表白啦,只是你師姐她在逼婚啊,嘶~”酒德亞紀的手又用了些力
張夜聽后嘴角也抽了一下,路明非開口問道:“好吧,師兄,我們新來的,”路明非坐在長椅上喘著粗氣,“這里有什么規(guī)矩?給指點一下?”
“你們數(shù)學怎么樣?”葉勝問。
路明非一愣:“總在將掛不掛之間?!?p> “一般般,但我運氣一直不錯,如果是選擇題我可以扔骰子?!睆堃拐f著還真拿出了個骰子
“我當初也以為我的牌運不錯,直到之前,看樣子我們都還得在這里呆很長時間。”葉勝嘆了口氣。
路明非好奇問:“師兄,難道我們要去計算什么世紀難題嘛?又或者是打什么牌?我記得凌空星數(shù)學不錯,或許她可以試試?!?p> “誒?。?!她在那里?我怎么沒看見?”酒德亞紀疑惑說
張夜把電筒打在車廂頂上,燈光通過折射勉強照亮這節(jié)車廂,酒德亞紀瞬間就看見墻角的張夜背后睡著正香的凌空星。
酒德亞紀和葉勝捂額,好吧,這位心真大,一點也沒有擔心出不去的樣子,嘴角甚至還有口水落在了張夜身上。
張夜尷尬笑了笑,轉(zhuǎn)移話題道:“師兄這是尼伯龍根吧,似乎還是個迷宮,我之前遇見路明非前,就繞了很長時間?!?p> 葉勝輕聲說,“對,這個尼伯龍根規(guī)則和外面不同,即便沒有食物和水你也不會衰老和死去,你只會越來越干枯,而出去的方法就是打牌贏荷官?!彼従彽乩_自己的上衣,露出里面皮膚貼著肋骨,干瘦如柴。
趙孟華也悲哀地拉開衣襟,同樣令人觸目驚心的身軀,
“我們要打什么牌?”張夜出聲詢問
“德州撲克?!比~勝說,“要熟悉一下規(guī)則么?我們現(xiàn)在正向著看門人的方向過去,你們還有四十五分鐘可以學學。”
“這是那個賭鬼龍類定的規(guī)則,那賭注是什么?”路明非問。
三個人的眼睛里都泛起絕望的、沉郁的灰色,最后還是葉勝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你乘著這列地鐵在這里不斷地前進,你的賭注就會增加。你忍受孤獨的折磨,你的賭注就會增加。你悲哀絕望,你的賭注就會增加。但你永遠不能死……”
“你的賭注,就是你的孤獨?!本频聛喖o輕聲說。
車廂里只剩下鐵軌咯噔咯噔的聲音,靜了許久之后,路明非扭頭對趙孟華說:“陳雯雯……她很擔心你?!?p> 張夜從凌空星背后的粉色背包里,拿出一大袋被外賣盒裝好的食物道:“既然還有時間你們就吃點吧,動作別太大,遠點吃最好,凌空星聞見食物味道會醒的。”
三人愣了一下,趙孟華如同餓狼撲食般撲向外賣盒,在張夜充滿寒意的注視下,強忍饑餓,和葉勝亞紀一起分了食物,飯菜不多,只有四菜一湯,三碗白米飯。
這些其實是張夜出門前特地做的,用的都是好消化的食物,他們太長時間沒吃東西,吃的太多或者食物太難消化都會胃疼。
空氣中飄起飯菜的香味,三人中吃的最狼吞虎咽的是趙孟華,他如同餓死鬼投胎般,風卷殘云的把嘴塞的滿滿的,眼角含淚仿佛吃到了什么驚天動地的美食般,如果不是有湯,他可能得噎死。
酒德亞紀和葉勝柔情的看著對方,把自己的那不多的飯菜推來推去,都想把食物多分給對方,過了好一會,兩人才開始慢慢的吃起來,吃的時候還時不時把自己那份菜里的肉夾給對方。
路明非看的直想咬他們,他做為只單身狗,此刻承受了萬點暴擊,他默默的靠近了現(xiàn)在和他一樣單著的趙孟華身邊。
飯菜的香氣飄蕩在空中,凌空星在張夜背后,精致的鼻子在空中抽了抽,咕~,她肚子很不爭氣的叫了聲。
她緩緩睜開睡眼惺忪的眼睛,喃喃道:“張夜,我餓了~”
“那先下來吧?!睆堃拐f著把凌空星放下
凌空星站在張夜身邊揉了揉眼睛,她看見一邊瘦的只剩骨頭的幾人,疑惑問道:“咦?怎么是亞紀學姐你們?”
