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太后婆婆9
田秀趕過去的時候,只見霍悅一手持劍擋在趙婕妤的房門前,而對面與她對峙的正是良妃。
“霍貴妃這是何意,你雖比我大一級,可這說到底是陛下的后宮,趙婕妤是為陛下綿延子嗣,如今她難產(chǎn),我?guī)еa(chǎn)婆去幫她,你擋在門前不讓我們進(jìn)去,若是因此耽誤了生機(jī),謀害皇嗣的罪過你擔(dān)當(dāng)?shù)钠饐???p> 霍悅冷著一張臉,腳步不退道:“本宮只知里面已經(jīng)有太醫(yī)和產(chǎn)婆,就不勞良妃和林美人費心了?!?p> 田秀這才注意到良妃身邊還站著一名女子,因身姿嬌小,打扮的也素凈,和兩個宮妃比起來就像牡丹下悄悄開著的不知名小花,一點都不起眼。
此時忽然被霍悅點名,她瑟縮了下,方才細(xì)聲細(xì)氣道:“貴妃息怒,我等也是關(guān)心趙婕妤,而且良妃娘娘帶來的這位李產(chǎn)婆還曾是為良妃娘娘自己接生過的產(chǎn)婆,她的手法極好,又是信得過的人,您就讓我們進(jìn)去吧?!?p> 她這話一出,良妃忽然紅了眼睛,身旁桂嬤嬤適時湊過來低聲道:“良妃當(dāng)初生有一子,誰知才三歲就跌進(jìn)池子里溺死了,查過之后說是不小心失足,可也有人稱曾在那里見過貴妃娘娘,但因沒有確實的證據(jù),也就不了了之,可那之后良妃與霍貴妃就一直不怎么對付?!?p> 田秀再看那林美人,暗自皺了皺眉。
果不其然,一提到自己早夭的孩子,良妃敵意更甚,冷笑一聲,諷刺道:“林美人何必與她廢話那么多,說不得某人就是因為自己一直都未有身孕,心生嫉妒,暗中使絆子呢?”
林景害怕的看了霍悅一眼,一邊悄悄扯了扯良妃的衣袖,似在提醒她莫要與人正面起沖突,免得惹來禍?zhǔn)?,可良妃根本就不管,扯回自己的衣袖后,反而說的更加過分:“難道我說的不對嗎?要真沒有心懷鬼胎,何必一直攔著不讓我們進(jìn)去?整個宮中誰不知道你霍悅仗著娘家勢大,皇上的寵愛就一直橫行霸道草菅人命,別人怕你,本宮可不怕你,大不了本宮和你拼個魚死網(wǎng)破!”
眼瞅著她當(dāng)真作勢要沖上前,而霍悅也握緊了手中的寶劍橫在胸前,這兩人真鬧起來不見血都不好收場!
田秀厲喝一聲:“住手!”
“......見過太后!”
見她來,良妃臉色一變,忙跪地叩拜,田秀趁人不注意,收了霍悅手中的寶劍交給旁邊的桂嬤嬤讓她趕緊藏起來,這才轉(zhuǎn)過頭看著眾人,義正言辭的訓(xùn)道:“哀家遠(yuǎn)遠(yuǎn)的便聽到吵吵聲,走進(jìn)了便見著你們幾個在這里鬧事,不直道的還以為來了猴子園,你們還有一點身為皇家妃子的自覺沒有?真是不成體統(tǒng)!”
良妃縮了縮脖子,但還是逞強(qiáng)道:“太后明察,妾是擔(dān)心趙婕妤,好心將自己的產(chǎn)婆送來替她助產(chǎn),誰曾想竟遇霍貴妃攔在門外,是她持劍行兇在先,便是有錯,也全不在妾身上!”
“你倒是好心?!碧镄憷浜咭宦?,若真是好心何必如此氣勢洶洶帶著這么多人來,不像是來幫生孩子的,倒像是來搶孩子的!
而且趙婕妤路上還好好的,怎的一回宮里突然就早產(chǎn)了,霍悅還一副對良妃充滿敵意的樣子,怎么看這個女人都絕對脫不了干系!
她越想越氣,嘴上就更不留情:“說來你也是生過孩子的,也應(yīng)該明白女人生子本就是在鬼門關(guān)外走一遭,所以是哀家特地命霍貴妃守在這里,她是軍戶子女,鎮(zhèn)在門外可擋一切牛鬼蛇神,你倒好,不問清前因后果就鬧起來,現(xiàn)在還想告霍貴妃的罪,是想連哀家也一并處罰嗎?”
“這這這,妾是真的不知......妾錯了,太后饒命,貴妃娘娘饒命,妾再也不敢了!”
“哼,此事哀家先給你記下,若趙婕妤母子平安還好,萬一有個好歹,你難逃干系!”
