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全跟著程執(zhí),與她的小學同學見面認識,她亦與自己一樣,再見,只當初識。
直到,程執(zhí)頓住腳步,不再往前,周全循著她的注視望去,曾經(jīng)欺凌過她的男同學,就在前方,與人把酒言歡。
“程執(zhí)?”那男同學回頭恰好看到,程執(zhí)不會后退,可依舊沒有勇氣往前。當看到那個男同學的臉,所有不愉快的記憶愈發(fā)清晰,程執(zhí)端著酒杯,就只是渾身僵硬的站在那。
周全不友好的看著男同學,喚著程執(zhí),“小執(zhí)?小執(zhí)?”程執(zhí)倉皇應道,“啊,周導。我……”我沒事,周全卻緊緊握住自己的手,將兩人相握的手放到程執(zhí)眼前,“小執(zhí),不要怕,記住,你現(xiàn)在不是一個人,你有我。”說完,拉著程執(zhí)氣勢凌人的走向那男同學,那男同學倒是笑著打招呼,“程執(zhí),好久不見啊,這位是……”程執(zhí)自然而然的道:“周全,我男朋友?!边@恐怕是今晚說的最多的一句話了。男同學伸出手,“周全,你好?!敝苋帐趾蟮溃澳愫?,倒是聽說過你,久仰大名啊。
”男同學疑惑,“你聽說過我,哦,是程執(zhí)跟你說過我吧?!敝苋珳匚臓栄诺狞c頭,“是的,說過你,說過你是怎樣欺凌她的,作為一個男生,欺負一個女生,把你能耐的啊?!蹦型瑢W聽出了這話中帶刺,不禁皺了皺眉頭,“這……當時年少無知,這樣,我今天當面跟程執(zhí)說聲對不起,剩下話都在酒里,程執(zhí),來。
”男同學想和程執(zhí)碰杯,程執(zhí)躲過碰杯,清冷的道:“不好意思,我不會喝酒?!眻雒嬉粫r有些尷尬,“哎呀,都是同學,有什么過不去的,來來,今天同學聚會,大家心平氣和的聊聊,給我個面子啊?!?p> 有人最后還是將幾個人一起拉到了包廂里,解決事情,程執(zhí)一時頭疼,想必,現(xiàn)在外面的人,都有人會說是她斤斤計較,拿著以前陳谷爛麻的應該事過境遷的小事拿喬,倒是無所謂,只要不人言可畏影響家人就成,小學聚會自己不想有下次。
相坐無言許久,男同學的妻子倒想插手,被男同學打發(fā)去帶孩子了,男同學感覺也有點無從說起,“程執(zhí),我……”卻見程執(zhí)倏然站起,“不好意思,我突然有些不舒服,我先回去休息了。”說完,就立馬離開,好像后面有著洪水猛獸一樣。周全看著男同學,“你看到了,這就是你,所謂的年少無知造成的影響,所有人都可以當事過境遷,哪怕于你都可以,但你覺得于她來說,就這么容易嗎。無論你當年因小執(zhí)什么樣的原因去欺凌她,這都不是小執(zhí)就此應該被你欺凌的理由,你也是有孩子的人了,不能感同身受,起碼你自己將心比心吧。
”說完,周全快步去追趕程執(zhí)。
男同學的妻子走進來,關(guān)切的問道:“都處理好了嗎?”男同學抱住妻子,問道:“將心比心,你告訴我,我該怎么去彌補呢?”妻子在門口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其實自己也沒辦法告訴自己的丈夫答案,只能像哄孩子入睡一樣,輕輕拍打著他的后背,青春是肆意張揚的,是美好的,但是年少時受的傷害,是會被銘記于心的。
——
周全打電話聯(lián)系不上程執(zhí),只能趕到酒店,確定她是否已經(jīng)回來了,找服務員刷開程執(zhí)的房間門卡,看到程執(zhí)在房間不由松了一口氣,慢慢靠近,“小執(zhí),怎么不開燈?”周全準備打開燈的手卻被攔住,“不要打開,就這樣,挺好的?!薄昂茫掖蚰愕碾娫捳f是關(guān)機了。”“不好意思,我下次關(guān)機前會發(fā)信息告訴你,我在哪里,不讓你擔心。我……只是……想靜靜。”周全心疼的抱住程執(zhí),還好,還好程執(zhí)沒有因此想保護自己,而將自己封閉起來?!爸軐В背虉?zhí)的聲音在黑暗的寂靜的房間響起,“初中同學聚會,我可以不去嗎?”周全無法回答,家人要求的,程執(zhí)極少乃至不敢跟家里說自己的想法,連對家人說一個不字都不會,亦不能,程執(zhí)知道,周全也知道,非去不可?!靶?zhí),有我在,我陪著你,我陪你一起去,我們一起面對?!?p> ——
同學聚會那里,在慶祝難得的相聚重逢,另一邊,周全陪伴著程執(zhí),不是所有的重逢都是開心的。
“小執(zhí),明天,你再陪我去你的小學學校,好不好?”
