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噩夢
森林一處，有兩個小女孩正在飛速狂奔著，速度之快，連擅長奔跑的大人都比不過她們。身后追趕她們的是一頭猙獰的長牙獏，粗壯的四肢讓它奔跑起來非?？臁?p> 只見兩個小女孩沖進一座小石山的石縫里，石縫挺大，能容納她們互不影響地跑進里面。
長牙獏吼叫著，緊隨其后。
隨著女孩們前進，縫隙越來越小，不過仍然能容納一個人側身走過。
然而兩人沒有離開，而是沿著石壁向上攀爬。
就像兩個靈活的小猴子一般，蹭蹭蹭地就從陡峭的石壁爬上石山頂上。
石山上有一個少年靠躺在一顆樹上，肚子上躺著一只小白貓。聽到聲響，少年伸了個懶腰，把小白貓丟開，起身。
“好慢啊你們?！碧K舒擦了擦眼角的眼屎，仿佛剛睡一般。
達爾哈和辛德拉沒有理會蘇舒，站在狹縫上低頭看著長牙獏跑進來，便把準備好的十多塊一立方米大小的不規(guī)則石頭推下去。
隨著十幾聲隆隆響，石縫入口處徹底被封死了。長牙獏被砸到了幾下，但是看起來似乎只受了一些輕傷。
長牙獏仰頭，用血紅的眼睛盯著上面的小人兒，兩道渾濁的氣霧從它長鼻子里噴出。
要是尋常野獸，此時應該沿著入口處的石堆逃出去，而這頭變異獸卻十分執(zhí)著想要用它的長牙刺透上面兩個小女孩的胸膛。
“師父，該你了。”辛德拉怕怕地回頭叫道。
達爾哈倒是毫不畏懼地與那雙血眼對視。
等蘇舒走過來時，達爾哈抬頭問道：“師父，除了殺，別無辦法了嗎？”
蘇舒拔出劍：“或許有，不過師父現(xiàn)在還不知道?！?p> 一劍殘虹。
一道弧光射出，劈中長牙獏的腦門。
?！?p> 五十金幣入庫。
長牙獏倒地，尸體保持原樣。
…
夜晚，
火塘旁。
辛德拉安靜地啃著豚肉，早已睜開眼睛的小云虎喝著肉沫湯。
而達爾哈卻有些心不在焉。
“還在想那些變異獸？”蘇舒坐了過去。
“師父，有野獸成功抵抗變異嗎？”
變異的來源是因為邪惡力量的侵蝕，抵抗變異的野獸蘇舒倒是沒見過，但是抵抗黑暗力量的人就在身邊。
蘇舒看向沒心沒肺正在啃肉的辛德拉，她體內(nèi)的黑暗力量應該是與生俱來，也就是說她在黑暗力量的侵蝕下，保持了自我十一年；
那一次進入她的心靈里，若是沒有清心訣，蘇舒估計自己已經(jīng)在那些聲音里沉淪。
不過代價很殘酷，辛德拉的心智停止了成長，留在五歲以下。
“師父，我覺得我好矛盾?！?p> 蘇舒挑了下眉，“為什么這么說？”
“我，我，我明明覺得果豚很可愛，可是現(xiàn)在我卻覺得它很香，想吃它；”
“我知道那些變異獸嗜血殘忍，但是看它們的尸體，我卻又忍不住覺得它們可憐。”
“師父?！?p> 達爾哈叫了一聲，蘇舒低頭看去，看到達爾哈掙扎的眼神，和眼眶了漸漸溢滿的淚水。
叫了一聲后，達爾哈又低下頭，看著辛德拉的樣子，不禁笑了笑。
“姐姐真好，我也想像姐姐一樣，但是我又會忍不住想這些?！?p> 蘇舒抬手摸了摸達爾哈的頭發(fā)。
“這是很正常的事?！?p> 達爾哈抬頭，不明所以地看著蘇舒。
“因為人本身就是一個矛盾的集合體。剛出生的嬰兒是一張白紙，而當嬰兒開始思考時，這張白紙就開始書畫，寫什么呢？畫什么呢？然后就開始矛盾了。”
