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陸綺要掙脫抽回手時,上官夙牽住沒讓她的手逃脫。
她的手是涼的,手心全是汗,和他溫暖,干燥的手相比,差很多。
“別怕,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p> 明明只想利用她做戲,可是心中威脅的話出口,卻只剩下關(guān)心。
陸綺低著頭,整個人都很抵觸。
可是被上官夙牽緊了手,四周都有大內(nèi)侍衛(wèi),心知自己躲不掉,
“殿下,如果不去會怎么樣?”
“皇上召見不去,視為抗旨不尊,當(dāng)誅。”
陸綺聽著他的話,心里咯噔了一聲,無意識的握緊了對方的手。
上官夙感受著她傳來的顫抖,明顯感受她的害怕,下意識握緊她的手。
“遲到視為不敬,當(dāng)罰。”
上官夙只當(dāng)她是山人初入廟堂過于緊張,領(lǐng)著她往前。
陸綺卻感覺被一塊大石頭壓著卡在了心間,有苦難言,只能硬著頭皮去見皇帝。
碧清宮,皇帝這幾年新建的宮殿住所,聽說這個位置的風(fēng)水絕佳。
綠色的琉璃瓦與金色的宮殿柱子相互映襯,在太陽的照射下泛著淺金色的光芒。外圍的水波連著的是御花園的湖水,宮人定期開閘引流活水,水質(zhì)清晰可看見池中品種稀奇的鯉魚游過。
屋檐上攀騰的金龍,昂揚向天空,好似棲息在琉璃瓦上,時刻準(zhǔn)備飛向天空。
從走廊開始,畢恭畢敬站著的宮人,尊稱見禮的聲音此起彼伏。
皇帝身邊的長公公領(lǐng)著上官夙和陸綺來到碧清宮陽臺上早已準(zhǔn)備好的座位,命人上菜。
皇帝身穿道人灰色的長袍,由宮人攙扶著緩步行來,姿態(tài)形容枯槁。
陸綺自打入座后,一直低著頭,聽到宮人傳皇帝駕到的聲音下意識的把頭埋的更低。
“兒臣參見父皇!”
“民女見過皇上,皇上萬福金安?!?p> 皇帝站著,犀利的目光落在陸綺身上。
“免禮?!鄙瞎倮诘穆曇魩е┨档纳硢?,宮人扶著皇帝落座于主位。
其實他本不是這般模樣,只是自從十幾年前大病了一場,便迷上了長生不老之說。
年久,把自己搞成了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陸佳,抬起頭來?!鄙瞎倮谶攘丝谒@才出聲吩咐。
“皇上,民女長的磕磣,怕嚇著皇上?!?p> 陸綺放于桌下的雙手緊張的交握著,低著頭不敢依吩咐行事。
“無礙,抬起頭來。”
皇帝堅持的聲音,九五之尊的命令讓陸綺不得不抬起頭。
雖然皇帝臉色蠟黃,好似被吸血鬼吸干了精氣神的面貌足以令每個初次見面的人嚇一跳,但是陸綺無心于此,她只怕下一秒就聽到對方說,你不是陸佳!
皇帝仔細(xì)端詳?shù)哪抗猓徛莫q如陵遲,直到對方平靜無波的收回目光,說動筷。
一直提心吊膽的陸綺這才暗暗松了口氣。
“來京都可還習(xí)慣。”皇帝與陸綺的談話,更像是老父親的關(guān)懷,并沒有前一秒的威壓。
感受到上官夙看過來的目光,想起兩人的約定。
“有太子殿下照顧,一切都習(xí)慣。”
皇帝聽著陸綺的話,這會才將目光正眼瞧向上官夙,滿意的點了點頭。
“夙兒,寡人把陸佳交托于你,你可要幫寡人好生照顧著。”
“父皇放心,兒臣定當(dāng)盡心盡力?!?p> 直到現(xiàn)在,上官夙都不能理解為什么自己的父皇那么看重陸綺的存在。難道真如傳聞所言,這個女人真的能為父皇找到長生不老藥?
陸綺聽著皇帝交代上官夙的口吻,心里卻覺得不舒服。因為他不是像那種在托付人的感覺,而是在交托一件沒有生命的物體的感覺。
皇帝并沒有和兩人聊許多,簡單吃了幾口飯菜,便說乏了。
皇帝回去休息,被邀請過來的上官夙和陸綺自不可能還留著。
從碧清宮出來,上官夙看著一言不語、面色凝重的陸綺,心中不解。他承認(rèn)父皇的外在是看起來有些嚇人,但是還不至于把人嚇傻。
陸綺只顧著思考自己心中煩憂的事情,卻沒有看下樓梯的臺階,踩空。
她重心不穩(wěn),手臂下意識的在空中亂抓,手腕被上官夙抓住,帶回懷里。
兩人的距離瞬間被拉近,后者眼中并無感激,反而帶著一種猜忌與懷疑。
一方把自己當(dāng)做爭奪皇位的棋子,另一方卻以奇怪的口吻交托自己。
這讓陸綺不得不懷疑,這背后到底還藏著什么。
如果有一天她不小心行錯踏錯了皇帝不知名的雷池,那豈不是分分鐘被炸成粉碎,還沒有人能幫她。一想到這個,陸綺心中便覺得愁思難解。
上官夙看著往下還有十幾級臺階,心里想著,他倒是想不管她來著,還不是怕她摔成傻子,給自己添加負(fù)擔(dān),還是在父皇的眼皮子底下,當(dāng)然不行。
他扶著她站好,任她掙扎,沒有再松開她的手,牽著她坐上轎輦回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