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皇宮。
一位侍人打扮的年輕男子連門也沒敲,就急急地闖進了軒殿,口中大喊道:“殿下,殿下!”
只見一位身著紫色衣袍的男子端坐在上首,低頭看著案桌上一堆堆高過頭的奏折。
此時見來人如此無禮的闖了進來,擰眉呵斥道:“何事如此慌張,不成體統(tǒng)?”
“是女王……”
“女王怎么了?”文喻‘唰’地站了起來,三步并作兩步,走到了阿路跟前,伸手就抓住了他的衣襟,把人提溜了起來,語氣急切。
阿路嚇了一跳,又穩(wěn)了穩(wěn)心神,回道:“女王她醒了!”
文喻呼吸一重,心跳猛地加速,一手扔下阿路,便往王殿飛奔而去。
此時,王殿殿門聚集了一群人,全都是聞風而來的臣子或侍人。
如今文喻雖然只是太子,卻如同君王。
只因女王自三年前和魔王戰(zhàn)天一戰(zhàn)之后,便昏迷不醒。
所以眾人便提議,由太子文喻監(jiān)國,協(xié)助長老院、武臣殿和文臣殿處理國家大事。
現(xiàn)在,大家眼睜睜地看著文喻直接闖進了王殿,卻無人出手阻攔,甚至還讓出了一條通道。
文喻很快便進了臥寢,一眼便看到了靠坐在床上的免憂。
因為剛醒來,免憂只穿了件里衣,素色錦被只蓋了下半身,整個人的臉色蒼白如雪,襯得眼角的朱紅淚痣越發(fā)妖冶惑人。
臥寢只留了安麗在一旁回話,兩人正低聲細說著什么。
文喻忍不住開口打斷兩人,顫著聲低喚了句:“姑娘?!?p> 兩人紛紛轉頭,看到是文喻,安麗先行了禮,“殿下。”
免憂剛剛便聽安麗說了,她昏迷了三年,上澤暫由太子文喻監(jiān)國。
“你來了?過來坐吧?!?p> 安麗聽言,忙取了張杌子擺到了免憂的床邊。
文喻深吸了口氣,收斂情緒,又恢復了平常的面無表情,只是走向免憂時的腳步顯得有些凌亂。
免憂自然聽了出來,心中輕嘆一聲,這小子還是太年輕了,之前應該被嚇到了吧?
畢竟兩人也相處了這么長時間,一些師徒情分還是有的。
之前,她躺了這么久,他則被推上了太子之位,心中壓力肯定大。
免憂對著安麗擺了擺手,道:“安麗,你先下去吧,順便跟在外面等著的人也說一聲?!?p> “是!”
等到安麗退了下去之后,免憂看了看端坐在床前盯著她看的文喻。
兩人對視良久,還是免憂先開了口,道:“聽安麗說,你這三年來,進步很大?!?p> 文喻依舊盯著免憂的臉看,只悶聲回了個“嗯”。
免憂皺了皺眉,這小子該不會受刺激了吧?
所以,安慰似的說了句:“辛苦你了。”
文喻心中一蕩,下意識地握了握拳,語氣帶了絲輕快:“跟您比起來,不算什么?!?p> 免憂點頭,道:“確實,你還需繼續(xù)努力?!?p> “我會繼續(xù)努力。”直到能保護你不再受到傷害。
“那就好,以后,上澤就靠你了?!?p> 文喻心里咯噔一下,突然覺得這話有些奇怪,他開始不安起來,急聲道:“上澤還有姑娘!”
免憂卻搖了搖頭。
她能撿回一條命,已是萬幸,要不是有惡嬰花,只怕連支撐到大家控制住烈族和滅澤殿都很難,更不要說堅持到天煞陣滅了戰(zhàn)天。
最后,還是抽了自身精氣,才得以勝利的。
剛剛安麗已經(jīng)跟她匯報了那一戰(zhàn)的結果。
天煞陣太過霸道,能活下來的人,包括她,一共也就三個人,就連宇文長老也……
免憂沉聲道:“文喻,再過三天,我便傳位于你,正式把上澤交給你?!?p> “姑娘!”
“你閉嘴!”免憂呵斥著打斷了他的話:“我的實力大不如從前,就算能恢復,也不知道要等到多少年了,最重要的是,我的精氣被天煞陣抽了三分之二,根本就不可能再接手上澤,現(xiàn)在虛弱的連只螞蟻都捏不死,你要是不接手,難道還要我這個樣子苦撐,直到壓榨到我油盡燈枯么?你要如此狠心對我么?”
