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的光照耀著兩人的面孔,暖洋洋的。
戚九寒的氣息不經(jīng)意間將她團團圍住。
姜席夏的手抵在他結實寬闊的胸膛上,黑色發(fā)絲垂落,遮擋住兩人之間唯一的縫隙。
他的五官越來越近,她的呼吸似乎同樣停滯下來,心里盛滿渴望與期待。
她輕微抬頭,他俯身湊近,
驀地?!岸!钡匾宦暿謾C響。
剎那間,姜席夏似夢初覺。
下一秒,她飛快搡了他一把,男人扣著自己肩頭的手,亦猛然脫落。
他上半身往后一傾,兩頰泛起緋色,但在火光的加持下,根本看不出來。
戚九寒看著她逃也似的鉆進帳篷里,神情是少有的慌亂。
他將雙手撐在身后,修長的脖頸微微向后仰去,雙眸輕閉。
此時他的腦袋里,回想的全是剛才那曖昧至極的場面,以及在猜測,她的心思。
而躲進帳篷里的她,氣息紊亂,她的胸口起伏跌宕,緊張顯而易見。
她拿出手機,瞟了一眼,竟是林首長發(fā)來的消息:
因為近日付醫(yī)生的身體原因,明天她就要返程回澠城休假。所以我希望你能與她交接一下安尼肯亞的工作,最好是在這兩日完成,盡早趕往安尼肯亞。
看到這條消息后,她雙頰的紅云逐漸褪去。她從包里掏出筆記本,準備跟付綿做交接工作。
夜深露重,天幕躺著幾顆孤獨的星星。
篝火的光伴著東升的太陽,一點點熄滅,徒留一地灰燼。
由于工作原因,姜席夏可能參加不了戚伊依的婚禮,夫妻二人表示理解,畢竟身為醫(yī)生,救死扶傷是應該放在第一位的。
只是令她感到可惜的是,才跟戚九寒見了兩次,就又要有一個人先行離開。
臨走之前,他什么也沒講,只是用那雙安靜的眸子望著她,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她落寞的坐在車上,直到聽到手機叮咚響了一聲。
她迅速打開手機,在看到是戚九寒發(fā)過來的消息時,心里的不安一掃而空。
戚九寒:姜醫(yī)生,我們在安尼肯亞見,路上照顧好自己!
看到這句話,她的心里有了些慰藉。
安尼肯亞的路途遙遠。
姜席夏閑來無事,便翻開筆記本電腦,一行一行的查看作品上,新的評論。
她往下滑了很久,其中有一個問題讓她陷入深思:作者用筆寫盡書中的悲歡離合,可作者在現(xiàn)實中是否也有像小說一般的人或事呢?
她十指摸著鍵盤,腦袋里的思緒飛快地轉著。
偶然想想,她與戚九寒從漫云山初見再到后來的安尼肯亞重逢。這其中的故事,是最讓她難以忘記的。
思及此,姜席夏啪嗒啪嗒敲著鍵盤,一個字一個字認真回復:
我從未想過我的生命中會出現(xiàn)一個如此重要的人。他英俊浪漫,性格溫和又凌厲,是位難得的頂尖狙擊手。他能力強悍,身手一流,更是部隊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并且我現(xiàn)在也在奢望,他會愛上我。
寫到這兒,她從頭至尾查看一遍,發(fā)現(xiàn)沒有錯別字,這才小心的按下回復鍵。
一天后。
戚伊依和何子遐結婚的當日,還給她打去視頻通話。
那天的戚伊依打扮得十分漂亮,一襲白紗,純潔至極。
人們都說女人在結婚的時候最美,果然是有跡可循的。
她抱著瑰拉待在宿舍里,還從澠城給她帶過來好多零食和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瑰拉用小胖手指著屏幕上的新娘說:“姜姐姐,你有一天是不是也要穿成這個樣子呀?”
她的天真與單純,讓姜席夏心頭一暖。
她輕輕頷首,說:“不僅是我,等瑰拉長大了,也要穿婚紗和心愛的人結婚的!”
瑰拉晃動著兩條小胳膊,“是嘛!那我要快快長大,因為她的裙子太漂亮了!”
她剛說完。
前不久還在顯示兩位新人的手機屏上,莫名地轉到場下的一個角落里。
通過重重人影,她看到,陳蕊筱和戚九寒現(xiàn)在一起,他身穿黑色西裝,筆直的雙腿又細又長。
即使看不到正面,她也能想象出,戚九寒那一張溫潤的面孔,有多么俊秀。
而陳蕊筱身穿伴娘服,親昵的挽著他的手臂,站在他身旁。
不愧是青梅竹馬,他們就連背影也極為相配……
“咚!”她眼眶不爭氣地一熱,連忙切斷電話。
瑰拉不清楚姜席夏怎么了,急急忙忙用小手抱住她的胳膊,嘴里口齒不清的呢喃著,小腦袋也在她臂彎里蹭來蹭去的。
而與此同時的婚禮上,戚九寒見相機的燈光閃過以后,立馬將她的手挪開,冷峻的臉上少了以往的溫和。
陳蕊筱依依不舍地又一次摟住他的胳膊,卻仍舊無情地被他打開。她哼的一聲,說:“小九,你怎么這么小氣,摸一下都不行了!”
戚九寒眸光深深,語氣沉沉:“我還有事,需要先走了?!?p> “這么急嗎?”正挨桌敬酒的戚伊依聽到他要離開,立刻放下手中的酒杯,提著裙子走過來。
“嗯。那邊有事?!?p> “嗯。那好,我讓子遐送送你?!?p> “不用了姐,外面已經(jīng)有人在等我了?!?p> 戚伊依招呼何子遐的動作一頓,旋即笑開,說:“那好吧,到了記得給我報個平安!”
“我知道了?!?p> 話音落下。
戚伊依目送著他遠去,身上的紅色敬酒服,格外惹人注目。
她匆匆抬手遮住微紅的眼睛,嘴角微顫著,盡量勾出一抹笑意。
“他還會回來的?!焙巫渝跀堊∷?,柔聲寬慰。
“我知道,我就是舍不得!”戚伊依好不容易見到他一面,心里自然舍不得他走。
何子遐捏捏她的肩膀,“我知道?!?p> ……
遠方的安尼肯亞仍舊處于嚴寒冬日。
窗臺上的雪落了厚厚一層,玻璃上都染上濃白的霧氣。
她裹著羽絨服在樓下踱來踱去。
剛剛舒清然告訴她,不出意外的話,戚九寒大約在傍晚五點就到了。
她抬手看了看表,距離五點沒幾分鐘了。
驀然,異常寂靜的部隊外,傳來一陣刺耳的汽笛聲。
他回來了!
她心中一喜,戴好帽子就往外面跑去。
可剛到門口,她見那車子臨門一轉,反身朝著安尼肯亞城中疾馳而去。
她連人的影子都沒見到。
正當她不知所措的時候,身旁嘩啦啦跑過一隊人。
舒清然跟在最后,經(jīng)過她時,微頓腳步:“我們臨時執(zhí)行任務,會很晚回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