“就像白晝和夜晚，太陽和月亮，不過有些事卻在這些積累的矛盾中固定下來，比如晝夜輪替，日落月升，這些是我們內(nèi)心的道德、原則?！?p> “你現(xiàn)在看到了內(nèi)心的矛盾，想把這些矛盾理清，把自己分清楚，其實沒必要這么做，想得太多，背負的也太多，只要日升月落、晝夜輪替正常，就可以了?！?p> “該吃吃，該喝喝，不必為之煩惱，放開點，看看夜空，多美啊！”
清冷的夜空中繁星閃耀。
達爾哈仰頭望得出神，漸漸地嘴角露出笑容。
蘇舒暗暗抹了一把汗，“幸好打住了，繼續(xù)說下去就編不出話了。”
……
路過一座無支柱的長橋時，師徒三人駐足而望。
這條河水在夕陽下波光粼粼，如同一條金色的神龍在緩緩游動，從橋下游過，一直游向大海。
“師父，我想學劍?！?p> “為什么突然說要學劍？”
達爾哈奇怪地看著蘇舒，“因為師父你用的就是劍啊?！?p> “師父，我也要學?！毙恋吕吨K舒的衣服。
……
瀑布如同一條柔滑的白色綢布鋪在山壁上，周圍生長著紅樹。
白色的瀑布，火紅的樹木，美極了。
兩個女孩正拿著鐵木削成的劍練劍。
和練習鍛體訣時一樣，達爾哈入門的速度超乎常人的想象，而辛德拉一筆一劃，如同稚童學步一般，跌跌撞撞。
不過蘇舒相信，辛德拉會和學鍛體訣一樣，以毅力和單純的心思學會這些蘇舒學了十幾年的劍招。
基礎劍招十分重要，當初剛開始學劍的時候，蘇舒說了一句“無招勝有招”差點把那些劍客大師笑死。
蘇舒也被按在地上老老實實地學習基礎劍招。
在十多年后，蘇舒說：劍法不能拘泥于套路，要隨心所欲。這個時候，那些劍客大師欣慰地點頭。
……
田野里，水稻已經(jīng)出了稻穗，稻花香味撲面而來。
在等一些時日，第二季的水稻也能成熟了。
過了這些田地，師徒三人來到一座村莊——帕拉斯。
帕拉斯村子的商業(yè)氛圍幾乎沒有，沒有集市，沒有攤子，更別說客棧了。
日漸西沉。
蘇舒嘆了口氣，決定厚著臉皮去求宿。
一個收草藥的中年男子見到三人，問了下蘇舒從哪里來，要去哪里。
還沒等蘇舒回答，達爾哈和辛德拉就興沖沖地叫道：“我們要去打怪獸！”
中年男子聽此一愣，剛要大笑，突然好奇問道：“聽行腳商人說，尼斯塔蘭最近很安全，全賴一隊奇怪的組合，一個少年，還有兩個女孩……”
于是師徒三人就在男子家里借宿。
中年男子一家四口，妻子有一頭漂亮的紅頭發(fā)，一個十幾歲的長子叫瓦爾茂，和一個幾歲大的小男孩。
蘇舒心里嘀咕著：“瓦爾茂？又是一個沒有印象的名字，系統(tǒng)收徒的規(guī)律到底是什么？為什么村子里其他比我小的人沒有提示，而這個人卻有提示？”
算了，反正經(jīng)歷凱伊之后，蘇舒就決定只收女弟子。
夜里，
正在“大”字熟睡的辛德拉突然驚醒，連忙跑下床，跑到客廳。
客廳里，蘇舒正在沙發(fā)上睡覺，突然感受跑動的聲響，睜開眼，看到辛德拉一臉害怕地跑過來。
“師父，有人在笑，一直在笑。”辛德拉拉住蘇舒的手，左顧右盼地，十分害怕。
做噩夢了？
笑？
“沒事，師父在呢?！?p> 蘇舒讓辛德拉躺在沙發(fā)上睡覺，手被她牢牢牽住。
“師父，你會在這里嗎？”
“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