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九章 七零八落
說罷,林姚足尖一點,想也不想的飛撲上去,等待她的卻是強弓硬弩,箭矢如雨。
墻頭之上,忽然又有二三十人齊刷刷的探出頭來。他們將弓弩搭在墻壁磚瓦之上,讓人猝不及防,始料未及。
這些人,是何時趴在墻頭,突放冷箭的呢?
林姚連番幾個跟斗,左閃右避。
李洛卻對這種閃躲沒什么興趣,直接拔劍揮舞,催動劍氣,劍鋒一轉(zhuǎn),有如圓輪,將這些箭矢盡數(shù)檔下。
林姚原本也能夠十分的輕松全身而退,但她忽覺得脖頸處,一陣鉆心的刺痛。
又是被竹葉青咬中的傷口在隱隱作痛,身子片刻的酥麻,手腳也慢了半分,竟被一直冷靜射中,傷到了肩膀。
低吟慘呼的同時,還能聽到箭頭穿過血肉時發(fā)出的悶響。
李洛快步上前,替她抵擋接連而來的箭頭。
回頭關(guān)切問道:“不要緊吧?!?p> 林姚澀然一笑,手指緊緊夾住箭身,硬生生的將箭頭拔了出來,鮮血飛濺,墜落地上,吱吱冒著濃煙。
李洛清楚的見到,林姚的瞳仁有閃爍著灼熱的光芒。
看來,每一次負(fù)傷流血,都會讓她血脈賁張,難以自控。
體內(nèi)的烈日灼心蠱毒,終于可以重見陽光,大殺四方。
林姚似乎又要變得癲狂。
李洛抬頭凝望,墻頭的弓弩手似乎已經(jīng)撤走,不再露頭,冷紫星也已不見了蹤影。
林姚和李洛意欲趁機逃離,剛剛追出院落。
金陵四落,和大批火山寺的侍衛(wèi)正手執(zhí)利刃,在門外等候。
你們幾個,這是要做什么?
馬尚峰道:升官兒是為了發(fā)財,這里有這么大一筆橫財。豈能輕易放過。
鮑不平道:這里這么熱鬧,熱鬧又怎么能少了我呢。
何寂寥跟在這二人后面,點頭應(yīng)允,手中一柄雙刃悲秋劍,一緊緊握在手中,準(zhǔn)備隨時出鞘。
馬尚峰的斬馬刀,鮑不平的流星錘。
許如生的判官筆,也已經(jīng)躍躍欲試。
金陵四落,來者不善。
林姚微微蹙眉,冷冷說道:“你們四個竟與冷紫星串通一氣,來合力對付我么。”
馬尚峰上前一步,撇了撇嘴角,冷哼一聲道:“你把我們四個耍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這筆賬好沒找你算呢?!?p> 鮑不平:“原以為你這個臭娘們兒,與皇子又一夜的魚水之歡,會提攜我們,讓我們生財有道,升官有望,誰知道這一切都是一場騙局而已。”
他們二人神色激動,滿面怒意。
只有身后的許如生,不急不躁,淡定從容。
鮑不平道:“今天,我們就要將本該屬于我們的財富奪回會。本該屬于你的罪狀,還給你。”
馬尚峰戟指怒罵道:“與風(fēng)林閣的人私通,火山寺已經(jīng)容不下你了。你若有心悔改,就先殺了旁邊的這小子。然后跟我們回去,認(rèn)罪。古大人或許會考慮放過你?!?p> 林姚瞟了李洛一眼,冷笑一聲道:“好,不過我似乎要殺得是你們。今日之事。你們?nèi)羰嵌紵o法活著回去,也就不會有人告密了。”
馬尚峰氣的須發(fā)皆張,微一擺手,厲聲斥道:“給我上!”
火山寺的侍衛(wèi)個個都是短衣襟小,打扮腳底快靴干脆利落,一身短衣襟小打扮,緊呈利落,拔刀揮劍,沖將上來。
林姚卻對他們不屑一顧。
口中嘟囔著。
“就憑你們這群酒囊飯袋!也配跟我過招?!?p> 語罷,隨即出招,震出一掌。
頃刻間,一股熱浪從掌緣翻騰而出,一股腦就把先頭上來幾人沖到在地。
林姚一鼓作氣,搶入陣仗之中,三兩下將就將他們打的落花流水。
李洛意欲上前幫襯,卻未料到,冷紫星早已在一旁靜靜等候。冷冷出招,一把利劍從暗處刺了過來。
李洛憂心林姚安危,閃避不急,被刺了一劍,鮮血滴落。
他萬沒想到,冷紫星的劍也如此之快,快若閃電。不過這也難怪了,畢竟在江湖上摸爬滾打多年,又怎么能沒兩下子呢?
李洛心中焦急,厲聲斥道:“你我的賬待會再算,識相的就先閃到一邊去!否則休怪我不客氣啦?!?p> 冷紫星先是仰頭大笑了幾聲,爾后不緊不慢的說道:“按道理,我們才是同一路人,同屬風(fēng)林閣。今日你怎么卻要幫起外人來了!”
