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過生日(27)
宋淮之接過紙巾,擦了擦濺在自己身上的血跡,臉上有些凝重,“程言旭死了,現(xiàn)在怎么辦?”
沈棲常扶著沈吟站直身子,沈吟輕輕呼了口氣,她是不是漏了什么地方?
怎么感覺很奇怪?
三人坐在辦公室里,沈吟在抽屜里翻找著東西,嘴里嘟囔著“肯定有問題。”
宋淮之腦子里回想了一下從他們進入游戲后的所有事情,他像是想起什么一樣,“音樂樓那兩只鬼又算什么角色,會不會他們才是過生日的主角?”
沈吟停下了翻找抽屜的手,眼睛盯著宋淮之。
宋淮之被她盯得有些心里發(fā)毛,手指輕輕扣著桌面,“有什么問題嗎?”
辦公室一片安靜,飲水機里偶爾能聽到冒出氣泡的“咕嘟”聲。
“不,他們不是主角,他們五年前就死了,但是宿管說過他們是三年前死的?!?p> 沈吟手指彎著,輕輕敲著桌面,嘴巴緊閉著,睫毛忽閃忽閃。
過了幾秒鐘從抽屜里抽出一個本子,隨便翻開了一頁,然后又從筆筒里拿出一只碳素筆。
“咱們來順著理一下吧,從最開始的那些鬼。”
沈棲常和宋淮之都圍了過來,沈吟一邊寫一邊分析,偶爾沈棲常和宋淮之會做補充。
十多分鐘后,大筆記本的一整頁滿滿地寫上了他們的分析。
小姑娘的字和她的長相完全不符,字體張揚瀟灑,滿滿當(dāng)當(dāng)寫了一頁,一些字大一點,一些小一點。
三只鬼,顏柒,程言旭,?
目的:過生日
宿舍里的鬼:指向音樂樓
音樂樓:何奕桉于兮雅說辭不一
于兮雅,說顏柒是自殺的
顏柒,說自己自殺
程言旭,教導(dǎo)主任害他們
元書茶,班主任,誤導(dǎo)顏柒是他殺
沈吟放下筆,背靠著椅子一悠一晃,“這些線索很奇怪,音樂樓里的兩個鬼到現(xiàn)在都沒有什么動靜,但是宿舍里的鬼給我們的線索就是指向音樂樓,很奇怪……”
“會不會就像宋淮之說的,音樂樓里的那兩只鬼才是過生日的人?”
沈棲常坐在她旁邊,眼睛盯著沈吟面前的草稿紙。
辦公室里一片安靜,沈吟眼睛低垂著,長長的睫毛蓋住了眼中的神色,聲音有些輕。
“我錯了嗎?”
她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看著眼前的草稿,聽到宋淮之的聲音,“還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們在撒謊?”
沈吟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蹭”地一下站了起來,“我明白了!”
她合上筆記本就往外跑,跑的時候還朝他們揮了揮手,聲音清脆甜美,帶著一絲歡愉“等我好消息!”
宋淮之和沈棲常面面相覷,有些茫然,不過有線索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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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天空一片云彩都沒有,火辣辣的陽光透過陰郁的樹葉照在沈吟的臉上,奔跑中的沈吟臉上忽明忽暗,陽光像是會移動一樣在她臉上晃動。
小姑娘跑的很快,沒多久就到了音樂樓門口。
明明是晴空萬里的天氣,站在門口卻能明顯地感受到寒氣。
她縮了縮脖子,音樂樓的大門還是鎖著的,三兩下就翻進了院子里。
院子里狂風(fēng)陣陣,像是只在這個院子里盤旋一樣,墻角稀碎的紙片被風(fēng)卷成了一個小圈,碰撞著墻壁“呲呲”地響著。
她卷了卷身上的衣服,縮成一小團走進音樂樓。
走進之后外面的風(fēng)聲就被隔絕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腐朽的味道,像是燒柴后留下的味道混合著灰塵的味道,有些嗆鼻子。
沈吟抬手輕輕捂著鼻子,腳步輕盈地走在過道上。
此時的音樂樓一點聲音都沒有,像是沉寂了很久,連空氣都凝固了,到處都是灰蒙蒙的,不小心碰到哪里就能摸到一層厚厚的灰。
她來到之前何奕桉所在的那個教室,門是虛掩著的,她輕輕推了一下,“咯吱”一聲像是有回音一樣一直環(huán)繞在耳邊,門慢慢打開了。
教室里空無一人,沈吟跨過一個斜倒著的椅子走向擺放在中間的鋼琴,鋼琴很久沒人彈過了,上面積了一層灰。
她伸手按了一下,白色的琴鍵發(fā)出低沉的聲音,松開手后留下個手指印。
何奕桉和于兮雅都不見了。
沈吟面無表情,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過了一會兒后,她離開了教室走上了音樂樓的天臺。
音樂樓是一座獨立的房子,站在天臺上可以直接看到對面的教學(xué)樓。
天臺上有很多丟棄的雜物,一些還沒寫完的本子,考得不好的試卷,在墻上還有許多涂鴉。
“為什么我成績一直那么差!”
“為什么她比我優(yōu)秀?”
“我不想再做別人家的孩子了!”
全都是一些宣泄的話語,有些寫在很顯眼的地方,有的躲在不易被人發(fā)現(xiàn)的角落里。
她慢慢地走著,一邊走一邊看,天臺上還放著一張桌子,上面還有沒寫完的作業(yè)。
看樣子這里經(jīng)常會有人來發(fā)泄情緒,而且不止幾個人,是很多人,很多人的負面情緒都在這里得到了宣泄。
那顏柒來過嗎?
她是不是曾經(jīng)也站在這里,非常絕望非常痛苦?
沈吟站在天臺中央,閉上了眼睛,呼吸慢慢減弱,耳邊的風(fēng)聲越來越大。
整個人像是陷入了黑暗之中。
“你痛苦嗎?”
輕微的詢問聲輕輕冒了出來,“每天都要被低智商的學(xué)生纏著問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問題,回到家還要做飯給父母吃,收拾完家里還要備課寫教案,第二天還得早早起床以新面貌面對你討厭的學(xué)生,痛苦嗎?”
閉著眼睛的沈吟輕輕點了點頭,像是機器人一樣沒有一點活力。
那聲音繼續(xù)蠱惑她,“對呀,每天那么辛苦是為什么呢?我們?yōu)槭裁匆敲葱量嗄??在辦公室里里還要面對其他人的嘲笑質(zhì)疑,質(zhì)疑是不是靠臉靠身子才來到這里,真的太累了?!?p> 她的耳邊已經(jīng)沒有了風(fēng)聲,只有輕柔舒緩的說話聲,她回答著對方。
“對啊,我真的好累?!?p> 換繞著自己的聲音像是嘆息了一聲,“真的太累了,我們不應(yīng)該那么累的,向前走一步,只用走一步就再也不會累了。”
“向前走一步?!?p> 沈吟重復(fù)著相同的話,臉上帶著一絲微笑,“向前走一步,再走一步就不會累了?!?p> 她的腿往前邁了一步,雙手扶著搖搖欲墜的欄桿,只要再往前一步,九層高的樓房下陰森森的看不到底。
“往前走一步,走吧。”
閉著眼睛的沈吟走了過去,閉著眼睛身子往前一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