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仙宮大廳之中。
一位六十來歲的老者坐于首座,頭發(fā)花白,白須飄飄,卻是精神矍鑠,端坐在椅,自有一股不怒自威之勢,正是膠東的無冕之王,有著伏波老人之稱的樊鐘秀。
在其左側(cè),是有著江湖第一術(shù)士之稱的左明月,迷仙宮的諸多陣法便是其布置的,一身儒袍,眼中散發(fā)著智慧的光芒。
右側(cè)之人,星眉劍目,氣宇軒昂,長相與樊鐘秀略有幾分相似,正是其子樊銀江,也是銀心殿之主,一套銀色武士服,更將他襯托的英姿不凡。
相比于身旁的尹劍平,他絕對是眾人中的主角,整個大廳內(nèi)最靚的仔。
可惜襄王有夢,神女無心,他縱然是光耀奪目,也比不得一句話:
情人眼里出西施。
他的心上人,也是未婚妻的尉遲蘭心,此刻正站在尹劍平身旁,露出討好的笑容,不由得讓他撇過頭去,冷哼一聲。
廳內(nèi)又有樊鐘秀的得意弟子,宮崎陸豪,銀心殿的香主,蔡極秦?zé)o畏等等,武功皆不在馬一波之下,甚至猶有過之,可謂是人才濟(jì)濟(jì),不愧為膠東第一勢力。
只聽上座的樊鐘秀清咳一聲,整個廳中便安靜了下來,隨后他開口道:
“據(jù)探子來報(bào),丹鳳軒之甘十九妹已來到蓬萊,此人武藝高強(qiáng),又有滅掉岳陽門跟雙鶴堂之舉,恐怕是來者不善。”
此言一出,廳內(nèi)眾人群情激憤,紛紛嚷道:
“丹鳳軒是什么東西,如何能跟我大迷仙宮比……”
“甘十九妹一個弱質(zhì)女流,也敢在我們迷仙宮叫板……”
“宮主帶領(lǐng)我們一起殺過去,還怕了她不成……”
“……”
“好!好!好!”
樊鐘秀捋著胡子大笑,看著這群屬下,不枉費(fèi)他用心培養(yǎng)多年。
隨后他雙手一按,示意眾人安靜,道:“你們說的不錯,我迷仙宮在蓬萊屹立數(shù)十年,區(qū)區(qū)甘十九妹又算得了什么。
我已決定,即刻點(diǎn)齊人馬,出島去碧荷莊會一會那甘十九妹,看她是不是正如傳言中那般?!?p> 在場眾人自然是齊聲應(yīng)和,紛紛摩拳擦掌,準(zhǔn)備大戰(zhàn)一番。
“等一下!”
一個不和諧的身影從人群中走出,清雋俊逸,面帶一絲憂愁,正是尹劍平。
他向著樊鐘秀躬身道:“樊前輩,我與甘十九妹打過交道,她絕非可以小覷之人,迷仙宮傾巢而出,或許正中了她的算計(jì)。”
“哼!”
看著尹劍平如此說,早就看他不爽的樊銀江立即喝道:“尹劍平,你這是看不起誰呢,區(qū)區(qū)一個甘十九妹,還長了三頭六臂不成?!?p> “她是沒有三頭六臂,但他的武功心智,但遠(yuǎn)遠(yuǎn)比這更可怕,我們還是謹(jǐn)慎為妙。”
樊銀江剛想說些什么,便被樊鐘秀阻止,他道:
“尹少俠,我豈非是不智之人,那甘十九妹的情況我早已打探清楚,左先生,你和他說說?!?p> “是?!?p> 左明月答應(yīng)一聲,然后說道:“據(jù)迷仙宮弟子來報(bào),那甘十九妹來到膠東蓬萊,其身旁邊并無丹鳳軒大隊(duì)人馬,只一男子相隨,若不是知曉她的根底,我瞧她的樣子,倒真不像是來報(bào)仇,而是游山玩水的。
不過,據(jù)聞那甘十九妹與十三把刀的花二郎有些聯(lián)系,大有聯(lián)合對付迷仙宮的跡象,因此宮主他要先發(fā)制人,乘他們還未聯(lián)合,將那甘十九妹擒獲,以便更好的對付她師父,丹鳳水紅芍?!?p> “原來如此!”