“誰和你這敗類是一伙!風(fēng)林閣以你為恥?!?p> “風(fēng)林閣以我為恥?就算你們明知我是火山寺安插的奸細(xì),但你們卻沒有證據(jù),但這林姑娘貪贓枉法,卻是證據(jù)確鑿,人贓俱獲。足足五十萬兩,都堆在這里。”
李洛沉聲說道:“我早晚會找到證據(jù)的!你等著?!?p> 冷紫星挑眉得意,陰惻惻說道:“只可惜,知曉我身份并找到證據(jù)的人,已經(jīng)不在了?!?p> 聽了這話,李洛似乎明白了什么。
莫非殺手胡老爹的兇手,是你?
李洛沉思片刻,在抬起頭時,眼神之中充滿了燃燒的怒意!
冷紫星是有些后悔,又有些得意,但他的神色似乎已經(jīng)給了李洛一個確切的答案。
李洛心中的怒火已被點燃,他也暫且顧不得林姚的安危,手指緊緊攥著刀非劍,似乎隨時都會驟然出手,祭出殺招,瞬間割斷冷紫星的喉嚨。
再觀林姚這邊,她奪了其中一個侍衛(wèi)的佩劍,似乎殺紅了眼,風(fēng)中都伴著濃密的血腥氣息。
烈日灼心占據(jù)了她的軀體,她就像被邪魔控制了心智一般?;鹕剿碌氖绦l(wèi),根本不是林姚的對手,只有節(jié)節(jié)敗退的分兒。
林姚雖手無寸鐵,但她掌風(fēng)呼嘯,拳勢剛猛。被她一掌打中,輕者被熾熱灼傷,重者筋骨都被折斷。
馬尚峰瞧不過去,看準(zhǔn)一個空擋,手中斬馬刀,突然刺出,直戳她的背心而去。
林姚腳跟一旋,身子微側(cè),竟空手截住了這一刀。
空手接白刃,不但需要很大的勇氣,還需要很深厚的內(nèi)力。
林姚此刻,身姿若鳳舞翻飛,出招似流云飛火。
只見她中食二指緊并,猛然發(fā)力,靈虛一點,劃出一道火光。
林姚祭出這飛天旋葉指法的絕技,只是瞬間就將將這把鋒利無比的斬馬刀,斷成兩截兒了。
馬尚峰遲疑之際,林姚腳尖一點,高高躍起,一招回馬旋踢,將他重重踹到在地。
就在此時,鮑不平的流星錘也自上而下朝林姚重重砸了過來。林姚旋即轉(zhuǎn)身,匆匆閃避,反過頭來,運足勁力,朝著鮑不平,左拳右掌,接連在他胸口打了數(shù)十下,每一掌都剛?cè)岵?,每一拳都可將骨骼碎裂?p> 鮑不平口吐鮮血,毫無反擊之力,仰面朝天,躺倒在地,漸漸失去了意識,漸漸變?nèi)趿撕粑?p> 馬尚峰見到林姚招招毒辣無比,舉止如此反常,不敢上前,轉(zhuǎn)身要逃,
林姚的余光冷冷一掃,不緊不慢,右手運起冰劍寒氣。蓄力一推,冰寒刺骨的寒意彌漫周遭。
再瞧馬尚峰,被這冰見寒云掌完全擊中,身子前傾,撲倒在地,胡須結(jié)了一層薄薄的冰霜,匍匐在地,不再動彈了。
金陵四落,林姚獨自一人,轉(zhuǎn)眼之間,已敗其二。只有何寂寥和許如生還未出手。
他們二人對望一眼,也不敢輕舉妄動。
何寂寥平日處事冷靜,這下卻不再淡定。
反腕拔劍,猛然刺出,一股凄婉哀傷之意,油然而出。
不愧叫作悲秋一刺,在林姚眼中,這樣的劍法比馬尚峰和鮑不平那兩個莽夫要高明得多,值得與之一戰(zhàn)。
林姚本來并不精通于劍法,對精妙的劍法更是推崇備至,佩服非常。
何寂寥劍鋒舞動,劍氣回旋而出,眼看就要得手,直逼林姚的喉嚨。
怎奈林姚又在關(guān)鍵一招上,壓了他一頭。劍法處于下風(fēng),皓腕一番,袍袖一揚,隨即使出一招鳳舞驚鴻。真力激蕩,翻騰的熱浪將他的劍招打得沖擊四散,沒了準(zhǔn)頭。
一名劍客,手中劍招的穩(wěn)準(zhǔn)狠,極為關(guān)鍵,失了哪一點都會威力驟減。
林姚見他亂了章法,抓住時機,揮劍橫抹。
一抹青光閃過,何寂寥的胸口處就多了一道致命的傷痕,鮮血飛濺,躺倒地面。
許如生見此場景,依舊淡然,默不作聲,只是抖了抖衣衫,緊握著手上那根判官筆,鎮(zhèn)定自若站在林姚的面前。
林姚盯著許如生,秀眉微蹙,凝視片刻,沉沉思量。
冷紫星與李洛激斗正酣,已略略處在下風(fēng),見到林姚這般神勇,有些出乎意料,便高聲喝道:“林姚,你若還想見到你姨娘,就乖乖束手就擒,跟我們回去?!?p> 林姚聽了這話,回過頭來,隨即罷手,心緒平復(fù),漸漸冷靜下來。
“你要怎樣?”
冷紫星見到這招倒也奏效,“你想見到你的姨娘。就替我殺了這小子!你就還是火山寺的人!”
林姚望著李洛,無語凝噎,欲言欲止,最終輕聲嘆了口氣。
冷紫星道:“你不愿意?”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