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三人跟著戒逸,穿過一個個院落,最后來到一處清幽的居所。
戒逸站在門外,向門內喊道:“師父,我?guī)е┲魉麄冞^來了。”
“進來吧!”一個蒼老低沉的聲音從里面?zhèn)鱽怼?p> 戒逸便推開門,請包拯等人進去,包拯一進去,便看見一個須發(fā)皆白,慈眉善目的老和尚盤坐于蒲團之上,邊上還有一個眉清目秀,光著小腦袋的小和尚。
包拯看著小和尚,瞬間注意到了他手上端著的藥碗,略微皺了皺眉頭。
“包施主,老衲這廂有理了!”衍悔起身鞠了一躬。
“是我們叨擾大師!”包拯帶著三人也一起行禮。
接著衍悔邀請包拯三人在蒲團上坐下,后開口道:“包施主的來意戒逸都跟我說了,只可惜……可惜老衲也是無能為力?!?p> 包拯雖然在看到藥碗的瞬間已有所預料,但還是開口道:“不知是為何?”
“老衲,咳……咳……”衍悔剛想說些什么,突然咳嗽起來。
“師父!”戒逸和小和尚同時驚呼。
小和尚急忙上前,給衍悔倒了一杯水,又輕撫他的背脊,給他順氣。
衍悔將水喝下,感覺好一些后,才略微有些歉意的說道:“老衲剛才想起那日的事,心緒有些起伏,讓諸位見笑?!?p> 小和尚也有些惱怒得看著包拯三人,道:“你們這些人,真是不知好歹,都說無可奉告了,你們還執(zhí)意找上門來?!?p> “戒色,不得無禮!”衍悔一聽,立即呵斥道。
龐飛燕正想反諷兩句,聽到那小和尚的法號,就有些樂不可支起來:“你叫戒色?”
小和尚被她這么一問,頓時面紅耳赤起來,急道:“戒色只是法號,我的俗名叫展昭?!?p> “戒色!”龐飛燕輕輕叫了一句。
“你不要叫了!”
“戒色!”
“我……”
“戒……”
“別鬧了!”包拯重重的盯了了龐飛燕一眼:“我們是來辦正事的。”
衍悔也對展昭說道:“名字只不過是表象,戒色這個法號自有為師的一番苦心,你要謹記。”
“是,師父?!甭牭搅搜芑诘脑?,展昭也不好爭辯,點頭稱是。
公孫策向衍悔致歉:“飛燕她過于頑劣,望大師海涵?!?p> 衍悔擺了擺手,道:“無妨,龐三小姐天真爛漫,老衲又豈會怪罪!”
“多謝大師體諒,剛才衍悔大師你說道那日,不知那日發(fā)生了什么?”包拯道。
衍悔回憶了一番,又嘆了口氣,才道:“不知道你們是否有聽過刀氣?”
“刀氣!”
三人一陣驚疑不定,包拯和公孫策二人可能不知曉,但龐飛燕也是學武之人,自幼得名家教導,對此自然不會陌生,她有些驚異:“這不是傳說嗎?”
少年包青天世界武學層次較低,能修煉出內力,熟練運用于兵器之上,已是一方高手,若是能將自身武學練到高深的地步,甚至推陳出新,創(chuàng)出屬于自己的絕學,那便是頂尖高手,衍悔大師就是如此。
可是將這無形的內力化為實質,透體而出,以刀氣劍氣傷人,這只是江湖中人的臆想罷了,只流傳于小說話本之中,江湖一般學武有成者都對之嗤之以鼻。
龐飛燕小時候未學武時,還幻想過她原地站立不動,舉手投足間揮灑出數(shù)道劍氣,敵人還未靠近就被他的劍氣重創(chuàng)的場面,不過后來明白這一切不過只是虛幻而已,今日聽到刀氣這個詞,不免有些驚詫。
衍悔搖搖頭,道:“這不是傳說,那日,老衲就見到了?!?p> “大和尚,快給我說說?!蓖躏w燕頓時來了興致。
一旁的包拯聽得一頭霧水,打斷道:“刀氣是什么東西?!?p> “刀氣是一種傳說中的東西,傳說練武之人將內功練至到極限,就能以自身內力催發(fā)出各種刀氣劍氣,傷敵于十步之外,殺人于無形之中,為實恐怖?!闭拐呀忉尩?。
“不錯,那日我也是第一次見到刀氣,你們看……”衍悔說著,伸出自己的右手,右手掌心間有一道深深的刀痕,現(xiàn)在雖然已經結疤,但也可以看得出當日傷勢之重。
“老衲刀氣入體,這幾個月一直在調養(yǎng)生息,到現(xiàn)在還未恢復,對于抓捕林鵬一事,實在是無能為力?!?p> 看著衍悔掌心上的刀痕,包拯有些躊躇,不過最后還是問道:“對付林鵬此人,不知大師有何教我?”
“那林鵬的武功,已經超凡入圣,老衲也難望其項背,實在不敢揣度?!毖芑趽u搖頭道。
“師傅,你又太何必高看于他,縱使他武功再高,也是血肉之軀,受傷了也會流血?!闭拐延行┎环獾牡?。
“你不懂!”
“師父你是,戒賢師兄也是,你們不告訴我,怎么會懂!”展昭有些鬧脾氣。
“師弟,你怎么跟師父說話的!”一旁的戒逸教訓道。
展昭也明白師父是為自己好:“師父,我……”
“也罷!”衍悔有些慈愛的看著展昭,道:“你這幾月一直詢問我當日的經過,今日趁著包施主他們在場,我便給你講述一番?!?p> “真的!”小孩子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一聽便高興起來。
“你也坐下吧!”
