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臂男苦笑中,樸有辛把棕色藥瓶還給他,然后揮手告別,雙手插袋,混入人群消失不見。
時(shí)代廣場旁的商業(yè)大樓27層一落地窗前,何蕊看著樸有辛離去的背影,瞳孔微微泛藍(lán),嘴角掛著淺笑。
“別以為你能逃脫!”
簡短而冰冷的話回蕩在空曠安靜的辦公室內(nèi),帶來一陣陣回聲,顯得格外的幽深和詭異。
聲音并沒傳出到喧嘩的辦公區(qū),這房子隔音的效果很好,那群喧鬧的女人正暗自摸魚,臉上掛著愉悅,并不知道辦公室里發(fā)生的一切。
樸有辛沒有想到事情發(fā)展已經(jīng)超過他的意料,這種突兀的巧合,讓他感覺到無所適從,從而心里慢慢被害恐懼、不安、惶恐而取代。
短暫的憂郁后,樸有辛重新拾取信心,昂起頭顱,舔了舔嘴,看著湛藍(lán)無云的天空:“不管你是什么牛鬼蛇神,有什么企圖,盡管來吧,我辛哥全接著!”
“不過是玩命!”樸有辛豪氣干云,用無所畏懼的語氣說道。
“對了,也不知道小白是否還在那里等我?”
樸有辛腦海里浮現(xiàn)出那條可憐的白狗的模樣,眼神變得溫柔,腳步也變得輕快了許多,往公交車站走去。
……
出租屋小區(qū)外公交站臺背后馬路對面的垃圾桶旁,系著沾滿油漬白色圍裙的茍笑正蹲在白狗面前,手里拿著熱乎乎的包子誘惑著受傷的白狗。
“小狗,來,跟我回家吧,我家里有吃不完的包子!”
“嗚嗚!”白狗耷拉著腦袋趴在地上,眼睛盯著對面的公交站臺,并沒有搭理這個丑陋想誘拐他的老男人。
“你還不吃哇?小狗你的胃有點(diǎn)兒挑喔!”茍祥捏著包子的揮動的右手悻悻收回,嘴巴微癟,直立起身。
他看了看白狗爪子下壓著的那個塑料袋,若有所思:
“你是在等小辛嗎?”
白狗禿嚕的耷著的耳朵立了起來,微微扭頭,看向茍祥吼叫:
“汪,汪汪!”
“果然!”茍祥點(diǎn)點(diǎn)頭,看著馬路對面的公交站臺,幽幽道:
“我就知道,小辛怎么會中午來買包子,還一口氣撿了一籠,他以前可不怎么愛吃我做的包子的,他說有股子肉腥味!”
“等他離開后,我就走出鋪?zhàn)?,看他要做什么,發(fā)現(xiàn)他買包子并不是自己吃,而是拿來喂你,他是一個心善的孩子,總是見不得可憐的人和事!”
白狗眼中露出人性化的目光,隨后裂開嘴巴,竟笑了起來,發(fā)出歡快的聲音:
“嗚嗚,汪汪,嗚嗚!”
看到白狗也同意自己的話,茍祥露出笑容,目光溫柔的看向白狗,略帶調(diào)侃的說道:
“倒是你命好,選了一個好主子!”
白狗聽后,心中有些不滿,昂著頭抗議,打了一個響鼻:“噗,哼!”
