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像是一只花蝴蝶一樣,手中的赤紅長鞭一甩,李慕天便蹭蹭蹭后退了幾步,而后她隨手將那赤鞭扔到李慕天手中,整個人便已經(jīng)掛在楚遲的脖子上了。
“哥哥,你終于來了,我還以為還要等好多年呢?!彼街彀涂粗t,全然沒有了方才傲慢不可一世的樣子,然而嬌俏可人,宛如一個最乖巧懂事兒的小妹妹。
“哥哥來遲了?!背t冰冷的眼瞳瞬間解凍,抬手摸了摸楚言的腦袋,“辛苦燕燕等久了?!?p> 李慕天兀自抓著楚言的赤鞭,一臉不可能的表情看著楚遲,良久才震驚的開口問道,“殿下是怎么過來的?”
他話音落,楚遲的目光便冷颼颼的落在了李慕天的身上。
“李家二公子?”他的尾音輕輕上挑,帶著漫不經(jīng)心的冰冷和戾氣,“本王倒是不知道李家竟然有如此能耐,李二公子難道不應該先給本王一個交代么?”
李慕天面上的驚愕退了下去,突然想起雙方的陣營,尷尬的扯著嘴角笑了笑,“還望殿下恕罪,慕天也是無奈之舉……”
“無奈之舉?”楚遲冷笑著打斷李慕天的話,殘酷漸漸爬上那張俊朗臉蛋,“此番若不是墨二小姐帶路,本王恐怕還找不到燕燕?!?p> 楚言剛想開口,便被楚遲一個眼神制止了。
他的目光在墨初那染血的肩膀上輕輕一掃,“辛苦了,本王會補償你的?!?p> 此話,顯然是對已經(jīng)呆愣在原地,搞不清狀況的墨初說的。
墨初的確是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楚遲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她看向同樣驚愕的李慕天,又看看滿臉興奮和激動的楚言,目光最后還是落在了楚遲身上。
“能為殿下帶路,是墨初的榮幸?!蹦蹙従徆创揭恍Γ凹热坏钕潞屠疃舆€有話要說,墨初便先退下了?!?p> “嗯?!背t點頭,“燕燕,將墨二小姐請進去喝喝茶,哥哥和李二公子說話?!?p> “哥,不是……”
“燕燕,乖。”他的手落在楚言的頭頂,聲音低低的在楚言耳畔響起,“放心,哥哥不會將這小子怎么樣的?!?p> 楚言的心便落回肚子里面去了,方才染上眉梢的擔憂又隱了回去。
她三兩步走到李慕天身邊,“該怎么說就怎么說,我現(xiàn)在去替你拿解藥?!?p> 她像是一個大姐姐一樣,硬生生的踮起腳尖拍了拍李慕天的肩膀。
李慕天一臉寵溺和無奈的看著楚言,“公主,請自重”這五個字已經(jīng)快要磨破嘴皮了,愣是一點兒效果都沒有。
眼前的的小臉笑顏如花,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欣喜和歡愉,他也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輕輕的抖了抖肩頭,將楚言的手抖了下去。
“是,多謝公主了。”
楚言又忍不住想要上手去捏李慕天的臉蛋,李慕天卻是搶先一步錯開了楚言的手,一臉正經(jīng)的朝著楚遲走去。
楚言撇嘴,自己捏了捏自己的臉蛋,哼唧道,“總有一天,我要這家伙的臉捧在手里,狠狠揉捏?!?p> 她嘟囔一句,似乎已經(jīng)預見了那樣的場景,轉(zhuǎn)過頭臉攀著墨初的胳膊時臉上那意味不明又帶了幾分羞澀的笑容尚未完全褪去。
“初姐姐,我這樣喚你可以嗎?”淺碧色的眼眸中閃過細碎的星子,宛若是最璀璨的星辰,墨初的心臟像是猛地被什么柔軟的東西拂過一般,帶起一陣密密疏疏的酥麻。
“自然可以,是墨初的榮幸?!?p> 這樣的笑容,必然是泡在蜜罐中長大的金枝玉葉才會擁有的。
“初姐姐,我們先進去,讓哥哥和李慕天說話,隨便去給那家伙拿解藥吧?!币娔跻桓焙芎谜f話的樣子,楚言便更是高興了,小嘴“叭叭叭”的說個沒停。
“我見到初姐姐便覺得親切,初姐姐肩膀還疼不疼?”
“不疼了。”
“嗯,之前來過一個姑娘,本公主的鞭子還沒落到她身上,她就已經(jīng)嚇得屁滾尿流了,那李慕天還說她是什么相府的千金小姐,很是厲害的,結(jié)果啥也不是,還害得本公主被那家伙狠狠說了一頓,好幾天都不理我。”
“噗嗤,尋常姑娘家,見到公主的鞭子,可不得嚇得很了么?”
“那初姐姐怎么不怕?”楚言瞪圓了眼睛看著墨初,“初姐姐看起來也是嬌生慣養(yǎng)的小姑娘呀,應該也沒有騎馬射箭,怎么不怕?”
那雙淺碧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好奇,攀著墨初的手突然一用力,她整個人便靠近了墨初的耳畔,“是不是哥哥偷偷教你了?”
墨初先是一愣,反應過來之后“噗嗤”一笑,“公主想什么呢,墨初與殿下,并沒有什么關(guān)系?!?p> “騙鬼呢?!背酝峦律囝^,“雖然我已經(jīng)有兩年沒有見過哥哥了,可是哥哥對初姐姐的樣子,可不像是陌生人哦。”
墨初歪頭,“也不能說是陌生人,墨初在替殿下做事兒罷了,比如前來找小公主你。”
她點了點楚言的手背,“小公主問題好多啊,墨初都已經(jīng)回答不過來了?!?p> “害!”楚言囧然,“這不是關(guān)太久了,沒有漂亮小姐姐和我說話嗎?”
墨初心頭一動,“那么以后墨初會常常前來同公主說話的,公主不要嫌棄啊?!?p> “怎么會?”楚言訝異的瞪大了眼睛,“初姐姐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本公主保證,一定會好好和初姐姐說話的?!?p> 她仰著頭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言出必行。”
墨初笑著搖了搖頭,“好了,不是要去拿解藥么,在哪里啊?”
“這兒……這兒?!?p> 而待楚言和墨初的身影消失在院門口,楚遲面上的笑容也完全收了起來,李慕天苦笑一聲,“咚”的一聲跪倒在楚遲面前。
“草民有罪,請殿下責罰?!?p> 楚遲冷冷的看著李慕天,良久才緩緩勾起了唇角,“你家已經(jīng)給你立了衣冠冢了。”
李慕天一愣,唇角的苦笑緩緩擴大,“請殿下給草民一個解釋的機會。”
“說。”楚遲看著那精巧的院落,“若是有半句虛言,整個李家給你陪葬,都是輕的了?!?p> 而就在此時,斷壁上傳來李風眠大聲嚷嚷的聲音,“殿下——你在下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