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生活李青青和張健來說,翻天覆地。張健數(shù)不出來這是青青第幾回哭了。他心疼的擦去青青的眼淚,陪著小心:“你別哭。你別理那些人,他們嫉妒你?!?p> 青青越想越悲,眼淚任張健如何努力也擦不干凈?!拔抑浪齻兗刀饰???墒?,我一個朋友也沒有,說話的人也沒有。她們都不理我,手挽手進(jìn)出,把我一個人晾在那里?!?p> 張健滿頭汗,一雙手不停的拿紙給青青擦眼淚,努力的想辦法。“我們找個由頭擺個宴會,請你同事來。我給你們打打圓場拉拉關(guān)系?人嘛,你跟她笑臉相迎,請客吃飯,她們總不能以后還對你冷言冷語。”
“我去請人,人家還不知道來不來呢!”李青青哼哼。
張健手一揮,家世帶來的底蘊盡顯?!斑@簡單,請咱爸出面把所長叫來,保管你請誰都來!”
“我才不要和這些人打交道呢!”李青青嘴巴噘的老高,“她們得意著呢!”
“那怎么辦?”張健急了,“我每天下班去接你?”
“不要你來接!”李青青覺得煩躁,自打結(jié)了婚,這世上就沒有一件事情是順心意的。公公給安排的是個穩(wěn)定的鐵飯碗,清閑無事。這是她一直想要的,可上了幾天班,新鮮勁一過,每天排山倒海來的,是寂寞和無聊。她融不進(jìn),是個局外人,每天看著那些閑來無事的人們熱火朝天的聊天喝茶。
她身上有一股濃濃的大城市的優(yōu)越感。屈就般的,她也曾試著加入。只是她一加入,聊天的人們就散了,各自回位干活去了。
怎么有如此沒有禮貌的人!她無法理解。到底是眼皮子淺!
她不想要與這樣的人為伍??墒嵌酥F飯碗的她,每天還是要按時上班下班。她覺得這個工作是個籠子,但是她不敢去籠子外面?;\子里面,關(guān)著的都是一些蠢笨的小獸,每天為一點投食歡欣鼓舞,為一絲生活瑣事煩惱憂愁。
她覺得家也是一個籠子。她是被關(guān)在籠子里的小獸,而公公掌管著這個籠子的鑰匙。她本是在山林里跑來跑去的小獸,和張健這種在籠子里長大的不同。張健在這個籠子里如魚得水,而她只覺得自己是一條養(yǎng)在杯子里的魚。
張健哄來哄去,也沒有辦法讓李青青高興起來。于是,老辦法是最好的辦法。他一把按住青青,吻在她喋喋不休的唇上,不斷的加深這個吻。青青嚶嚀一聲,激烈的回應(yīng),兩人漸漸意亂情迷,什么小獸,早已想不起來。屋里漾起一波波的柔情和甜蜜,甜膩的味道經(jīng)久不散。
同一時間,林晨因為李立寒不在,回媽媽家吃飯。林母做了她最愛吃的百葉結(jié)紅燒肉。林晨一聲歡呼,媽媽別的不說,這做飯的手藝,那可不是一般的。迫不及待的夾了肉往嘴里送的當(dāng)口,林母說她過幾天就將搬到上海去照顧林凌。
林晨吃了一驚,手一松,筷子上的肉自由落體掉了下來。砸到她新買的白色連衣裙上,一路翻滾跳到地上。于是一條油乎乎、醬色的痕跡就留在了裙擺上。
林晨無語的看著自己的裙子。哎,也不知道能不能洗掉了。林晨,你的淡定呢?
她定定神,問:“你不用上班?”
林母覺得奇怪,“退二線的人,上什么班?”
“你不是偶爾也去的?”林晨提醒她,“領(lǐng)領(lǐng)東西,參加活動什么的?”
“那些沒關(guān)系!”林母大手一揮,“托人辦一下就行了!”
現(xiàn)代社會真好,托人代辦業(yè)務(wù)如火如荼,甚是方便!林晨發(fā)現(xiàn)自己想歪了,趕緊轉(zhuǎn)回來,“家你不要了?”
“你都嫁人了,一周也不回來兩次!”林母白她一眼,“家鎖上不就行了?!?p> 她突然高興起來,小女兒這是不舍得她?于是她語重心長的說:“你嫁人了,有立寒照顧。你姐姐一個人在外,不容易。媽媽去去,以后她有家了,媽媽就回來!”
這難得的溫情,讓林晨胳膊上的雞皮疙瘩瞬間立起,頭皮發(fā)麻,渾身緊張起來。她趕緊打斷媽媽的溫情款款,一疊聲的好的。然后埋頭吃飯,把個百葉結(jié)吃的一個不剩,一聲聲的夸著好吃。
林母疑惑的看著自己碗里唯一的千張結(jié),夾起來送到嘴邊。味道還好,但也沒有很特別。小女兒一向吝嗇夸贊,飯做的得意的時候,也就得她一個還好,今天怎么了?難道是當(dāng)真不舍得自己走。她突然有些內(nèi)疚起來。
好不容易一頓飯吃完,林晨發(fā)現(xiàn)自己吃撐了。趁媽媽洗碗的時候,她一邊在屋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得消食,一邊撥電話給林凌,“媽媽過幾天就要去你那里了,你知道嗎?”
“知道!”林凌很冷靜。
“知道?!”林晨提高八度,“那你和我準(zhǔn)姐夫怎么弄?”
“不是你說,讓她和年青人多接觸,和社會接軌,就能知道時下如何,對杜其峰改觀嗎?”林凌說。
“你鼓動她去的?”林晨大跌眼鏡,“你真是太相信我了!就算如此計劃,革命沒有成功以前,地下工作必然艱難。你把媽媽接到身邊這么冒險,到時候咱媽的戰(zhàn)斗力,你頂?shù)淖幔俊?p> “我頂不住,就學(xué)你!”林凌嗆她。
“喂!我好心關(guān)心你,你怎么嗆人呢!我怎么了?”林晨挑眉。
“你沒怎么,就是不聽話而已呀!”林凌呵呵的笑,“不行我就學(xué)你,當(dāng)面鑼,對面鼓,不聽我就不聽。到時候,你可得扮白臉,把媽媽給安慰好,別氣壞了。要知道,這是你前面二十年欠我的!”
林晨一抖,就剛剛媽媽一溫暖,她都頂不住,吃撐的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怎么辦呢。這要是派她去哄媽媽,她不得溺死?她說,“這事兒我聽著非常懸!欠你的我認(rèn),問題是,就怕我全身都涂上白粉,也沒你的知心小棉襖好用!她剛才隨便一溫暖,我都差點溺死。我的天,你到底是怎么泡在里面游的呢!你沒有別的辦法了嗎?這個風(fēng)險太大!”
林凌沉默。如果有好用的法子,誰想好好的戀愛,談的像地下黨接頭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