尹劍平有些皺眉,似乎在與甘十九妹十里坡客棧一別之后,在她身上發(fā)生了一些變故。不過他對甘十九妹有著十二萬分的警惕心理,因此說道:
“樊前輩,甘十九妹與我岳陽門有滅門之仇,請讓我跟隨左右?!?p> “好,有尹少俠相助,那是再好不過了?!?p> 樊鐘秀滿口答應(yīng),他剛才花了這么大的力氣跟尹劍平解釋,不就是為了讓他一起行動,多備上一份保險(xiǎn)。
尹劍平剛到大迷仙宮時,樊鐘秀就以無敵四象陣相試,僅僅片刻,就破了無敵四象陣的第一重陣法,四面楚歌。
后來,他發(fā)動了第二重陣法,八面來風(fēng),才挽回了些顏面,最后要不是尉遲蘭心阻止,誰勝誰負(fù)還真不好說。
此人身兼百家絕學(xué),招式更是瑰麗神奇,迷仙宮中無人能出其左右,就是他也不行,所謂實(shí)力帶來尊重,如是而已。
“左先生,鎮(zhèn)守迷仙宮之事就拜托給你了?!?p> 樊鐘秀向左明月吩咐了一句,隨后站起身,大手一揮,道:
“眾人隨我一起出島,殺敵!”
眾人齊聲曰:“是?!?p> 樊鐘秀意氣風(fēng)發(fā),看著貫穿而出的諸多弟子門人,暗道:
“水紅芍,多年未見,讓我先準(zhǔn)備一份厚禮給你?!?p> ……
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碧荷莊之內(nèi)荷花朵朵,正是綻放之時。
夏日盛景,又是乘涼避暑的好去處,碧荷莊名聲在外,住宿的費(fèi)用自然不菲,不過林鵬與甘十九妹二人懲惡揚(yáng)善,自然也收攏了一批不義之財(cái),用于此地的住宿那自然是綽綽有余。
他林鵬向來不是一個虧待自己的人。
此時,林鵬與甘十九妹正在莊內(nèi)的一個涼亭內(nèi)閑談,突然有仆人來報(bào):“林公子、甘姑娘,莊外有一位花二郎花公子求見?!?p> 林鵬聽了,不禁調(diào)笑道:“還是你魅力大,這花二郎竟連片刻也等不及,直接上門來了。”
甘十九妹則是搖搖頭,道:“你莫要笑我,此人雖然有一副好皮囊,又在此地頗有勢力,但終究不過是個好色慕艾之徒?!?p> 甘十九妹聽過花二郎風(fēng)流的名聲,因此對他并沒有什么好感,不過為了信守諾言,她還是說道:
“讓他過來吧?!?p> 不一會兒,這仆役便領(lǐng)著花二郎一行人來此。
花二郎一見到甘十九妹,略顯激動之色,雙手抱拳道:“蘇姑娘,我們又見面了。”
“花當(dāng)家。”
甘十九妹也是起身回禮,然后請他坐下,隨后道:“其實(shí)我不姓蘇,我本姓甘,人稱十九妹,之前有所隱瞞,還望見諒?!?p> “甘十九妹?!?p> 花二郎默念一聲,沒有絲毫介懷,道:“原來這才是姑娘的真名?!?p> 林鵬看著花二郎對甘十九妹這個名字沒有絲毫動容,不由覺得得有些奇怪,不過仔細(xì)一下,就明白了。
畢竟是古代,消息流通閉塞,花二郎或許知道岳陽門雙鶴堂被滅之事,但是誰動的手,怎么被滅門的或許就不怎么清楚了。
因此未聽過甘十九妹的名號也不足為奇。
只聽花二郎又道:“那上次姑娘所說家住云南大理恐怕也是假的嘍,不知仙居何處?”
