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莉亞站在北城的廣場上,望著已經整裝待發(fā)的北城軍隊。她皺著眉。如果不是哥哥命令雅克管著自己,不讓她回王城,那么現在領隊的肯定是她。
卡茲頓牽著馬,來到了菲莉亞的身邊。他的臉上,掛著慈祥的笑容。
“卡茲頓將軍?!狈评騺喯蜃呦蜃约旱目ㄆ濐D點頭示意。
“菲莉亞殿下?!笨ㄆ濐D也向菲莉亞點了點頭,“老臣這次出兵,只帶走北城三分之二的士兵。而且剩下的都是,對殿下忠心耿耿的人。殿下可以放心留在北城。”
卡茲頓眼神中流露出的慈愛,讓菲莉亞看不懂。為什么就過了幾天,卡茲頓對自己的態(tài)度會變得這么和藹可親,雖然之前卡茲頓對自己也是很好的。
菲莉亞抿了抿嘴,“我知道了。感謝將軍能夠支援我哥哥?!彼蚩ㄆ濐D道謝。
卡茲頓稍稍愣了下,隨后,他重新笑了起來,并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只手鐲。“殿下,這本來是老臣送給自己女兒的禮物。但是,她沒有福分戴著。我想把它送給殿下。”
“唉?不,不用吧。我可不能要這么貴重的禮物?!狈评騺喯胍亟^,但在看清手鐲的樣子后,她愣在了原地。那……不是母親之前戴著的手鐲嗎?
“害。這也不是什么貴重的東西。只是這是老臣親手做的,所以對于老臣來說,意義重大?!笨ㄆ濐D垂眼看著手中手鐲,并輕柔的撫摸著手鐲上不算精美的花紋。
“你說……這是送給你女兒的禮物?”菲莉亞皺眉看著那個她熟悉的手鐲。卡茲頓的女兒?我的母親?
“啊,是啊?!笨ㄆ濐D點了點頭,“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它了。但沒想到,科羅威殿下把它還給了我?!?p> “哥哥還你的?那你……”菲莉亞剛想說什么,就被一名士兵打斷了。
士兵來到卡茲頓身邊,報告道:“將軍,時候差不多了,我們該出發(fā)了?!?p> “嗯?!笨ㄆ濐D向士兵點了點頭,然后轉頭看向菲莉亞,并把手鐲放在了菲莉亞的手里,“那么,菲莉亞殿下,老臣該走了。請殿下一定要保重!愿光明神祝福你!”說完,卡茲頓翻身躍上馬背。不等菲莉亞說話,就騎馬奔向北城城外。
“等一下!”菲莉亞緊緊地捏著手里的手鐲,向卡茲頓離開的方向奔去,“等一下?。⊥夤?!”
菲莉亞聲嘶力竭的沖已經遠去的卡茲頓喊道,隨后跪在了雪地上。她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到,卡茲頓居然是自己的外公,是自己在這世上唯二的親人。
她小心翼翼的攤開手掌,看著手中躺著的手鐲。菲莉亞對這個手鐲的影響很深,因為母親每天都會將這個手鐲擦拭一遍。母親死后,菲莉亞就再也沒見過了。沒想到,手鐲一直在哥哥那里。難道科羅威從一開始就知道卡茲頓是兄妹倆的外公了嗎?為什么哥哥不告訴自己?
菲莉亞越想越傷心,越想越不甘。自己不能就這樣待在北城,不能就這樣看著自己的親人一個個的離開自己。
特洛伊萬萬沒有想到,貴為王后的自己,如今鋃鐺入獄。她環(huán)顧著四周,全是石磚的地牢墻壁,不禁笑出了聲。
“咔嚓!”地牢的大門被推開了,科羅威不緊不慢的走下了通往地牢的階梯。
“你還有臉來,科羅威?!碧芈逡撂а劭聪蛳蜃约鹤邅淼目屏_威。
“我只是奉父王之命,來確認特洛伊陛下是否安好?!笨屏_威一本正經的回答道。
“我是否安好?”特洛伊將臉瞥向一邊,并冷笑了下,“呵!”接著,她抬頭看向科羅威,“告訴我,這一切也都是你的計劃。”
科羅威居高臨下的看著牢獄中的特洛伊,面無表情的回答道:“是我的安排。是我讓現在的王后受群臣的謾罵、民眾的唾棄。”
“謾罵,唾棄。”特洛伊勾了下嘴角,“那些下等的家伙,怎么會知道我這種權貴的想法?!?p> “所以,王后的想法就是委身于南城城主。”科羅威的話像針一樣刺在了特洛伊的心口。
“委身?”特洛伊瞪向科羅威,“本王后才不會委身于誰!只有讓我利用的人!”
