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風(fēng)吹麥浪
下午六點,夕陽光照在山坡上,彩光鋪滿河流。
河流霞光閃爍,像無數(shù)金屬在閃爍,像在呼喚著什么。
連綿的山坡盡染紅色,仿佛在訴說,這是激情燃燒的歲月。
山坡下方平地種滿小麥,一片金黃,風(fēng)吹過,無數(shù)麥浪在翻滾,像大海的波濤一樣壯觀。
岳剛帶著兄弟們訓(xùn)練歸來,站在山坡上,看著這山、這水、這麥浪,一時被陶醉了,沉默不語,享受著難得的美麗時光。
“燕姐,這里能種小麥?”
“可以的,但是沒有北方水土條件好。長江流域各省及華南一帶栽種冬小麥,生育期長達180天左右。北方種植春小麥,生育期短,約100天左右。”
“原來如此?!?p> “有的地方比較暖和,春天就下種,夏天就可以收割了,但這種麥子和秋天種的相比,沒有經(jīng)過四季的洗禮,有微毒。北方人種麥子用漫撒的方法,南方人種麥子用撮撒的方法,所以北方的麥子皮薄但面多,南方的麥子則剛好相反?!?p> “燕姐,你懂得真多。”
“你忘了,我家是做面粉的?!?p> “哈哈哈,是啊,是啊,做面粉的。不僅是面粉,將來你還會成為面條大王,快食面大王?!?p> “何為快食面?”
“等你殺完一百個鬼子,我就告訴你?!?p> 岳剛向前走了幾步,快樂地欣賞著金黃的麥浪。
他感嘆道:“真美啊,令人心曠神怡?!?p> 何達武笑道:“剛子,不就是麥子嗎,遍地都是。”
孫小豬道:“少林也有田地,種過麥子,很好看?!?p> 鄭豐笑道:“我們家在東北,那里的麥浪才好看,像大海一樣,無邊無際?!?p> 李銳風(fēng)不信:“你吹吧,哪有那么大的地?!?p> 鄭豐眼睛一瞪:“你個南方佬,知道個屁呀。東北那地方,有平原,一望無際的大平原。你還以為是南方的丘陵地帶嗎,孤陋寡聞。等抗戰(zhàn)勝利了,我?guī)愕綎|北,嚇不死你這南方佬?!?p> 一陣風(fēng)吹來,下方的麥浪更加壯觀,翻滾得更好看。
岳剛歌興大發(fā):“此情此景,想起一首歌,名叫《風(fēng)吹麥浪》?!?p> 胡飛燕很感興趣:“你個當(dāng)兵的,也懂唱歌?”
岳剛笑道:“你不知道,我可是KTV之王,很多美女稱我是李健第二?!?p> 胡飛燕愕然:“何為KTV,李健又是何人?”
岳剛淡淡一笑:“你會知道的,我保證。”
胡飛燕有點吃醋:“你認(rèn)識很多美女嗎?吹牛吧,三個月前,你還是農(nóng)夫,當(dāng)兵也不過三個月,能見多少美人?哼,那些丑女人在你眼中都是西施吧。”
“哈哈哈,女人天生,美丑皆是天意,都一樣可愛。何況,俗話說丑女命好。比如古代四大美女,有三位慘死,而四大丑女,三位結(jié)局美滿,只有一位不知所蹤?!?p> 何達武想了想,問:“和尚,四大丑女是誰?”
孫小豬說:“我是念經(jīng)的,連美女都不想,何況丑女?”
鄭豐摸摸頭:“四大美女我知道,四大丑女只知道一個東施,她是不知所蹤?!?p> 何達武驚嘆:“剛子連四大丑女都知道,真厲害。”
岳剛走到山坡頂端,看著下方麥浪,醞釀一下情緒,唱起來。
“遠處蔚藍天空下,涌動著金色的麥浪,就在那里曾是你和我愛過的地方?!?p> “當(dāng)微風(fēng)帶著收獲的味道,吹向我臉龐,想起你輕柔的話語,曾打濕我眼眶,嗯…啦…嗯…啦…”
胡飛燕驚呆了,做為“文明人”,她聽過華夏所有的流行歌,每張唱片她都有收藏。可是,她從來沒有聽過之首“風(fēng)吹麥浪”。
這肯定是新歌,而且歌唱方式獨一無二,與所有男女歌星的唱法都不一樣。這種唱法是唯一的,作者只可能是岳剛。
這神秘的“幽靈”啊,你難道是鬼才嗎?
