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華清在被學校做出停職處理后,班里不少同學在背后議論著李明庭的八卦,甚至還有些女生當著面諷刺她。
只是李明庭性格內斂,習慣了沉默。大多時候她都裝作聽不見,該學習學習該回家回家。
但她沒想到,事情發(fā)酵兩天后,作為同桌的薛文韜,主動在班會上向班主任提出要換位置。
“老師,李明庭同學的狀態(tài)很影響我學習,所以我想申請調換位置。”
熟悉的聲音在整個教室里回蕩,那一瞬間,教室里嘩然一片。
班主任眼里滿是詫異,熟悉的不熟悉的同學臉上都帶著嬉笑,所有人都在等著看李明庭的笑話。
而李明庭,充耳未聞的低頭看書。
身側的玻璃窗擦得透亮,教學樓外的白楊剛抽出新葉。她安安靜靜的,陽光從窗戶里照進來灑在她的半邊側臉上,朦朦朧朧中像畫中走出來的小仙女。
在同學惡意的哄笑中,她從書里抬起頭,平靜的迎接來自所有人的目光。
嘲諷、譏笑、可憐甚至同情,每個人臉上都像掛著一個不屬于他們的面具,將他們和以往的那張臉隔斷。
春風從窗縫里吹進來,暖中帶寒,將她耳側的碎發(fā)拂起。她放下筆,把碎發(fā)攬起在耳后,轉過頭看著面容緊繃的薛文韜。
那是李明庭人生中第一次,非常認真的看一個男生的側臉。
薛文韜的五官自然是俊秀的,從側邊看去毫無瑕疵,足以成為女生們喜愛的男神。
可他注視前方的眼里,少了以往的溫和親近,多了些冷漠和審視。
李明庭便知道,那個總對她關懷備至,說要一直成為好朋友的男孩子,就此消失不見了。
李明庭沒有為難班主任,她主動搬去了最后一排。
最后一排的桌子很長很大,低下頭看書時,足以將她和整個班級都分離開來。
……
“有事嗎?”
李明庭從回憶里抽出來,打斷了眼前沉默的局面。
因為她過于冷靜,薛文韜準備好的說辭一時有些用不上,只尷尬的用腳尖在地上畫圈圈:“你在平陽……還好嗎?”
“挺好的?!崩蠲魍ネ賵隼锔鱾€充滿活力的身影,聲音坦然中帶著疏離。
上輩子第一次聽到薛文韜要求換同桌時,她其實有過一瞬的愕然和難過。
因為她是性格孤僻的李明庭,是不會分享任何開心難過給別人的李明庭,所以薛文韜作為能了解她情緒好壞的同桌,曾經在她的心里也極為重要。
甚至,他們還曾約定過要上同一所大學,要把最重要的秘密都分享給對方。
只可惜,這種約定向來是許得最真摯,反噬的便最深!
轉學到平陽后,她吸取教訓不再和任何人交流,不和任何人交朋友,固執(zhí)的重復一個人的單調生活。
可即便那樣,平陽這個從不被人看好的學校,也給了她最美好的回饋。
因為她遇到了容珩。
前世二十七歲成熟體貼的男人,這一世十七歲驕傲敏感的少年。
重活一世,她也早就不糾結省附中的那些事,也不去想當年的薛文韜為什么突然變化那么大。
如果不是薛文韜這次主動來找她,她甚至都已經想不起這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