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一片銀白,她再夜晚的雪地上,心里似乎跟著身體一般涼颼颼的,左顧右盼生怕出現(xiàn)什么,偶爾的一聲鳥叫也會將人給嚇的一聲冷汗。
一個個銀白色披著風雪的將士們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在雪地上,腳下的雪被踩的“咯吱咯吱”響。將士們一個個面色蒼白,單薄的鎧甲讓他們裸露在外的手指早就生了凍瘡,可他們手中握著的刀劍卻格外的用力,生怕一個放松手中的武器掉落。
“父親,殿下他?”青伐臉上似乎都結(jié)了一層冰晶,他的后背背著已經(jīng)昏迷不醒的洛南風。
葉總兵瞧著兒子身后背著的七殿下,神色格外的擔憂,但在這個時候他不能讓軍心渙散。
“殿下何等英勇,定是能熬過來,我們要在殿下醒來之前保護好兵力!”葉總兵的語氣擲地有聲,是在告訴兒子亦是在告訴眾位將士。
好在,眾人雖然心情沉重,士氣卻未曾低落,這是因為他們這一年來跟隨殿下和忻族交戰(zhàn)不知多少回,殿下對他們的指導和命令,殿下的勇猛和謀劃都讓將士們已經(jīng)將殿下當成無上的神一般。
青伐咬著牙,他心里祈禱著殿下一定要醒來,這一年來眾人無不敬佩殿下,如今這些將士們哪個不是死心塌地的跟隨殿下,就是他此時亦是心服口服。
身邊的十言一張臉沉重異常,他的腿腳受了傷,此時正被一位士兵攙扶著,他瞧著昏迷的殿下,心中越發(fā)難受
“原地休息!”葉總兵帶著將士們躲在一處山窩中,這里地勢低沒有寒風,將士們都走了這么遠,此時若是再不歇息怕是有人就要撐不住。
一個個將士原地休息,青伐將身后的七殿下放下,立刻有士兵脫去自己的外衣,此時的洛南風臉色清灰,就是唇色都是黑色,身上更是有不計其數(shù)的傷口。
“殿下,您一定要撐下去!”青伐坐在洛南風身側(cè),他的語氣格外的悲涼“您想一想,郡主還在等著您呢?”
就在青伐說完這話后,他明顯感覺到洛南風的手指動了動,青伐神色格外激動,忙湊近些說道“殿下,您能聽見對不對?”
可惜,洛南風卻并無動靜,青伐并不失落,他回想自己剛剛所言,繼續(xù)說道“殿下,您知道郡主多喜歡您嗎?郡主時常在我們耳邊說起您的好來,只要說到您郡主的眼睛里似乎閃耀著光,她見到好玩的會念著您,吃到好吃的會記著您,不瞞您說,我們這些西洲男兒不知多羨慕您!”
青伐越說越激動,因為他瞧見洛南風的眼眸不聽的顫動,似乎就要睜開了般,青伐心知有效,越發(fā)的賣力說著。
“殿下您不能出事,您若是出事郡主可怎么辦?她定是要傷心死了,到時候郡主一個想不開怎么是好?更何況西洲好兒郎眾多,若是郡主被其他人給騙走了,殿下您甘心嗎?”青伐說的那是一個慷慨激昂。
“誰也不能奪走她!”嘶啞的聲音響起,洛南風沉重的睜開眼睛,哪怕虛弱至極,可那雙眼眸卻是兇殘如同護食的狼。
“殿下,您醒了!”青伐高興的差點落淚,身邊的十言、葉總兵等人更是連忙圍上來,他們不敢言語,眼眸里卻都是驚喜,如今洛南風就是他們的主心骨,只要洛南風還在,他們就不會倒。
洛南風撐著手緩慢起身,他的腦子還有些昏,可他坐起身來脊背挺直。
“如今情況如何?我昏迷多久?”一睜開眼,洛南風就開始詢問當今情況,未曾有半分的迷糊。
葉總兵連忙躬身將情況一一道出,原來洛南風已經(jīng)整整昏迷半月,他昏迷不是因為戰(zhàn)場受傷,而是被忻族卑鄙的下了毒,雖然有軍醫(yī)穩(wěn)住性命,可到底還是昏迷不醒。
這半月來,因為沒洛南風的坐鎮(zhèn),他們被忻族給打的四處逃竄,這里畢竟不是洛國,對于地勢他們不占主場,糧草又不比忻族。這半月來傷亡有些慘重。
“殿下恕罪!”葉總兵突然跪在洛南風面前,神色慚愧“屬下自作主張上書陛下,想要先退兵回西洲休養(yǎng)生息,等冬日過去再攻打忻族!屬下該死!”
