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孫宜凝被順利留在昆山是徐旻所為,他收到程小卉給到的消息,得知了秦桑回國時候見過徐睿,還給了他一些東西,徐旻懷疑鑰匙就在其中。但更重要的是,因為這件事情,沈嘉流產(chǎn)了。
徐旻知道這事的時候,整個人的腦袋一片空白,后面程小卉說了什么他仿佛聾了一般,完全沒有聽到。他匆匆掛了電話,一個人在房間里的沙發(fā)上坐著,房間里只開了一盞落地?zé)?,昏幽的燈光照在徐旻的臉上,在墻上投出一個模糊的輪廓,讓空蕩的房間透出一股子落寞的氣息。
徐旻就這樣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他私人秘書的電話進來,房間里的時間好似又流轉(zhuǎn)起來。
“旻少,你讓我查得事情我已經(jīng)確認過了,從酒店大堂的監(jiān)控錄像里確認了秦小姐當(dāng)天是給了徐先生東西,但沒有拍清楚是什么。沈嘉小姐流產(chǎn)的事情醫(yī)院那也確認了,手術(shù)很順利,不會留下什么后遺癥?!泵貢鴧R報到,但就算是隔著電話,他也能想象到那頭旻少爺?shù)哪樕?p> 等了一會兒,才從電話那頭傳來聲音:“嗯。孫宜凝這兩天不在上海,你不要等了,今天就安排人去她家去把事情辦妥,記住了,一定要辦得干凈利落?!?p> “明白,那徐先生和沈嘉小姐那邊。。?!泵貢鴽]有說下去,他在等著旻少的決定。
“東西既然在徐睿而非孫宜凝那邊,那就好辦了。我們也不用太著急,免得打草驚蛇。你先安排人跟著徐睿,隨時匯報給我?!睍F少頓了頓,接著說道:“至于沈嘉那邊。。。你先不用管。”
“好的,旻少?!?p> 徐旻隨之掛下電話,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沙發(fā)的扶手,小葉紫檀木的觸感細膩,散發(fā)著微微木香和暗紅的光澤。徐旻年紀(jì)輕輕,卻偏愛老玩意兒,特別是他常住的這個別墅,里面可都是價格不菲的古董,特別是他這把椅子,還是從BJ一個收藏家那邊花高價買來的,聽說是那家人祖上傳下來的,也不知是真是假。東西卻是專門找人看過,是真正的好東西。
徐旻不喜別人來這里,連他的父母和私人秘書也不能常來,阿姨也是固定的,每兩天由秘書帶著來,但也從不讓進主臥。由此可見,徐旻是個非常注重個人隱私,甚至到了有些病態(tài)的地步。只要有東西沒放在原為,或者哪個裝飾品被挪動過,他都知道。
徐旻敲打的手指停了下來,他起身打開房間里的櫥柜,只有幾套睡衣掛在那里,一色的純白和純黑。衣柜里左半邊是定制的保險柜,除了徐旻,沒有人知道里面有什么。他熟練地用指紋和密碼打開了保險柜,里面整整齊齊地分成了三大格,分別是公司資產(chǎn)和商業(yè)機密、徐旻的個人資產(chǎn)文件、以及其他一些不知名的東西。前兩格已經(jīng)比較滿了,最后一個反而有些空蕩。徐旻從里面翻找著,然后抽出一沓整理好的內(nèi)容。
他就這么站著,翻動著手上的東西,有幾張紙有些泛黃,他小心意義地摩挲著。從這一沓文件中突然掉下來一張照片,徐旻緊張地忙蹲下來。那是一張彩色的舊照。照片里是兩個年輕的、長得有點想象的姑娘。一個高一些,臉圓潤些;一個矮一些,嘴角有兩個小小的酒窩。她們都梳著兩條麻花辮,看上去約莫也就十八九歲的樣子。
徐旻珍惜地,甚至有些貪戀地看著照片里的人,眼中流露出他從來沒有展現(xiàn)過的溫柔和親昵。
“媽媽,你放心,該是我的,我都會拿回來的?!陛p輕的一句話,卻將掀起一番風(fēng)浪。
另一邊,再距離流產(chǎn)手術(shù)后快兩個月時間,沈嘉才終于答應(yīng)徐睿的見面,她還是住在娘家,這次相約的地方也是離沈家不遠的一個咖啡廳。
沈家邊喝著低咖啡因的拿鐵,邊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她的丈夫。徐睿比之前消瘦了一些,即使隔著眼鏡,還是能看到眼底下一片青黑。沈家有些心疼,但也就一瞬,轉(zhuǎn)而就別開眼,盯著面前咖啡杯里的奶泡,看著一個個小孔漸漸破滅,不禁有些爽快。
徐睿從坐下來那刻起就牢牢地盯著對面的妻子,她瘦了很多,半素著一張臉,顯得有些憔悴。
“嘉嘉,你還好嗎?”