吃飯三人和路明非都是一呆,看向張夜又看向凌空星,點頭的同時擺出一副‘不虧是情侶’的模樣。
凌空星被眾人看著,突然覺得自己的話似乎有問題,她解釋道:“我是說你們怎么進尼伯龍根了?我為什么沒收到學院的消息啊。”
眾人都有些麻木了,連解釋都那么一樣,他們這情侶同步程度真高。
張夜假裝從她背包里拿出棒棒糖,遞給她道:“你這幾天都沒看過任務內(nèi)容,葉勝亞紀就是失聯(lián)的兩位專員,來,先吃點東西墊墊吧。”
凌空星點頭,接過了棒棒糖吃著,抱著張夜頭頂?shù)呢?,乖巧著聽張夜說接下來要打的德州撲克規(guī)則。
列車緩緩??吭谠屡_上。月臺極其古老,水泥地面,邊角貼著綠色的瓷磚,白灰刷的墻壁剝落得很厲害,上面用紅色漆寫著觸目驚心的幾個大字,“福壽嶺站”,旁邊還有日期,1977年。
月臺上只有一盞白熾燈照亮,上面結(jié)滿蛛網(wǎng)。趙孟華、葉勝,亞紀三個人扛著路明非下了車,他們?nèi)硕汲粤它c東西,面色看著好了很多。
凌空星手里拿著一袋薯片,張夜有些無奈的拉著她,剛才沒吃的后,凌空星肚子就一直叫,他只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又假裝拿出一帶薯片。
“喂!在這里熬了快半個月的人是我們不是你好么,你雖然不算白胖,好歹也不虛,扮得像個病號是怎么回事?”酒德亞紀有點惱怒的對路明非說。
“我不是不想自己走,就是想到在這里不死不活地過幾百年,就……就他媽的哆嗦?!甭访鞣钦f。
“習慣了就好,那就是荷官?!比~勝輕聲說。
路明非抬起頭,看見白熾燈下,坐著一個披著暗褐色麻布的人形。荷官緩緩抬起臉來,路明非驚得幾乎背過氣去。
那是只剛才在隧道里,和黑貓拆過的那只鐮鼬女王基本一模一樣,只不過明顯不是同一只,因為它其中一個脖子上,明顯有用刀劃過的跡象,它的九個頭正左右扭擺,九根頸椎彎曲著,就像九條蛇的脊骨。
張夜伸出手按在路明非肩上,示意他別怕,凌空星頭頂?shù)暮谪埛稚砜粗@只鐮鼬女王又有些蠢蠢欲動起來,剛才那只被它不小心拆了,這只帶回去做標本也不錯啊,而且還是個會賭牌的標本。
“別怕,荷官不會傷害人。”葉勝說,“甚至你攻擊它它也不會反擊,你把它當成是個機器就好了?!?p> 凌空星歪著頭問道:“這東西可以殺了嘛?玩德州撲克我覺得挺麻煩的?!?p> 亞紀揉了揉她臉頰,笑道:“它死了,誰帶我們出去啊?!?p> 張夜和凌空星都不說話了,因為他們知道那是亞紀他們的顧慮,如果殺了這玩意,出口又沒有,他們出去的希望也會因為鐮鼬的死而消失,他們不敢賭,因為那是沒辦法后悔的。
但他們兩人都清楚,贏了這東西后會直接去面見龍王,而不是出口,所以他們才敢殺,至于找到龍王,其實只要沿著鐵軌就可以找到,充其量只是時間問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