何達武、孫小豬等人聽呆了,他們沒想那么多,純粹覺得好聽,非常好聽,而且很新穎,從來沒聽過這種唱法,他們聽得最多的是舞臺上的古裝曲。
“我們曾在田野里歌唱,在冬季盼望,卻沒能等到這陽光下秋天的景象?!?p> “就讓曾經(jīng)的誓言飛舞吧,隨西風(fēng)飄蕩,就像你柔軟的長發(fā),曾芬芳我夢鄉(xiāng),嗯…啦…嗯…啦…”
胡飛燕沉浸進去,她感覺到青春,浪漫,自由而隨意。
她覺得唯美!
她體會到岳剛懷戀那份單純美好而遠去的情感,但沒有傷感,而是十分平和,那段感情帶給岳剛的是快樂而不是痛楚?
“就讓曾經(jīng)的誓言飛舞吧,隨西風(fēng)飄蕩,就像你柔軟的長發(fā),曾芬芳我夢鄉(xiāng),啦…啦…”
胡飛燕暗忖:這個她是誰?為什么令岳剛?cè)绱藨涯?,如此念念不忘,還為她寫下一首歌?
這個女孩太幸運了,能得到岳剛的喜歡。
不行,我得問一問,這女孩是誰,她在哪里?不,不能問,這女孩顯然已離開岳剛了,如果問了,加深岳剛對女孩的懷念,如何是好?不問,不問,就讓這女孩隨著時間,在岳剛腦海中悄悄流逝。
這時,李銳風(fēng)好奇地問:“剛子,這首歌是你寫的吧?!?p> 岳剛本想回答不是,要說是李健寫的,可問題是李健還沒有出生呢?于是,他并不吭聲,微微一笑。
李銳風(fēng)又問:“歌中的女孩是誰,她去哪里了?”
胡飛燕心中大為光火,瞪著李銳風(fēng),但又不好意思阻止,心中暗叫:姓李的,就你多事,就你多嘴。
岳剛暗笑:這事要問李健,我無法回答呀。
于是,他抬頭看向夕陽,四十五度角。
李銳風(fēng)似乎明白:“你是說,女孩往西邊去了?!?p> 孫小豬雙手合十:“阿彌陀佛,莫非她去西方極樂世界了?善哉,善哉!”
胡飛燕瞪著岳剛:“她,真的,真的哪個了?”
岳剛哈哈大笑:“沒有的事,她還沒有出生呢?”
孫小豬自作聰明:“阿彌陀佛,是的,是的,投胎沒那么快,總得在西方過些日子。我聽說,投胎也要排隊的。”
胡飛燕及眾兄弟暗暗點頭,以為有理。
岳剛凝視著麥浪,猛然轉(zhuǎn)身,吼道:“兄弟們,列隊!”
何達武立刻高聲道:“列隊,列隊!”
六十幾位兄弟迅速列隊,排成三行。
何達武吼道:“立正,稍息。”
眾兄弟立正、稍息。
何達武吼道:“請大隊長訓(xùn)話?!?p> 岳剛指著天上,又指著地面:“兄弟,這里的太陽是我們的,這里的山嶺是我們的,這里的河流是我們,這里的麥流是我們的,這里的一切都是我們的?!?p> 何達武吼道:“我們的,我們的?!?p> 眾兄弟吼道:“我們的,我們的?!?p> 岳剛朗聲道:“鬼子侵略我們的大地,侵略我們的家園,掠奪我們的糧食,想把我們的一切都奪走,我們能答應(yīng)嗎?”
眾兄弟怒吼:“不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
岳剛高聲道:“明天,鬼子就把橋修好,他們就要像野獸一樣沖過橋,大開殺戒。明天,就是我們決戰(zhàn)之日?;蛟S,我們會在戰(zhàn)斗中犧牲,永遠長眠,但我們不后悔,因為我們的犧牲有價值,有榮耀,是為了保護我們所珍愛的一切。”
他的聲音低沉下來。
“假如我們在戰(zhàn)斗中犧牲,請在閉上雙眼之時,想到這片麥浪,就讓這片金黃的麥浪擁抱著我們沉睡吧!”
“麥浪像波濤,把我們輕輕地?fù)u,我們頭枕著麥浪,睡夢中露出甜美的微笑!風(fēng)輕輕地吹,麥浪輕輕地?fù)u,年輕的我們多么安詳,回到了母親的懷抱,與華夏融合為一體?!?p> 何達武等兄弟昂首挺胸,神情淡然,又露出微笑,似乎看到自己在麥浪中休息的情景。為了華夏,為了家人,為了稻田與麥浪,他們無懼戰(zhàn)死,視死如歸,擁抱著華夏的麥浪長眠,是一件幸事。
胡飛燕眼睛紅潤了,明天就要決戰(zhàn)了,今天可能是訣別!
她輕輕地唱起來:“遠處蔚藍天空下,涌動著金色的麥浪,就在那里曾是你和我愛過的地方。”
“當(dāng)微風(fēng)帶著收獲的味道,吹向我臉龐,想起你輕柔的話語,曾打濕我眼眶,嗯…啦…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