“......是,謝過太后!”
良妃忙不迭的磕頭求饒,瞧她這幅自己嚇一嚇就怕的不得了的樣子,想想也不像是能做出這樣事情的人。
田秀的眼睛落在她身后那個自自己來就一直安靜的好似不存在的人身上,沉吟道:“至于你......哀家記得,你是林美人吧?”
“是,妾乃戶部尚書林源之女,見過太后?!甭牭阶约旱拿?,那女子膝行著上前幾步,恭敬的答道。
聽她自報家門,田秀卻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哀家聽說你才小產(chǎn),不好好養(yǎng)著身子,倒來這里湊熱鬧?”
“妾......妾正是失去了孩子,方知那種痛苦,得知趙婕妤早產(chǎn),妾生怕她與妾一樣......所以特意來此,好為趙婕妤祈福,保佑她母子平安?!绷志耙凰部薜睦婊◣в辏崛崛跞醯臉幼雍貌豢蓱z,又說的情真意切,旁邊有不少人都露出同情的模樣。
田秀卻撇撇嘴,在心中腹誹道:不愧是在原書中能夠給皇帝帶綠帽子還能斗倒所有宮妃,自己最終問鼎后位的狠角色,瞧瞧這演技,這收買人心的手段,若不是這套路太過眼熟,自己還真就被蒙混過關(guān)了!
心里這么想的,她嘴上便道:“你有這份心,在自己屋里祈福也是一樣的,何必非要來這里,觸這些霉頭?若沖撞了屋里的趙婕妤可就不好了。”
“這......妾,妾知錯了,還請?zhí)筘?zé)罰!”
深知這人就是個攪shi棍,走到哪里都不能安寧,正想找個機(jī)會把她攆走,可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外面一聲高呼:“皇帝駕到!”
看著林景一瞬間露出像見到救星一樣安心的表情,而且白慕冰一來,什么都不問,開口便是:“這么冷的天,母后怎的在屋外這么久,快進(jìn)屋里暖暖,等著結(jié)果也是一樣的。”她心里就不怎么高興了。
這擺明了就是想息事寧人的袒護(hù)姿態(tài),要說白慕冰和這個林景之間沒有什么她可一點都不信!
田秀下意識看了一眼霍悅,對方冷著一張臉,除了偶爾在看著緊閉的屋門露出一瞬的擔(dān)心之外,其他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連白慕冰的到來都沒讓她看一眼,好像根本就沒這個人一樣冷漠。
而再看一臉傻笑還沒有意識到事態(tài)到底有多嚴(yán)重的白慕冰,想到以后這人終于明白自己心意卻注定了要追妻火葬場,被霍悅壓著狠虐的場景,田秀除了嘆息一聲外,心里竟隱隱還有些小期待!
于是面上她好似看在皇帝的面子上服了軟,不再繼續(xù)追究,眾人都松了一口氣,然后一起進(jìn)了暖和的屋里。
生孩子是一個漫長的過程,田秀本來還緊張的不得了,可她現(xiàn)在這樣的年紀(jì),精力實在有限,神經(jīng)繃緊了一會就受不住,但結(jié)果不出來她又不放心,只能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轉(zhuǎn)到自己感興趣的事情上。
于是她左看看,霍悅冷著一張臉,雖然美艷凍人,卻是無福消受;再右瞧瞧,林景溫柔小意,怯怯低著頭正與白慕冰眉目傳情,氣的她當(dāng)即就像學(xué)那王母娘娘,拔下頭上的金釵給二人中間劃一道銀河,讓他們永遠(yuǎn)都不能往來才好!
而也是在這時,一宮人慌忙來報:“稟皇上,趙婕妤難產(chǎn),大人小孩只能保一個,還請陛下速速決斷!”
“什么?”田秀立馬把之前想的都拋到九云外,上前一步扯著那人的衣領(lǐng)吼道:“怎的就會難產(chǎn),太醫(yī)和產(chǎn)婆都是做什么吃的,去告訴他們,不管用什么靈丹妙藥哀家都舍得,要他們務(wù)必保住大人和小孩的性命!”
皇帝亦是一臉凝重,但還是先攔著田秀,勸道:“母后你先冷靜下,若是能保太醫(yī)自然會保,可若是萬一,母后也莫太過傷心,要小心自己的身子!”
聽到這話,田秀下意識就以為白慕冰是想保小孩的,正氣在頭上,回過頭就想罵他幾句,卻在看見他脖子上比著的那把劍而嚇得全部吞回了肚子里。
“霍貴妃這是何意?”白慕冰臉色陰沉又危險,他順著劍向上看去,眼中眸色翻滾,大有風(fēng)雨欲來摧毀所有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