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平兒乘著青鳥的鳳凰原型,從地下110千米處接到了正在掉落的工人,要是再晚5秒鐘,他就要撞到金剛鉆設(shè)備上了。
就在鳳凰調(diào)轉(zhuǎn)方向火速飛向洞口時,唐平兒回望洞內(nèi),盤根錯節(jié)的枝條包裹著鉆井儀器,金屬如同被咀嚼過的口香糖,團在一起成為扭曲的圓球。
加油啊鳳凰,唐平兒抱住鳳凰的脖子默念著,鳳凰拉著兩人,鉚足了勁向光線的來源飛去,身后是不斷瘋長的枝干死死跟著他們,似要將他們捆住。
鳳凰似乎能感覺到自己的尾巴觸碰到了枝干的頂端,那漂亮的羽毛.....那百鳥朝鳳的威儀,它狠下心咬咬牙——那尾羽,不要也罷!就在枝干捆到金色飄逸的鳳尾時,鳳凰猛地拉動翅膀,毫不猶豫的加速,鳳尾的羽毛從鳳凰身上撕裂著扯落,它眼角流下了痛苦的淚水,喉嚨發(fā)出悲傷的鳴叫,如手腕粗的數(shù)根枝干反而被拉扯至斷裂,留著幾根柔軟的耀眼的金色羽毛飄蕩入洞中,搖搖晃晃。
殘裂的枝干只好收了回去。
“小氣,一塊點心也要拿回去....”,洞中沙啞女聲抱怨著,又接了一句,“唐平兒,有種你別跑??!”
洞外,孫士博看著金色的鳳凰如鷹擊長空一般飛向地面。孫士博抬頭感到臉上冰涼,一摸,是血。
工人們搭乘電梯,火速撤離現(xiàn)場,孫士博一邊安撫眾人,一邊讓秘書妥善處理,今日之事絕不可泄密!
來到地面上,孫士博看到人群圍成一圈,他扒開眾人的肩膀,尋找唐平兒,這過程煎熬灼心,像漫長的一個世紀,他撥開了一層又一層肉墻,發(fā)型已凌亂,眼鏡也不知所蹤,動作之大,以至西裝肩膀處裂了一道口子,露出白色襯衫。
他看到
人群中心,救上來的工人安然無恙,他攤在空地上恢復(fù)神智。身長五米的鳳凰倒在一旁,緊閉鳳嘴忍痛卻止不住淚水濕潤鳳眼,唐平兒扯下藍白色西裝在鳳尾上纏繞止血,一言未發(fā),冰冷的瞳孔,黑色的齊肩發(fā)絲扎到耳后,她緊閉雙唇,直到包扎好鳳凰的傷口。
她站了起來,孫士博擋在面前,被她推開,孫士博跌向人群,撞入肉墻,與肉墻一起,如多米諾骨牌傾倒在地。
“你知道你攔不住我的!”她的瞳孔注滿怒火,熊熊燃燒著。
“千萬不可!”孫士博伸手喊她。
“我聽了太多不可以,這也不可以,那也不可以!”唐平兒站在洞口:“我活著就是要證明我可以!”
說罷,她進入工程電梯,火速下降。在孫士博沖進去前,門已關(guān)上。他眼看著自己的愛人消失在眼前。
他想搭乘其他電梯,卻發(fā)現(xiàn)另三部已損壞。
“唐平兒你瘋了你回來??!”他大喊,聲音在洞內(nèi)久久回蕩不息無人響應(yīng)。
鉆孔平臺分為上中下三級,上級是地面探入地殼的70千米,這里的開鑿的洞口有籃球場那么大,中級為70-300千米地幔層,開鑿的洞口大小只剩半個籃球場;300千米以下為下級,因為趕工,直徑縮小至兩塊乒乓球桌大小,現(xiàn)如今已鑿到620千米,唐平兒就是從下級洞里深入110千米救到人的,也就是410千米地幔層,如今小口徑的打孔已探入620千米,魔樹隱藏的深處也許就在那里。
唐平兒最近在工地上工作的經(jīng)驗使她對現(xiàn)在的情況心中有數(shù),她開始計劃著。
.....
往492層的電梯內(nèi),電子顯示屏上數(shù)字遞增,201....202......300...400...492!
“叮!電梯到達,請注意腳下安全!”電梯溫馨提示語在身后話音未落,唐平兒踩著小牛皮鞋跨出打開的門,鞋跟在裸露的巖地上如小馬蹄聲響亮,嗒.嗒.嗒.嗒...她毫不猶疑地走向中心。因為剛才的線路損壞,本是五米一大燈,三米一小燈,堪比白晝的平臺,如今只剩下小燈還開著,且電流不穩(wěn),白光忽明忽暗。
“你果然有種,呵呵呵呵”,黑暗深處感覺到唐平兒的到來。
“我是來,送你上西天的!”唐平兒沾染灰塵的鼻尖留著一道黑,對其居高臨下地喊話。
“好大口氣,看看你,沒有鳳凰相助的光桿司令,今天就讓你感受窒息的暴力美學(xué)!”沙啞的聲音吼叫著。
洞內(nèi)傳出如疾風(fēng)一般的呼嘯聲,枝條瘋長著,攀附一切可攀附的巖壁,比上一波襲擊更為猛烈。
唐平兒的腳下感覺震動,甚至出現(xiàn)了細細的裂縫,“來吧!管你是什么妖魔鬼怪,現(xiàn)身吧!”
唐平兒繼續(xù)刺激道:“你這個膽小鬼,只知道躲在暗處,不敢出來見人,是個丑八怪!”
“我呸!”,洞內(nèi)的樹枝已探出洞外,如流淌的潮水,瘋長到唐平兒的腳邊,“你下來就看到我是美還是丑了!”
“底下黑漆漆一片,看不到!”唐平兒站如松,像釘在地上一樣。
枝條向她的腳包覆而來,交纏著,爬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