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大老爺今個起的倒是早,因為本來約好了趙家掌柜的,今天談生意的事,還沒等走出大門,就被管家請了回來,說是老爺子要開祠堂。
云大老爺一臉茫然,“這,這一大早上的,開什么祠堂?…我都約好了……你是說開,開祠堂?!”
云大夫人坐在鏡子前,姚嬤嬤正在給她插上最后一根釵,聽了下人來傳的話,笑了一下。
姚嬤嬤:“夫人,今個早上是您愛喝的桂圓蓮子粥,咱們用完早飯再去也不遲?!?p> “嗯,讓他們先去等著吧?!?p> “是?!币邒呶⑿φf著轉(zhuǎn)身看向伏在地上不住顫抖的香云,“虎子那孩子可是個好孩子。
今年也都九歲了吧,你這當姐姐的都是大人了,就該穩(wěn)重些,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該怎么說,你都懂了吧。”
“懂…懂了!嬤嬤放心,奴婢知道怎么說話?!毕阍婆Σ粮赡樕系臏I水。
“嗯,那就對了。不論大人犯了什么錯,孩子都是無辜的,夫人心善,對待下面的孩子都好,尤其是忠心耿耿的,以后啊,說不定還有更好的發(fā)展呢?!?p> 姚嬤嬤笑著走過去,“快回去休息一會吧,收拾收拾東西,待會估計都得去?!?p> 香云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回了房間,一進屋就被香蘭拉去,香蘭已在屋子里等了許久,一臉焦急的看著她。
此時的香云像丟了魂的木偶,癱坐在床邊。
香蘭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上前拉住她:“怎么辦?老太爺是不是知道了?!?p> 香云緩緩抬起眼:“什么都不要說,也不要問,記住你什么都不知道?!?p> 辰時一刻云家所有人都在祠堂門口,云家上空似乎籠罩著一層陰云,空氣似乎都很安靜。
云家管事出來叫云家?guī)孜焕蠣斚冗M去,然后是大夫人,和大老爺屋里的何姨娘所有人都面面相覷。
大夫人掐著佛珠穩(wěn)如泰山的走了進去,何姨娘雖有點摸不著頭腦。雖沒敢拿出像往日那般風情萬種的姿態(tài),心下略有不安,稍低著頭依舊下意識的扭動著腰肢向前跟去。
進了祠堂,老太爺坐在椅子上略微閉目,四個兒子分立兩邊,云七坐在下首輪椅上,地上趴伏著一個人,看不清臉,只是身上有泥土和干枯的血跡。
云大夫人目不斜視的站住,何姨娘未敢抬頭,跟著大夫人的步子,大夫人止了步子,她也慌忙停下,四處觀察著,眼角余光看到了地上的人。
心里不免一驚,略微往后退了退,待看清地上人的衣服時又慌了:“景…景,景兒?!”
何姨娘不敢置信的試探著往前走,待看清了時,驚恐瞬間蔓延全身:“??!景兒!你這是怎么了!來人啊快來人??!救救景兒!…郎中!郎中呢!老爺快叫人找郎中來!”
“住口!你教的好兒子!”云大老爺一個巴掌乎過去,被打趴下的何姨娘瞬間止住了聲音。淚流滿面哆嗦的抱住云景。
半晌抬起頭狠狠地盯著云大老爺:“這也是你的兒子!你就這么狠心嗎!你沒看到景兒怎么樣了嗎!你們這是要殺了他!”
云大老爺看著云景斷了的手指,微微閉目,他何嘗不心痛,剛進屋時他也被嚇慘了,抓著云景的手問老太爺這是怎么回事!
云老爺抬首讓老管事來福說出了事情的經(jīng)過,云家?guī)孜焕蠣斦痼@不已,云大老爺面色漲紅,說不可能!緊接著管事就叫了大夫人和何姨娘進來。
此時的云大老爺面色復(fù)雜的看向大夫人,他還是不相信,這事會有大夫人的手筆。
見人到齊了,管家按云七所述,說昨日大夫人一行人走后,云七爺和七少奶奶回屋發(fā)現(xiàn)云景不知何時進了屋內(nèi),似是中了媚藥,意圖對七少奶奶意圖不軌。
被七少爺命人教訓了,等云景清醒時,說是大夫人手下姚嬤嬤安排他來的,并已招供姚嬤嬤說大夫人不喜七少奶奶,欲吧七少奶奶趕出云府。
香云給他送的信,說今日七爺不在府中,會回來的比較晚,又給他端的茶喝,而且已經(jīng)在茶水里查出來了媚藥的成分。
何姨娘哭的雙目通紅,“景兒不過是中藥了,你們怎么能下此狠手!”
“那么我夫人呢!如果不是我亦在府中了!她現(xiàn)在該如何自處?!”云七臉色陰沉。
大夫人矢口否認,“證據(jù)呢!你是我兒子!她是我兒媳婦!我怎么可能找人算計你們?!”
“大夫人不是要證據(jù)嗎,那就把香云她們叫來問問吧?!痹破唛_口。
“好好好!我送給你們丫鬟伺候你們,倒伺候出不是來了,我倒是要聽聽,我是怎么害的你們?!贝蠓蛉艘桓迸豢山业臉幼?。
不一會香云,香蘭和姚嬤嬤被帶進來了。
香蘭哆哆嗦嗦的問什么,都說自己不知道。
云景被水潑醒,驚恐的指認香云和姚嬤嬤。
香云看著五少爺?shù)膽K狀,目露驚恐,但是還是顫抖著說:是七少奶奶之前在花園偶遇過五少爺,昨個叫自己去給五少爺遞話讓五少爺來書房,說有事相商。自己并沒有下過藥。
云景狀若瘋癲:“是你!就是你!領(lǐng)我去的!她跟我說的大夫人不喜七少奶奶!只要毀了七少奶奶,大夫人就給我部分家業(yè)的管事權(quán)!怎么又不承認了?!”
姚嬤嬤面露不削:“哼!這是誣陷老奴!老奴是大夫人房里的嬤嬤,一手看著七少爺長大,怎么會謀害七少奶奶?!五少爺是云家的少爺!莫要叫樓里出來的人無端端教壞了!”
“你什么意思!”何姨娘大叫!
“何姨娘在府里待了這么!多年了,怎么還能把五少爺帶的私闖弟妹的屋子?!現(xiàn)在還在這里胡亂攀咬!我看明后姨娘該送去家廟好好反省一下了!”大夫人冷冷開口。
“你!……”何姨娘到底不敢同大夫人硬剛。
“阿夏是我夫人,我必會為她討個公道,既然你們都說與自己無關(guān),那么杜岳帶證人?!痹破唛L眸微斂。
云家?guī)孜焕蠣斖瑫r看向門外,杜岳帶著一個人,走進來那人獐頭鼠目,一件灰布短卦,小眼睛卡巴著,瑟縮腰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