在它看來,并不是它選擇了小辛,是小辛選擇了它。它流浪在這個城市的街頭也不是兩三天了,對它示好的人不是沒有,那些人只是可憐它,并沒有把它當(dāng)做真正的朋友,甚至笑容下隱藏的卻是一顆殺戮的心,若不是它機(jī)靈跑得快,估計(jì)不只是傷一條腿這么簡單,因而,它對陌生的兩腳生物充滿了警惕,但那個叫小辛的大男孩不一樣,它感受到了他的愛與真誠。
那不是虛偽或者假裝出來的,不同的人,不同的心情,不同的動作和行為,身上所散發(fā)出來的氣味也不同,那個陽光的大男孩身上散發(fā)出的氣味讓它覺得很舒服,絲毫都不讓它覺得難聞。
比如這個面前站著的丑陋老男人,身上就有一股銅臭和血腥味,就算可口多汁香氣撲鼻的肉包也不能掩蓋。
它沒有感受到他的善,只有隱藏得很深的殺意。
他不像表面看起來這樣憨厚,或許他是一個屠夫也不一定。
跟著這樣的主人,以它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就是羊入虎口,肉包子打狗。
從上了公交車后,樸有辛就一直望著窗外,眼中帶著焦急,一條受傷的流浪狗在人流密集,車水馬龍的街頭那是有多危險(xiǎn),而帶給它危險(xiǎn)的恰恰就是自詡高等文明生物的同類,況且那條流浪狗還受了傷,不具備反抗和逃脫能力。
身為人類的他,深知衣冠楚楚的同類是有多危險(xiǎn)。
歷來,有人類活動的地方,人就一直站在食物鏈頂端……樸有辛右手緊緊的抓住藍(lán)色塑料吊環(huán),皺著眉頭,身體隨著車子的行進(jìn)來回晃動。
想到白狗慘死,被扔進(jìn)某個臭水溝或者垃圾桶,被剝皮放血做成熱乎乎的菜肴端上餐桌,樸有辛無力又心焦。
他心里祈求著,耳朵豎起聽著車內(nèi)喇叭的提示,嘴巴微動:
“還有一站,快點(diǎn),再快點(diǎn)!”
“小白,你一定要等著我啊!”
“我雖然身無長物,是個窮逼,但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不會餓著你,你也不必再四處流浪,不用再擔(dān)驚受怕時(shí)刻防備著有人對你圖謀不軌了!”
這是他內(nèi)心最真誠的想法,也是對自己的承諾。
……
“走,小白,回家了!”樸有辛不顧白狗臟臭的皮毛,欣喜若狂的捧著白狗的腦袋,對著它大叫。
公交車一到站,他就跳了下來,直往站臺后馬路對面垃圾桶旁直奔,所有的擔(dān)心和忐忑都化為了欣喜。
它沒事兒,它沒走,它還在等他。
這讓樸有辛感受到了穿越過來的第一絲溫暖,就像陽光劃破黑夜照在身上。
它信任他,他值得信任。
“汪汪!”白狗歡快的叫了兩聲,掙扎著站了起來,伸出舌頭想去舔樸有辛的臉。
樸有辛用手擋在了面前,邊笑邊嫌棄道:“小白,你現(xiàn)在太臟了!”
“哈哈,等我回去給你洗澡后,你再舔!”
他的聲音變得輕快:“走,咱們回家!”
在夕陽下,一人一狗的影子拉得老長。
……
半夜,樸有辛已然入睡,而一身白凈的白狗,趴在床尾,腿上受傷處用紗布纏了起來,扎了一個蝴蝶結(jié),月光透過窗戶落在他們身上,氣氛安靜且祥和。
忽然,白狗的耳朵立了起來,它聽到了一絲響動,睜開眼睛,在黑暗中閃著光的雙眼警惕的看著發(fā)出響動陽臺,全身繃緊,齜著牙,喉嚨里發(fā)出警告的響動,并沒吼叫出來。
“咦,一條白狗?”一個渾身穿著黑色緊身夜行衣的人輕飄飄的落在陽臺上,只露出眼睛和鼻子的面罩下,發(fā)出詫異的聲音。
月光下她的身體曲線凹凸有致,一看就是一個女的,她一邊對白狗在嘴邊豎起食指,一邊往屋子里走,不帶一點(diǎn)兒聲響。
走到床前,她仔細(xì)的打量齜著牙的白狗,還有熟睡中的樸有辛,沒好氣道:“好啊,我才消失了一天,這個傻大個就有了新歡!”
“看我,怎么收拾你,哼!”
有好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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