“我好的很?!鄙蚣谓裉斐鰜砭褪窍牒托祛Uf個清楚,她不想再拖拖拉拉下去,對誰都不好。經(jīng)過這件事情,沈嘉別的或許沒變,但她的心變得堅硬起來。
“嘉嘉,我對不起你。從前的事情我不該瞞著你?!毙祛R膊皇强床磺鍫顩r的人,他知道沈嘉要的是什么。“我不奢求你這么快原諒我,可你能給我個機會嗎?就算是死刑犯,也是有死緩的。”
沈嘉沒有回答,她想知道徐睿對她的真心和誠意到底有多少。
徐睿從公文包里拿出一個文件袋遞給沈嘉:“我知道說再多也比不上行動,這是我的承諾。”
沈嘉睫毛顫抖了一下,打開來一看,是一份公正過的資產(chǎn)證明和徐睿律師行首席律師擬定的一份合同。合同詳細羅列了幾種情況下,沈嘉可獲得除睿父母名下兩套房產(chǎn)意外的所有資產(chǎn)。當(dāng)然其中包括男方婚內(nèi)出軌等。
“你這是什么意思?”沈嘉指著合同說道,合同上已經(jīng)有徐睿的簽名。
“我不知道該怎么讓你相信我,這是我唯一想到的辦法。嘉嘉,過去的事情我沒有辦法改變,我知道你的不安和憤怒。我相信法律,這是我的承諾。”徐睿直視沈嘉的眼睛,認真說道。
有位著名的經(jīng)濟學(xué)家說過,現(xiàn)代婚姻的本質(zhì)就合伙,就是是辦家族企業(yè),簽的是一張終生批發(fā)的期貨合同,雙方一起拿起自己的資源辦企業(yè)。
雖然這種說法冷酷無情,但在誘惑太多的現(xiàn)代社會,這何嘗不是大實話。
沈嘉和徐睿也只不過是這凡塵中的普通男女,愛情是基礎(chǔ),但要走得長遠的婚姻,這些沉迷愛情中的男女所不屑的金錢、資產(chǎn),反而才是穩(wěn)定婚姻最好的利器。
沈嘉雖然說得一口流利的英文,也出過國,在外企工作過,可她從小受到的教育和其骨子里還是傳統(tǒng)的中國女人。
徐睿不擅長甜言蜜語,也不是歡場里打滾的浪蕩子,這是他想到最真摯的告白和最大的誠意。
沈嘉一下子拿不定主意,徐睿看出了她態(tài)度的緩和,于是繼續(xù)說道:“嘉嘉,我會等你原諒我的,就算最后…這些我也都會給你,是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我們的孩子。”
沈嘉聽到孩子,身子僵了僵,原本有些熱起來的心又冷了下去。她低著頭也沒看徐睿,淡淡地說道:“我先回去了,你不用跟著,我想一個人走走?!闭f完便起身離開了咖啡店。
徐睿剛站起身,卻被沈嘉后面半句話給堵了回去。他看著沈嘉走出咖啡店,消失在夜色中。
他又重新跌坐下來,看著桌上還攤著的合同,心里空蕩蕩的,頭一次,徐睿覺得自己深陷迷霧中,不知所措,這種無力感讓他感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