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級班的課程結束后,負責講課的蒼橋老師很快就離開了,社團活動的時間也即將結束,學生們頓時輕松下來,討論晚上要不要去哪里玩的事項。
早幾年前,寬松化教育就開始了,無論是成人還是學生,夜生活都變得充盈了起來。
平成真好啊。
水城夕月找到負責社團招生的副社長,向其表明科執(zhí)光希望加入圍棋社的意愿。
這名副社長是一名面容清冷,梳著優(yōu)等生長辮的女生,眉目偏向森系,渾身上下散發(fā)著叫人難以接近的氣場。
科執(zhí)光被她打量得有些不敢吱聲。
副社長看起來都這么厲害了,那社長得是什么級別呢?
“希望加入圍棋社啊,也不是不可以......”副社長坐在桌子對面,看著科執(zhí)光的個人資料,圓珠筆在指尖轉動。
這份資料不算好看,成績低得讓人皺眉。
副社長沒記錯的話,科執(zhí)光這人好像也一直在混來著。
如果這是古代圍棋門坊的話,那眼前的弟子肯定是不會收的,無論是資質還是德性都不夠格。
但這里只是個高中圍棋部,盡管傳承了日式特有的嚴格森嚴等級,可并不至于擺架子將對圍棋感興趣的學生也踢走。
“對自己的棋力有自知之明嗎?”
“之前在老家學過一點圍棋,做做死活題,但沒下過大棋盤?!笨茍?zhí)光當然不會說僅僅只是昨晚學了一點。
“沒下過完整的棋局,但卻做過死活題啊,真是奇怪的學習路徑?!?p> 氣是圍棋最基本的規(guī)則,而圍棋的死活則是這條規(guī)則在棋盤上的表現,兩者之間是本質與外在的關系。
普通人都知道,一塊棋被團團圍住,就死了,就得從棋盤上被拔出來。
而一塊棋是否成活,就是看有沒有兩個眼,又稱兩眼成活。
副社長在心中設想了下科執(zhí)光所謂的“做做死活題”。
大概就是彎三、直三,丁四,方四,刀把五、梅花五,葡萄六這種最基本的死活形狀吧,還遠遠夠不上死活題的高度,只能說是構成死活題的基本單位。
“那就這樣吧,明天你就可以來參加社團活動了,和中級班的同學們從13路小棋盤開始,記得按時參加,學分會為例打滿的。”副社長說道,對科執(zhí)光的棋力有了認識。
“我想問一下,升入高級班需要哪些條件?”科執(zhí)光忽然問。
“每個月末我們都會舉行內部的升級賽,想要升入高級班的話,起碼也得等這個月末才行?!备鄙玳L回答。
現在是四月初,再等到月末的話,黃花菜已經涼到結冰了。
沒空走流程。
“那想要參加三個星期后的全國高中生團體賽,有什么條件嗎?”科執(zhí)光繼續(xù)保持平和的語氣。
“這個的話,當然是棋力登頂我們社團才行,這次團體賽一共派出五個人,有前五的實力就行?!备鄙玳L雖然不明白對方問這個問題的原因,但還是如實回答。
“這樣啊,副社長,我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要向你請教。”科執(zhí)光向對方招了招手,忽然神秘嚴肅了起來。
副社長也有些好奇,將身體前傾過去。
“再近一點,”科執(zhí)光繼續(xù)渲染神秘感,仿佛是要告訴對方一個必中的彩票號碼。
“就不能明說嗎?”
“這話有點囂張,最好不要讓旁人聽見,不然的話會有很多人想要沖上來打我?!笨茍?zhí)光沒有絲毫開玩笑的意思。
“你.....意思是你肯定我聽見后,不會想要打你咯?”副社長微微汗顏。
“也對,但我覺得副社長你是個很冷靜的人,應該能克制住想打我的欲望.....而且我?guī)Я朔览菄婌F,你應該打不過我才對?!?p> “這......”副社長肩膀一顫,一時間難以言對。
槽點太多了!
意思是你覺得你沒有防狼噴霧劑就打不過我了?
等等,為什么你一個男的會帶防狼噴霧劑!
“好吧,不妨聽聽你的囂張問題吧?”副社長還是將身子往前更湊一步,科執(zhí)光搞得這么玄虛,她也很好奇。
“我想打這個比賽,到時候能讓我上嗎?”科執(zhí)光低語,毫無起伏地說著這個囂張的宣言。
“什么?”
“我想參加三個星期后的團體賽,代表我們社團出戰(zhàn)這個團體賽?!笨茍?zhí)光擴充了些字數,解釋得更清楚。
“你.....還真是敢說啊。”副社長沉沉地吸了一口氣,躍躍欲打人,可轉念一想,她察覺到了古怪。
“你該不會是來扮豬吃虎的吧?”副社長向后退了幾步,似乎是把科執(zhí)光當成了來踢館的敵人。
話說,咱們這是圍棋部,又不是劍道部,她這退后幾步是想拉開距離助跑一刀還是咋的?
“扮豬吃虎?那當然不會,我怎么可能會做這么無德的事?”科執(zhí)光正氣凜然地否認道,對扮豬吃虎這種行為嗤之以鼻。
“我的想法很簡單,我只是來學棋的?!?p> “然后二十天后,達到參加全國級團體賽的水平?”
“正是如此?!笨茍?zhí)光點頭。
一口涼氣徐徐地從副社長的胸腔里倒抽而出,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的樣子。
科執(zhí)光笑了。
顯然副社長已經因為他的誠懇而感動到不知所言了,果然日本人就吃這一套。
副社長忽然站到了演講臺前方,朝著下方尚未走完的學生大喊:“來個能打的,這里有個人沒睡醒,幫他清醒一下!”
科執(zhí)光一愣,怎么和自己的劇本預期差這么多?
自己明明只想認認真真的學棋,認認真真的比賽,結果突然變成了要打起來的樣子?
合著非得走俗套的運動番套路,來個入社對戰(zhàn)?
這程序就這么固定?
下方不久后便傳來一個爽朗豪邁的聲音:“能打的是吧,好的,我來了!”
很快,一個相當堅挺壯實的男學生跳上演講臺,整個臺面為之一震,仿佛從天而墜。
這.....
這人是字面意義上能打的那種。
這粗胳膊,這粗大腿!
防狼噴霧就為這一刻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