“確實(shí),我是來自了一個叫丹……”
甘十九妹停頓了一下,終究還是沒往下說,轉(zhuǎn)而致歉道:“抱歉。”
“既然姑娘有難言之隱,那我不問便是?!?p> “多謝體諒!”
不過花二郎嘴上說著沒事,臉上不免閃過失望之色,他明顯感覺到甘十九妹的疏遠(yuǎn)之意。
而甘十九妹的態(tài)度也惹惱了站在一旁的鄭八,他一直對他的大哥敬若神明,見花二郎受了委屈,立即喊道:
“好你個甘十九妹,我大哥特地上門來看你,你竟然敬酒不吃吃罰酒,莫非是嫌我的刀不夠利。”
黑幫作風(fēng),展露無遺。
“老八,住嘴!”
花二郎見他如此無禮,立即喝道。
“大哥,你莫要管我,我今天就是要讓這個小娘皮知道厲害。”
啪!
鄭八話剛剛說完,一股無形之力襲來,直接吃了個大嘴巴子,被人扇翻在地上。
他被打的有些發(fā)懵,好一會兒,他才反應(yīng)過來,站起身來喊道:“是誰?是誰打我?”
“是我?!?p> 甘十九妹站起身來,冷冷的說道:
“這里可不是你能放肆的地方?!?p> “是你?”
鄭八看著甘十九妹嬌滴滴的模樣,一臉的不可置信。
花二郎也有些震驚,他一直自信自己的武功不錯,剛才卻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是誰出的手。
“我殺了你。”
鄭八反應(yīng)過來后,怒由心起,也就不管不顧,當(dāng)下便要拔刀砍向甘十九妹。
不過當(dāng)手握住刀柄時,這刀卻怎么也拔不出來,低頭一看,不知何時一只大手握住了自己的手腕,仿佛鐵箍一般,無論他如何使勁都掙脫不得。
另一只手正要憤怒的一拳砸去,但身體卻似乎感受到了天敵一般,渾身僵住動彈不得,耳邊更是傳來一陣讓他心驚肉跳的聲音:“我勸你還是冷靜點(diǎn)好?!?p> 鄭八看著著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身邊的林鵬,不禁心驚膽寒,一腔怒火早就被冰水澆滅,結(jié)結(jié)巴巴的道:“是,是?!?p> 而鄭八身后的十三把刀幫眾,見到自己的八當(dāng)家被制住,紛紛抽出刀來,叫嚷道:“放開八當(dāng)家!”
甘十九妹知道十三把刀是黑道幫派,遵循弱肉強(qiáng)食之道,見此也是毫不含糊,直接一掌劈出。
輕描淡寫的一掌,卻是平地起驚雷,剎那間掌風(fēng)四溢,勁風(fēng)卷襲、如同驚濤駭浪一般將十三把刀幫眾震的東倒西歪,站立不穩(wěn)。
花二郎看著這幅場景,哪里不曉得自己是遇上了絕世高手。
就他自己而言,在數(shù)丈外推出一掌,傷人倒是不難,但是要在一掌之下震懾十?dāng)?shù)人,造成狂風(fēng)突襲的場面,絕無可能。
由此可見,他與甘十九妹的武功相差何止十倍。
花二郎由心的佩服道:“甘姑娘,你真的是神功蓋世,在下真是甘拜下風(fēng)?!?p> “只是一些微末之技,于武道之途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看著甘十九妹如此自謙,花二郎心中的愛慕、敬仰、欽佩等等各種感情涌上心頭,正要說些什么,一個身影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
只見她邊跑邊喊道:“甘姐姐,快跑,我樊伯伯要?dú)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