“好?!?p> ——
小學學校門口,依舊是放學時。
“他怎么來了?”程執(zhí)一臉戒備的看著男同學。
男同學瞥了一眼周全,那晚兩人加了微信,是周全聯(lián)系自己來的?!敖游液⒆踊丶??!边@也沒說錯,男同學的孩子確實在這個學校。
等了一會兒,男同學已經(jīng)有些不耐,周全看著旁邊當男同學不存在的程執(zhí),偏頭對男同學道:“你應該是第一次接孩子放學吧?”“啊,是的,接孩子要這么久嗎?”周全拉著程執(zhí),“通常來說,是不會這么久的,出校門只這一個門,現(xiàn)在,孩子應該還在學校。我們進去吧。
”男同學疑惑,“周全,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只是猜測?!?p> 一行人進入校門沒多久,男同學就看到自己的孩子正在被欺凌,“你們在干什么?”男同學趕走了那些孩子,抱住在自己懷里號啕大哭的孩子。
程執(zhí)看著眼前一幕,“周導,你早就知道?!薄靶?zhí),你不也是知道嗎?即使我不做,你也會做的?!碑吘?,當日是我們一起在校門口幫了這孩子,但是幫到底有時也得看緣分,當你在聚會那天看到這孩子,我就知道,這事,你會管到底。
——
校旁咖啡廳。
男同學攪動著咖啡,“你們早就知道?”周全兩手交握,“確切的說,是聚會那天看到你的孩子,才知道?!薄盀槭裁?”周全耐心的解答,“因為小執(zhí)和你孩子何其相似啊,都是父親常年不在身邊,怎么有勇氣有依靠去對抗外面這些傷害呢?”周全黯然垂下眼簾,母親的存在告訴孩子怎樣去愛,怎樣的堅韌不拔,父親的是給孩子依靠,告訴孩子怎樣有擔當怎樣有勇氣,成為他人依靠的存在,可事實……
事實真是諷刺啊,欺凌者與被欺凌者,欺凌者的孩子被欺凌,卻是被欺凌者所救。
男同學愧疚不已,“周全,你告訴我,我該怎么做?”他知道,對不起三個字,已是遲了,更是無用的三個字。周全冷冷的開口,“如果可以,以后小學聚會不要再邀請小執(zhí),最好,初中聚會也是,不知道以你現(xiàn)在在同學會的話語權(quán),能不能做到。”男同學怔然,“這是……”
周全繼續(xù)說道,“不再見就是最好的結(jié)局了,你也很清楚不是嗎?小執(zhí)和你們那所謂的同學情誼,在畢業(yè)的那刻起,就什么都不存在了。告訴我,你能做到嗎?”男同學誠懇的答到:“小學聚會我來解決沒問題,初中聚會我試試吧?!?p> 周全伸手,“謝謝。合作愉快!”男同學苦笑的看著這談生意的架勢,“合作愉快!程執(zhí)呢?”周全眼中帶起溫柔的笑意,“她啊,在操場,用沙子的顆粒,堆小房子呢。我也該去找我家小執(zhí)了。后會無期?!?p> 周全出了咖啡館,看到絢麗的彩虹,暗道,小執(zhí),一切都會雨過天晴的。
程執(zhí)在沙堆前玩累了,站起來,蹲太久,一下子眼前有些模糊,只看到前方,周全漸漸朝自己走來,身影逐漸清晰,身后,是跨越車水馬龍,高樓大廈的彩虹,真好。
雪行獨往
程執(zhí)和明落前期都會經(jīng)歷一些事情,發(fā)生一些改變的她們,為她們之后的相遇奠定基礎(chǔ)。 還有,男同學是不配有名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