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伯光逃走,柳銘急忙去追。
“等等!”
槐老頭顱突然高喊,聲音里透著虛弱:“我有事交待,等你回來,就沒時間了!”
柳銘站定,臉上毫不掩飾焦慮:“他逃的地方,應該是您的本體所在吧?萬一他傷到……”
槐老頭顱微微一笑:“不差這段時間,我沒交待清楚,你如何助我?”
“好吧!”
柳銘壓下心中煩躁,盡量保持鎮(zhèn)定:“希望您老人家長話短說,都說反派死于話多。我們雖然屬于正派,可不希望壞人最后翻盤!”
“哈哈!”
槐老頭顱笑得開懷:“有趣啊有趣!”
“我們現(xiàn)在開始,給你講個故事,話說我有個朋友,……”
柳銘暗自吐槽:“你有個朋友,說的是你吧?活了千歲?感覺您還很可愛啊!”
槐老頭顱似乎看透柳銘的心思,冷著臉道:“你個人族小輩,想的什么,能瞞住我?再敢笑話前輩,小心我揍你!”
柳銘忙畢恭畢敬回應:“好!我認真聽!”
萬事順著老爺子,否則怎么離開。
他必須追上江伯光,剛剛暴露自身諸多秘密,不想泄露出去。
槐老頭顱點點頭,認可柳銘的態(tài)度,聲音舒緩繼續(xù)述說。
“有個朋友生長多年,壽命到了極限!”
“突然有一日,天地間有了變化,他隱隱覺察元氣在復蘇!”
“仰仗著龐大的根系,我那個朋友吸收了大量元氣,不但延緩了衰敗,而且很早就已覺醒!”
“就這樣他開啟了靈智,成為那片區(qū)域的古老者!”
“由于根系龐大,無法脫離化形。但他秉持善念,教導其他剛覺醒的植物!”
“但有一日,外面闖入一朵芙蓉花,到了這片區(qū)域時,已然遭受重創(chuàng)!”
“我的朋友當然不會見死不救,釋放樹妖之力,幫她療傷。芙蓉花就此留下,整日里向他請教!”
“他們的關系愈發(fā)密切,芙蓉花鼓動朋友出外闖蕩,而且提出個大膽的計劃,想滅殺這片區(qū)域的所有人族!”
“朋友自然沒有答應,沒想到芙蓉花趁其不備,奪走他的一半樹妖之心!”
……
柳銘瞇了瞇眼睛,冷聲回應:“芙蓉花該死!”
他突地問道:“您老失去一半樹妖之心,戰(zhàn)力應該依然強大啊,怎么……”
“閉嘴!”
槐老頭顱暴怒,瞪大眼睛盯住柳銘:“小輩非要戳破事實,我……”
“唉!”
他只是假裝生氣,最終嘆息一聲,頹然道:“我也是自欺欺妖,那個朋友的確是我,而芙蓉花就是你們提到的玉芙蓉!”
柳銘挺直胸膛,滿臉憤慨:“玉芙蓉罪大惡極,刻意挑起人族與妖植的戰(zhàn)斗。我們一定想辦法,找出來她,將其殺掉!”
槐老頭顱斜睨柳銘:“年輕人雖在礦洞,這里也有風,就不怕風大扇掉舌頭!”
他眼神幽遠,陷入沉思。
“殺不殺玉芙蓉,對我來說無關緊要!”
“我那朋友,哦!我!”
“我失去一半樹妖之心,心存的善念發(fā)生變化,時不時會有到處廝殺的暴虐念頭產生!”
柳銘聽到這里,退后兩步,緊握雙劍,盯住頭顱。
“滾過來!”
槐老頭顱氣極而笑:“我想殺你,你早死掉了,躲能躲開?”
待柳銘靠近,頭顱繼續(xù)道:“我知道自己中了心魔!”
“古老者的傳承中,有種分割惡念的做法,我嘗試切割了神識!”
“善念留在本體,惡念附著另一半的樹妖之心,放入一條青蛇體內!”
“因為不知道這種辦法能否成功,我沒有拿妖植做試驗,選擇了普通的獸類!”
“青蛇擁有我一半的樹妖之心,相當于我的身外化身。我和他的感情日漸深厚,以為能憑借青蛇的靈智覺醒,來壓制心魔,就沒有時時察看他的神識!”
“我小看了心魔的詭異,他表現(xiàn)得若無其事,只是為了迷惑我!”
“前段時間天地元氣徹底復蘇,青蛇趁著天機淆亂,完成了自我蛻變,成功轉化成火蛟。”
“火蛟的修為堪比天罡境,而且精神意識強大,與我的本體開始爭奪主導權?!?p> “我的修為早就降到法相境之下,加上遭到偷襲、分割,出現(xiàn)了衰敗的征兆,開始無法控制它!”
“前段時間,他假借我的名義,下達指令,殺了人族的礦工,暴露了藏身之地!”
“我盡量約束其他后輩妖植,沒有殺出森林!”
“但我的意識已經混亂,時不時會被他替代。山坡那里就是他讓妖植埋伏,襲擊人族的隊伍!”
“我本來打算與你們和談,雙方厘定平等條約,可是……”
槐老頭顱眼神黯淡黯淡,語氣急促:“本體還在下面和火蛟斗爭,你快點兒……”
他突然閉上雙眼,氣息迅速衰敗。
柳銘大急,湊近試圖喚醒頭顱,卻沒有半點兒反應。
他望了望頭顱后面的區(qū)域,又回首看看礦山洞口:“杜信啊杜信,我只能違約了!”
柳銘下定決心,立即向江伯光離開的地方奔去。
前面是磷礦山的內部,越往深處越黑,柳銘的雙眼沒有得到強化,無法看清地形。
他只能憑借第四漩渦的惡念感應,跌跌撞撞向前奔跑
“不妙!”
驚叫聲脫口而出,第四漩渦剛提出警告,柳銘感受到一股勁風撲來,身體陡然懸空,掉落下去。
柳銘遇到危險時,洞外的杜信站起,喃喃自語:“已經半個小時了吧!我也沒帶手表。里面有轟隆隆的戰(zhàn)斗聲,阿銘和妖植開戰(zhàn)了?”
“不行!戰(zhàn)斗聲停止了,他沒有啟動信號??隙ㄓ龅搅宋kU,我必須救他!”
他稍稍遲疑片刻,抱起噴火器,狂吼著向礦山內部跑去。
“嗯?把守的妖植跑哪里去了?”
形勢詭異,杜信愈發(fā)心驚,抱住噴火器就像抱著炸藥包,風一般朝里面奔去。
“柳銘堅持住,我來了!”
他一邊跑,一邊高喊,覺得這樣能給柳銘加油。
“嗯!那是什么?這么大的腦袋!”杜信盯著槐老頭顱,上下打量。
他看了半響,見頭顱猶如石頭一動不動,心里徹底放松。
杜信大著膽子上前,開始摸來摸去:“鼻子里沒寶物,嘴巴無法撬開,眼睛夠不到,看來這玩意兒并非我的機緣!”
“算了!”
杜信下定決心,拿起噴火器,對準頭顱:“寶物哪能輕易得到,估計要燒上一燒吧!”
就在他將要按動開關時,頭顱的雙眼微微顫動,似乎要睜開。
“??!”
他嚇得連連退步,差點兒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