“沒有!”文喻急了,“我怎么可能會這么待你?我自然是盼著你好的……”
“既然這樣,那就這么說定了,三天后便開始傳位儀式。我剛剛已經(jīng)讓安麗安排下去了,你只要好好等著便是?!?p> 文喻心一急,一口甜腥涌上喉,不過,為了不讓免憂擔心,硬生生咽了回去。
又怕一開口漏了陷,只好點頭應了。
只是眼眶卻忍不住紅了起來。
文喻一驚,連忙低頭掩飾,啞聲道:“我知道了,你剛醒來,先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準備準備。”
說完,沒等免憂反應,便起身快步走了出去,頗有種落荒而逃的意味。
免憂見狀,只輕嘆了聲,“他心中肯定也不好受吧?不過,這個結局已經(jīng)很好了?!?p> 文喻一路走回了軒殿,腳步比來時竟還要再快了些。
等回到軒殿后,文喻早就恢復了平時的模樣,讓人看不出情緒,而且,臉色更陰沉冷峻了幾分。
他在臥寢呆坐良久,直到外面的人來報,說林以文求見,這才驚醒。
“傳吧!”
片刻,林以文就被侍女引著來到了文喻跟前。
林以文看著文喻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有些擔心,“怎么了?不是說女王醒了么?怎么還這副死樣子?”
自從上次倆人在飛舟偶遇,林以文就一直跟在了文喻身邊,成了文喻最親近的臣子。
如今林以文已經(jīng)是文臣殿的一員,身為太子最器重之人,每天忙得跟個陀螺似的,再也不把厭世放在嘴上了。
雖然長得依然一副厭世臉。
文喻雙眼無神的盯著某處,壓抑著情緒,開了口:“小林子,她說三天后要把王位傳給我,可是我不想要,卻又不能不要?!?p> 林以文坐到了文喻對面,猜測道:“女王是不是狀況有些不好?”
“嗯,元氣大傷,虛弱得很?!?p> 林以文嘖了聲,勸道:“那你更應該幫她了,只有接了這位子,才是為她好,為她分擔、解憂?!?p> “我知道,所以我答應了,只是,我見不得她那個樣子,這讓我忍不住想要痛哭?!蔽挠鞯恼Z氣瞬間沉到了谷底,一股悲傷的氣息蔓延開來,面上卻沒有露出任何傷心之色。
林以文正要再勸。
文喻又開了口,眼神變得清明卻堅定:“我決定了,等接過王位,便開始尋找我的繼承人,早一天找到繼承人,就能早點培養(yǎng),早點把這位子讓出去,早點陪在她身邊?!?p> “可是,要是你的繼承人現(xiàn)在還沒出生,那怎么辦?”
文喻猛然冷冰冰地看著林以文,道:“你確定是來安慰我的嗎?”
林以文嘀咕道:“我本來是來祝賀你的?!?p> 文喻瞇著眼,語氣自帶殺氣:“你說什么?”
“沒,我是說你很快就能實現(xiàn)這一堆愿望的。”
“哼!”文喻有了目標,心中燃起熊熊激情,不耐煩地趕起了人:“好了,你出去吧,我要忙了?!?p> 林以文:“……”
……
文喻用了短短一個月,便把無欲海的殘局收拾妥當,解決了上澤與明族的資源分配問題,以及上澤各大勢力的資源分配問題。
把免憂帶回了王殿修養(yǎng),想盡一切辦法維持住免憂的生命,修補她的精氣,也慶幸免憂求生的意志足夠強烈,這才撐過了初時的危險期。
盡管他在這三年里,一直都矜矜業(yè)業(yè),不曾出過差錯,卻也沒干什么大事。
所以,想要不當國王,只有繼承人是不夠的,還得作出一番成績,得到天下人的認可,得到上澤世代君王的認可,即得到君臨秘境的認可。
這并不是說要進去秘境歷練一番,而是把自己的功績刻在君臨秘境入口處的石碑上,若是刻上之后,不消失,即為一名合格的君王。
文喻已經(jīng)去看過石碑上的歷代君王的功績了,想要得到認可,實在太難。
不過,他不會放棄的,為了免憂,再大的苦頭,也得吞下去!
……
三天轉瞬即逝。
傳位大典也是登基大典。
這天,是個好天氣,每個人都洋溢著喜悅的氣息。
不僅因為新王登基,還因為女王的醒來。
女王是為上澤犧牲,每個人都記得,并不會因為她如今的困境而失去應有的崇敬和百姓的愛戴。
龍澤殿。
哪怕時辰還沒到,諸臣早已到了大殿中。
因為女王還沒出場,大家都在底下壓著聲討論。
自女王醒來后,并沒有在公眾場合出現(xiàn)過。
據(jù)說女王剛醒,身體還虛弱,沒精力接待眾人,只曾召見過幾位重臣和近臣。
所以大家都非常想要見上女王一面,尤其是從前被女王打發(fā)到邊遠地區(qū)的許多愛慕女王的臣子。
只是,自女王開始戴面紗之后,再也沒什么人見過女王的絕美容顏,不知道此次女王還會不會戴面紗?
眾人越聊越起勁,到了最后竟變成了鬧市。
要不是礙于今天日子特殊,早有武臣殿的人和文臣殿的人動起手來了。
突然,殿前出現(xiàn)了一位侍人,用了十成功力喊了起來:“女王陛下駕到!”
底下諸臣立時停住,只用了一秒時間就站回了自己的原位。
小安隨之
嗯吶嗯吶,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