洛南風眼眸黑沉的可怕,加上他臉色難看,就如同是爬出來的惡魔般,他的手握拳“想必,陛下駁回了!”
葉總兵點點頭“陛下訓斥了屬下,是屬下思慮不周!”
洛南風已經(jīng)算到了,其實在父皇派他來攻打忻族他就明白父皇這是要送他去死,可他偏生要活出一條路來。冬日本就不該出戰(zhàn),洛南風明白,卻也清楚父皇不會首肯,故而一直未曾上書。
“你所思實屬正常,我昏迷半月來你帶領(lǐng)的很好,何罪之有,起!”洛南風虛扶起葉總兵,這一年來葉總兵父子何等的忠心又是何等的勇猛他都看在眼中,更何況自己倒下,若不是有葉總兵安撫帶領(lǐng)將士躲過忻族的追擊,怕是此時局面不堪。
葉總兵更加慚愧,心里卻越發(fā)的敬重洛南風,心中暗下決定,今后定要好生效力,讓洛南風不至于被皇上如此忽視。
洛南風撐著身子看了地圖,且一條條命令吩咐下去,軍隊似乎在洛南風醒來的那一刻就恢復生氣,一個個將士們頓時又充滿朝氣,他們熟稔麻利的開始扎營支起帳篷,有些將士開始生火打獵,有更多的將士去往周邊巡視,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咳咳!”洛南風將命令都給吩咐下去后,握著拳擋在唇邊不停的咳嗽,當他將手放下的時候,手心都是鮮血。
“殿下!”十言就在一旁,瞧著這一幕很是擔憂。
洛南風擺擺手,低聲吩咐“去,讓軍醫(yī)過來一趟!”
等軍醫(yī)過來的時候,洛南風已經(jīng)坐在已經(jīng)支起的帳篷中,軍醫(yī)行禮后就忙為洛南風診脈,可瞧著軍醫(yī)的神色,洛南風心知怕是自己身子所中的毒不妙。
“殿下,您中的乃是仄殤奇毒,此毒屬下醫(yī)術(shù)淺薄并不知,這些日子屬下查閱醫(yī)術(shù)也不得,屬下只是暫且將仄殤之毒先壓制下,殿下該早日尋找神醫(yī)醫(yī)治!”軍醫(yī)跪在那里,神色愧疚。
“殿下?不如先回去四處尋醫(yī)吧!”十言有些慌了神。
洛南風神色鎮(zhèn)定,他朝著軍醫(yī)瞧去“我身子的事情不許對任何人說,對外就說本殿下毒已解,軍心不能散!”
“可是...”軍醫(yī)還未抬頭,洛南風卻砸了句“這是命令!”
“是,屬下遵命,這些日子屬下定會跟隨殿下,好生照料殿下身子!”軍醫(yī)神色悲痛,卻也知曉此時并無他法。
等軍醫(yī)退下后,洛南風才朝著十言吩咐“暗地里讓暗衛(wèi)尋找仄殤之毒的解法!”
等十言也退下后,洛南風捂著胸口,差一點他似乎就醒不過來了,可只要想到衛(wèi)西洲會跟了旁人,他不敢,哪怕在鬼門關(guān)他爬也要爬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