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最后一聲震天響,山腹徹底坍塌,揚起的灰塵嗆的畫長生呼吸一窒,再也挪不動腿,精疲力盡癱倒,差一點,她就被砸成肉醬了,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zhǔn)紫癜俗︳~一樣纏住她手腳,讓她彈,跳,飛,躍十八般武藝樣樣使不出,生生將她從天上的鳳凰拖累成落水的燕雀。真真是好不狼狽!
畫長生看著身后不遠處,還在坍塌沉陷地龍骨山,油然生出一種死而復(fù)生的感慨,在停頓數(shù)息后,她粗魯?shù)某槌霰辉v緊緊拽住的手臂,掐指放唇邊,嗶谷嗶…嗶谷,帶著某種暗號的哨音響起。
不消片刻,遠遠傳來一聲嚎哭聲,只見一道黑影如閃電般呼嘯而至,畫長生趕緊靜氣屏音,再鬼哭狼嚎聲近身的那一刻打了個手勢“停停停……”。
忽閃而來的身影,在看到畫長生打出的手勢后,腳尖一抬卸去力道,穩(wěn)穩(wěn)站定。來人十五六歲年紀(jì),一身桃紅色的群裳,腰間斜挎著一個大大的儲蓄袋,一頭烏黑秀發(fā)簡單盤起,白凈的面龐肉嘟嘟煞是可愛,此時大大的眼睛里蓄滿了淚水,眉睫上,臉上更有未干的淚痕,嘟囔著嘴滿臉委屈,正是時隔多日未見的畫石生。
畫長生無奈翻白眼“小石頭,你家小姐還有氣呢,要嚎你也得等人挺尸了再嚎呀”。
剛還在極力忍耐的小石頭,聞言勉強原地掙扎一息,一個飛撲上來一把抱住畫長生,眼淚再也止不住嘩嘩往下流嚶咽道“小姐,你騙我,一百零一天了”。
畫長生剛攢的力氣不由一泄,剛扯開一個又來一個,還有完沒完,剛要伸手推開她,聞言一頓,盡管小石頭說的沒頭沒尾,但她不由心頭一暖,已經(jīng)一百零一天了嗎?難怪小石頭會失控,臨行前她被小石頭纏著沒有辦法,答應(yīng)她最多一月便回。以這丫頭一貫的性子,就不是狗皮膏藥那么簡單了,為今之計,唯有…博點同情了。
“哎喲!~”
“啊呀!~”
兩聲驚呼同時想起!
畫長生張著嘴巴,表情夸張,莫名其妙地看著小石頭,眼眸中都是你嚎什么的詢問!
小石頭則指著她身后,哆哆嗦嗦道“公子~小姐你纏住了個死人…不,不,你被死人纏住了…啊…呸呸呸~”小石頭哆嗦得腦子都亂了,感覺怎么說都是找晦氣,一時急得直呸。
“活的”畫長生收了擺好的表情,說著戳了戳元祐完全看不出真容的臉。
小石頭歪著腦袋,看著那人一只滿是傷痕的手緊緊抓著她家小姐衣袖,隨后抬手比了個手起刀落手勢,目露兇光道“砍了?”
畫長生點了點小石頭一臉認(rèn)真的腦袋,哭笑不得道“難道你想讓小姐我,掛著個斷手行走,那我還要不要面子啦”
小石頭做賊似的看了看左右,輕聲道“小姐,拖著個男人行走,也很沒面子的”。
“誰說我要拖著個男人走了,拿來”畫長生攤開手掌道。
“啊,什么”小石頭捂住儲蓄袋道。
畫長生道“還魂丹”
“哦”小石頭在隨身的儲蓄袋掏出一堆瓶瓶罐罐,最后遞給畫長生一個朱色瓷瓶。
畫長生一掌拍向元祐胸口,趁他本能反應(yīng)的瞬間將滿瓶的回魂丹倒入他張開的口中,然后一把捂住他口鼻,直到確認(rèn)回魂丹都咽下去了,才松手。
小石頭看著對方胸前明顯凹下去的掌印,暗道“只斷了三根肋骨,可惜了一瓶的回魂丹,小姐也忒大方了”。
“小石頭,是誰來?多久到?”畫長生突然問道。
“是金姥姥,一柱香時間會到?!碑嬍?。
當(dāng)初在無為城,畫長生留下小石頭,就是以防萬一,現(xiàn)下自己安全無虞,但是~她看著躺在地上氣息微弱的元佑,心沒來由的一痛,這個人不知不覺的,怎么就放不下了呢,她暗道“吃了那么多的還魂丹,要活下去啊,如果……到時候你還記得我……記得要還我,還魂丹很貴,實在不行以身相許也可以”
“小石頭我教你的一線牽,你會了嗎?”畫長生問道。
“小姐教的,小石頭未從懈怠,只是這一線牽小石頭從未實踐過,尚~尚未知功力如何?!?p> 一線牽并非是什么殺人于無形的絕世武功,而是一種可以選擇性地消除人記憶的幻術(shù),存在腦海中的某一段,或某一部分,甚至是某一句話的記憶,只要你想都可以不著痕跡的抹掉。
畫長生點點頭道“那今日便讓你實踐下?!闭f著她轉(zhuǎn)頭看向元佑,聲音不由自主黯然下來“告訴金姥姥,這個人無論如何,我要他活著,他身上有塊玉佩,應(yīng)與他關(guān)系匪淺,查明白后看著辦吧”
天眼她必須要帶回去,而她很有可能會成為眾矢之的,不管元佑對于天眼是真無意還是假無意,既然進了龍骨山就不可能沒有目的,但這些對她來說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要安全地活下去,也許暫時的忘掉才是最好的。
元佑,你要好好活著,如果下一次我還能遇到你,在也不會放開來,即便你有你的莫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