衍悔示意展昭坐下,隨后娓娓道來:
“記得那日入夜,戒賢正好來找我匯報一些寺內的要物,那人突然出現(xiàn)在我房間中,向我詢問否是就是衍悔,一時間,我與戒賢均是驚駭莫名,因為憑借我倆的武學造詣,竟全然沒有發(fā)現(xiàn)房間中多了一個人,直到他出聲詢問,實在是不可思議?!?p> “這怎么可能,他這么一個大活人?”展昭有些不信。
“他確實可以做到?!卑犃搜芑诘脑?,解釋道:“因為兩個月前,他在皇宮之中也是如此,大內侍衛(wèi)中高手云集,他竟然能避過重重耳目,藏身于垂拱殿之中,突然出現(xiàn)皇上面前,皇上也是震驚不已?!?p> 展昭想著,他能在皇宮之中進出自如,那相國寺當然也不例外,不由得低下了頭。
衍悔繼續(xù)道:“他詢問我是否就是人稱江湖上的第一高手衍悔,我告訴他本人正是衍悔,但愿第一高手稱不上?!?p> “大師果然不圖虛名?!惫珜O策贊道。
“他也是這般說,他說姑且不論我的武功,這份胸襟確配得上這個稱號,不過他立刻話鋒一轉,說要見識一下我的功夫,還要借那大日如來咒一觀?!?p> “大日如來咒是我相國寺至寶,即可隨意相借,戒賢見其如此膽大妄為,也顧不得其是如何潛入,直接上前便他動手,卻不料戒賢一靠近他身前,也不見他如何出手,只是袖子一甩,戒賢整個人便彈飛出去,這就敗了?!?p> “什么,戒賢師兄就如此輕易的敗了。”展昭一臉的不可置信。
“這有什么,難不成還能打贏那個林鵬不成?!饼嬶w燕對展昭的驚詫感覺有些好笑。
“你不懂!”展昭大聲說道:“戒賢師兄是我相國寺天資最佳,武功最好的弟子,精通我相國寺各種武功,算是我?guī)煾?,想要打敗戒賢師兄也要花費一番功夫不可?!?p> 包拯三人這才明白戒賢的分量,以及展昭失態(tài)的緣由。
衍悔繼續(xù)說道:“我見那林鵬一袖之力便可降服戒賢,自認不是他的對手,直接認輸,不過那林鵬執(zhí)意不肯,說是要通過我,來稱量一下當今武林的分量,言盡于此,最后也只得動起手來。”
“我出手便是自創(chuàng)的絕技空明掌,和他拼了一記掌力,他內力浩瀚,沛然而莫之能御,我連退數(shù)步,才勉強穩(wěn)住身形?!?p> “他在略感失望之余,便收束內力與我交手,我們相互斗了數(shù)十招,看得出來,他所學甚是繁雜,拳爪腿掌,無所不通,有些甚至是最新練就,不過,他竟然在和我交戰(zhàn)過程中,逐步將這些功夫全部融會貫,仿佛數(shù)十年苦練般?!?p> “我震驚于他的天資與武功,他卻說這些只是微末之技,一理通而百理明,還不如我的空明掌高明,但也有一式刀法讓我見識一番,若能擋下,絕口不提借閱大日如來咒之事,轉身就走?!?p> “那一招就是刀氣?”
衍悔點了點頭:“他手中長刀一出鞘,一記拔刀斬,一股鋒銳之氣便迎面撲來,使我砭骨生寒,肌膚有如針刺,雖然當時我與他身隔數(shù)丈,可那一刀實在是太急太快又太猛,根本無閃躲,老衲以謹守空明掌中空曠澄澈,洞澈而靈明的要義,才擋下半招?!?p> “半招?”眾人有些疑惑。
“確實是半招,看得出來,林鵬出招之時,刀鋒就偏轉了半分,不然我這只手恐怕是保不住的。”衍悔又嘆了口氣,道:
“前些日子,想來他獨闖皇宮之舉,武功恐怕又更上一層樓,所以包施主要我說什么降服于他辦法,老衲實在是無能為力?!?p> 聽完衍悔大師講述那日與林鵬見面的經過,包拯失望之余,也不再多問,起身告辭。
相國寺外,天空萬里無云,但三人之間的氛圍有些不對,包拯和公孫策都皺著眉頭不說話,顯然在想相國寺得到的信息。
龐飛燕看在眼里,直接道:“你們不要這么愁眉苦臉的,我倒是覺得那個戒色小和尚一句話說的很對,那林鵬也是血肉之軀,受了傷也會流血?!?p> “對!”公孫策聽了龐飛燕的話,重重拍了一下包拯的肩膀,道:“受了傷會流血,包拯你不要喪失信心。”
“我沒有喪失信心,我只是在想林鵬究竟是什么來歷,武功又是從哪里學的?”包拯道。
“你想到什么沒有?”
“沒有?!?p> “哈哈!”公孫策和龐飛燕都笑了起來。
籠罩在三人之間的沉悶氛圍一下子就消失了。
“包大哥,等一等!”
一陣聲音從身后傳來,只見展昭穿著一身便裝,拿著包袱和一根精鐵短棍,向包拯他們追來。
“戒……”
龐飛燕剛想喊出口,便被包拯瞪了一眼,包拯說道:
“展昭,你怎么過來了,還這副打扮!”
“我決定了,以后要跟包大哥你們一起走?!?p> “為什么?”
“自然是為了抓住林鵬這個大壞蛋,我一定會洗刷相國寺的恥辱?!?p> “這個……”包拯有些遲疑。
“包大哥你放心,我已經跟我?guī)煾刚f過了,他也贊同我的決定?!?p> 聽到衍悔大師也同意了,包拯頓時放下心來:“那好吧,就讓我們一起加油!”
“嗯!”
陽光之下,四人的影子并成一排,一起向前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