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布局
“白大人？”小白望著對面的墻壁喃喃地念叨著，心中暗想：“啊，對了，那是白瑩玉的父親?！?p> 小白還記得自己被裝進(jìn)棺材里的時候老鴇劉媽媽曾經(jīng)說過，白瑩玉的父親是個清官，可惜被人玩弄權(quán)術(shù)最終去世了，由此推算，白瑩玉便成了罪臣之女，既然沒有被賜死，想來便是被送進(jìn)了王侯家中為奴為婢，受盡了折磨，最后又被買入青樓跳湖自盡。
官府雖未殺她，但卻逼她自殺，可見這世道是何等不公，人心是何等涼薄，小白雖然可憐這一對父女，但是想起自己穿越前的作為，暗想這一次還是不要逞什么英雄，攪和這一灘渾水了，自己還是活下去，想辦法回去要緊。想到這里，小白便又繼續(xù)低頭寫字了。
竹風(fēng)突然低聲道：“姑娘，剛剛我去廚房，碰見了那個吳婆子，她看到了我來幫你取點心，還盤問了我半天，說什么姑娘今天怎地這么有胃口，深更半夜還一個勁兒的要東西吃，小白，我瞧吳老婆子是知道姑娘的身子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
小白嘴唇一勾，說道：“碰見她再好不過，我瞧她也是個愛多嘴的，正好讓她去老鴇那里吹吹風(fēng)，讓老鴇懷疑我是裝病，這樣我們就算是占取了主動地位，要讓老鴇明知道我在裝，可卻又裝的那么明目張膽，這樣她才會有所忌憚，知道我們不怕她，我們才有機(jī)會跟她談判！”
竹風(fēng)和苔痕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見小白勝券在握，也就放了心，并沒有追問。
小白寫寫停停，時而托著腦袋思索，時而跟竹風(fēng)苔痕說幾句話，時而而喝茶吃點心，一直寫到了夜里十一點，也就是亥時，苔痕和竹風(fēng)已經(jīng)呵欠連天了的時候才意識到夜已經(jīng)深了。
小白是熬夜熬慣了的，忘記了古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便抱歉地催促兩人快去睡覺，竹風(fēng)和苔痕知道她為人隨和，也就不同她客氣，一起去了外屋的床上睡了。
可是小白興致很高，一直到了丑時才吹燈睡下。
后院里，吳媽媽正拉著老鴇一直盯著她的屋子。她果真如小白所料，話多事多，轉(zhuǎn)頭就把小白半夜吃東西的事情告訴了老鴇劉媽媽，劉媽媽聞言連客人也不招呼了，強(qiáng)打精神跟著吳媽媽監(jiān)視著小白的屋子，熬到了丑時，才看到繡樓上燈滅了，便知道屋里的人一直到這么晚才睡下。
老鴇氣憤地自言自語地嘟囔一句：“哼，死丫頭，深更半夜里精神倒好！看你明天還有什么托詞！”
第二天黎明時分，外面還一片漆黑的時候，小白就起床點燈，打開妝奩，坐在鏡子前，拿出胭脂眉黛鉛粉來，開始給自己裝扮。
她用厚重的鉛粉將自己的臉涂得煞白，青黛不畫眉而是拿來畫黑眼圈，還頗費了些心思，用指腹仔細(xì)地揉了揉，使得它和鉛粉自然連接在一起，看起來很自然逼真，而不像刻意化的妝，最后又用細(xì)簪子挑一點胭脂，蹭在下眼皮的尾部，使得眼睛看起來青里泛紅，很是詭異。
嘴唇上也不抿口紅，而是涂上了青黛，都弄好后，她往后退了退，仔細(xì)端詳，白睡衣，如瀑的黑發(fā)，白臉紅眼烏唇，這一身裝扮，妥妥的女鬼標(biāo)配。
看著鏡子里的人，她自己先打了個哆嗦，將鏡子反扣在桌子上，不敢再看。
她起身端著燭臺躡手躡腳向外屋走去，竹風(fēng)和苔痕還睡的正熟，小白在床邊蹲下，將燭臺放在了左手邊的窗臺上，低聲叫道：“竹風(fēng)，竹風(fēng)……”
她故意叫的聲音很輕，叫了有十余聲竹風(fēng)才醒了過來，一睜眼便看見面前有一張慘白憔悴的臉，在朦朧的燈影下看不真切，當(dāng)即嚇得魂飛魄散大叫一聲，她這一叫，把睡在里床的苔痕也嚇醒了，苔痕一見之下嚇得直往竹風(fēng)懷里鉆，兩個人一起縮到了床的角落里，嚇得尖聲大叫瑟瑟發(fā)抖，小白不敢嚇?biāo)齻冞^甚，忙站起來換做了正常的語氣道：“別怕別怕，是我！”
“……小……小白？”竹風(fēng)顫抖地問道。
“是我，我是故意化的妝來跟你們試一試，看來效果真不錯，是不是很像鬼？”小白興奮地問道。
竹風(fēng)好半天才定了定神，沒好氣地道：“是啦，差點把你的同志給嚇?biāo)览?？”竹風(fēng)抱著苔痕，輕輕拍打著他的背安慰著，又問小白道：“你說要先讓老鴇怕你嗎，這就是你的具體做法？”
小白一屁股坐在床上笑道：“對呀我思來想去，覺得老鴇可能明天就要來，越神秘的東西越容易讓人產(chǎn)生恐懼，當(dāng)她沒有辦法確定我是人是鬼的時候，恰恰是她最怕我的時候，你們覺得有沒有道理？正好，那天被撈上來的時候所有人都以為我死了，可是后來我又活過來了，我能活下來到現(xiàn)在大家也覺得不可思議，那現(xiàn)在，我為什么不順?biāo)浦劾^續(xù)做那個女鬼呢，這個時候扮女鬼，我敢保證她們不會懷疑！”
“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哦！”竹風(fēng)信了，于是點頭道：“那……現(xiàn)在要我們做些什么？”小白道：“我這個妝化的不是很好，仔細(xì)看就能看出是假的，現(xiàn)在我們開始在屋子里找布料，最好是黑的，把屋子里漏光的地方都遮上，白天的時候屋子里要越暗越好，尤其是我睡覺的屋子里?！?p> “為……為什么要這樣啊!”苔痕還沉浸在剛才的恐怖中，顫抖地問。
小白瞧她嚇得不輕，只好跟她開開玩笑安慰她，拿起自己的頭發(fā)尖兒在她下巴上撩了一下笑道：“因為鬼都怕陽光啊小傻瓜，演戲要演全套嘛！快點幫忙啦！”
“好的，明白了?！敝耧L(fēng)拉著已經(jīng)緩過神來的苔痕開始動起手來。
屋子里的桌布、床單、甚至是厚一些的衣服、薄被，有纏有掛，都給堵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整個屋子一片漆黑，只在桌上點了一只小蠟燭，還離床特別遠(yuǎn)。
“你們倆感覺怎么樣？這樣還行吧！”
披頭散發(fā)坐在床上的小白問。
竹風(fēng)和苔痕點點頭道：“像，很像，我現(xiàn)在都感覺到有陰氣了?！?p> 小白笑著跟她們比了一個“耶”的手勢說：“妥了，今天只要是能嚇著老鴇，咱們就算是成了！”
準(zhǔn)備好這一切，小白便坐在床上靜等著老鴇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