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試牛刀
“我說華容，你真的不怪我嗎？你還當我是朋友嗎？”
如果一早了解她，越北一開始就不會去綁架她?？赊D念一想，如果不綁架她，又怎么能認識她呢？
“不怪。如果不以這種方式到這兒來，我還會以其他方式到這兒來。倒不如被你綁架，我還能認識你?！?p> 華容答得很干脆，只是她說的“這兒”和越北理解的“這兒”不是一個地方。
“你說話總是這樣，帶著深意?！?p> 華容說的是實話，可就是這實話讓越北覺得高深莫測。不過不管怎么說，她不怪他，這讓他放下心來，松了一口氣。
“帶著深意那是姐姐有文化！”嬉皮笑臉地白了他一眼，還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架勢真有姐姐的派頭。
“這么小就想當我姐姐，小丫頭心不小?！痹奖毙Φ溃芟矚g這種輕松的氛圍，這是他一直想要卻得不到的。
越北把華容的面具戴好，把自己的也扶了扶，兩個人就這么興高采烈地閑晃在京城最繁華的大街。
雖然講究的服飾與詼諧的兔子面具形成強烈的違和感，但是二人都開心得很。
人間煙火氣，最撫凡人心，這句話果然是不錯的。
越北見華容好奇的模樣，便為她一一從旁介紹。只是沒想到華容每路過一個攤販，那腳就都挪不動了，仿佛一個窮人家的小孩第一次見到七彩的糖果，任何一個物件都對她有著強烈的吸引力，越北有些后悔自告奮勇做了“導游”。
“七月半，你怎么打算？回家繼承祖業(yè)嗎？”華容這才注意到越北的身上背著個包袱，果然他開的那間房就是單純?yōu)榱耸嵯础?p> “嗯。我答應了我爹，十七歲生日后就回家，再也不能任性了?！痹奖闭f著的時候還嘆了口氣：“如果我知道生日前最后一筆生意是與你有關，我當初就不會答應我爹了?！?p> 華容看著他半玩笑半認真的模樣，忍不住笑了。
“你家是做什么的，當官的還是做生意的？”華容很是好奇越北出自什么家庭，見他如此低落，想到電視劇小說里的情節(jié)，怕是家庭情況很復雜所以郁郁不得志。
“當官的?！痹奖钡?。
“當什么官？”華容又問道。不過她想了想，就算越北說了自己也不知道官位的大小，便換了一句話問道：“有我爹官大嗎？”
越北反問道：“這京城里幾個人的官位有你爹大？”
想想也是，華容不再問了。
“今日一別，不知何時能再相見?！痹奖睈瀽灥卣f道，一臉不開心，摘下面具在手中搖來搖去。
“真是孩子氣。何必說如此喪氣話。”與越北不同，華容相信有緣自會再見。
“真的嗎？”越北的眼睛有了點光彩，將信將疑地問她：“真的嗎華容？如果我們再遇見，你會認出我嗎？”
華容笑道：“這個問題問的傻，我自問還沒臉盲到那個地步，怎么會認不出你？”
越北眼神黯淡了，頓了頓，又問道：“如果我換了個模樣呢？”
華容故做沉思，努力用一種極其莊重的語氣說道：“那我就認不出了。要靠你認出我來了?！?p> “我會認出你的?！痹奖庇靡环N極其認真的語氣說道，在華容聽來更像是一種承諾。頓時她心里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受。
“越北，今日是你生辰，應該吃面的?！?p> “吃面？你餓了嗎？”越北以為她餓了，但沒想到華容是要煮面給他吃，這使他晦暗的眸子又亮了。
“走，今晚就讓本小姐小試牛刀！”華容直接挑了一個路邊的面攤，一個年紀不大的女人正在熟練地煮面、配料、迎來送往。
“老板，借你面攤一用，我要做碗面。”華容的要求讓女人很詫異，懷疑自己聽錯了。
“小姐，您是說做面，還是吃面？”
“做面。借你面攤一用可好？”華容重復道。
“小姐，您是開玩笑嗎？您這衣著講究，長得閉月羞花的，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小姐。您別開玩笑了，我這還做生意呢。”
女人壓根不信華容的話。這大戶人家的小姐慣會跟窮人開玩笑，耽誤做生意。
“給錢！”華容也不廢話，向著越北吩咐道。
越北趕緊掏出一錠銀子給女人：“給你。這一個時辰的面攤就歸這位小姐?！?p> 華容直直地看著，不是看越北，而是看那一錠銀子。
他的錢都是以一錠沉甸甸的銀子為最小單位的嗎？
女人一見銀子，還有什么說的，當即停下手中的活并收拾干凈，給華容騰出了地方。
接下來就看華容將那面粉、鹽、水混合，利落地揉捏摔打、拉伸對折、對折拉伸，她動作飛快，面條在空中輕快地飛舞，越北從來沒想到做個面還能做出這種境界，不禁看呆住了。
“干什么呢？”轉眼間華容已經將面端上了桌，拍了拍越北的肩，笑著看著他。
越北見這面細如發(fā)絲，在碗中彎成一個好看的形狀，煞是可愛。配上翠綠的蔥花更讓人垂涎欲滴，不禁驚嘆道：“華容，這真的是你做的嗎？”
“公子，真的是小姐做的?！迸说难壑幸荒槼绨?，她從來沒見過這種做面場景，再看看旁邊自己的面，頓時自慚形穢。
越北拿起筷子就往嘴里送，華容見他那著急的模樣笑道：“等一下。”說話間她已將一個圓圓的荷包蛋送到越北的碗里，笑著說道：“好了，吃吧。加個雞蛋才圓滿嘛。生辰快樂七月半！”
越北心中一暖，咬了一口荷包蛋，外酥里嫩，齒頰留香，兩口就吃完了。他一向不喜歡吃面，但是對于這碗面卻毫無抵抗力，不僅面吃完了，連湯都喝干了，一臉意猶未盡地望著華容。
“我們已經吃過晚飯了，不宜吃太多。凡是要適可而止。”華容對他的請求視而不見，轉身收了面碗。
“老板，面攤借用完畢，我們走了。”
越北望著面攤上華容剩下的邊角料依依不舍地走了。
此時面攤瞬時炸開了鍋，食客都要吃華容的面，女人一臉愁苦地看著手里的那錠銀子搖頭。
看來快錢是不能掙的。掙了一錠銀子，砸了謀生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