“利用嘛。”科羅威看向一旁,“的確…都是利用……”他輕聲說道。
“你是,怎么知道,我和瓦里克的事的?”特洛伊在短暫的沉默后,問道。
“你覺得是誰?”科羅威反問道。
“芙梅嗎?”特洛伊說出了心中的人選,“還是說是另一個阿勃勒家的人?”
科羅威斜眼看了看特洛伊后,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轉身,抬腳,踏上了地牢的臺階。
“好吧。”特洛伊沒有等到科羅威的答案,但是科羅威的表現已經很明顯了。她表現出趾高氣揚的樣子,沖科羅威的背影大聲說道:“科羅威,你別得意的太早!本王后絕對不會放過你的!只要我不死,你就別想坐上那個王位!”
科羅威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地牢的大門。
深晚,王城內的居民拖著依舊惶惶不安的心情,進入了夢鄉(xiāng)。通往王宮的石板路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小巧的身影。她慢悠悠的走在無人的石板路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
當她走過一個街區(qū)時,被夜晚巡邏的衛(wèi)兵發(fā)現了。
“喂,這么晚了。你怎么還在這兒走?還穿著一身黑?給我把臉露出來!”領頭的衛(wèi)兵上前,并伸手想要摘下她的兜帽。
一陣寒光閃過,領頭的衛(wèi)兵還沒有反應過來,他的腦袋已經離開了他的脖子。腦袋帶著鮮血,在月光下,劃出一條紅色的弧線。隨即,領頭衛(wèi)兵的身子向后傾倒,無力的摔在地上。
其他的衛(wèi)兵都大驚失色。等他們反應過來,要將那個人逮捕的時候,又是一陣寒光閃過。其他的衛(wèi)兵像是失去了提線的木偶,瞬間無力的倒在了地上。
而那個嬌小的身影,在打了一個哈欠,繼續(xù)慢慢地走在石板路上。等她來到王宮的高墻旁時,已經快凌晨了。
特洛伊在陰冷的地牢里,度過了她這一生最簡陋的一晚。地牢中,沒有床,沒有被褥。她只能靠著陰濕的墻壁上,勉強打著瞌睡。這簡直就是我,特洛伊.溫斯特一生的恥辱!她憤恨的在心中想著。
突然,地牢的大門外,傳來了人倒在地上的聲音。不久,大門從外被人緩緩地打開了。
因為響動,特洛伊疲憊的抬頭看向大門口。只見,從大門口走進來穿著黑色斗篷的人。她的身材嬌小,但是走起路來并不是輕盈的,而是緩慢的。
特洛伊看著那人走下階梯,慢步到自己的鐵牢前。
“你是誰?”特洛伊低聲問道。
“喵~”那人并沒有回答特洛伊的問題,而是先打了個哈欠。在她伸完懶腰后,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喵~你…就是…被關的…王后嗎?”她說話的語速和她走路的速度一樣緩慢。
在來者抬頭看向自己后,特洛伊看清了她的眼睛。那不是一雙獸族才會有的金色瞳眸。
“你是…獸族?”特洛伊想起了瓦里克向自己描述的獸族眼睛。那是一雙據說和龍族一模一樣的金色眼睛。
“喵?”來者歪了歪腦袋。隨后,又點了點頭,“是的。小白…是獸族。”說著,她抬手摘掉了兜帽。隨即,她露出了她白色的短發(fā),以及一雙長在頭頂的白色貓耳。
“你是來救我的?”
“喵?!弊苑Q小白的獸族緩緩的點了點頭,“我的國王…讓我…來…救你…出去?!?p> “那你……再為我做件事?!碧芈逡炼⒅“椎慕鹕劬?,說道:“幫我,把科羅威給殺了!”
“一天…只做…一件事。”小白聽了特洛伊的話后,慢慢地搖著頭說。
“什么?”特洛伊沒有明白小白說的意思。
“一天!只做…一件事!”小白又重復了一遍,然后她伸出雙手,分別豎起了食指,對特洛伊比劃著說道:“就是…說,要么…救你,要么…殺人。”
“什么???”特洛伊明白了小白的意思。就是要她二選一唄?!澳俏乙闳⑷?!”
“喵~”小白先是伸了個懶腰,然后搖了搖她的兩個食指,“不行?!彼龜嗳坏木芙^,讓特洛伊不明所以。
“為什么?!你不是讓我二選一嗎?”特洛伊急了,她沖那個獸族喊道。
“喵?什么…二選一?”小白被特洛伊的話搞糊涂了,“小白…可從來…沒…說過…什么…二選一哦。”說著,她抬手一劃。用鐵制成的欄桿,就這樣被攔腰劃斷了。
小白歪頭看向特洛伊,“小白…的任務…只有…一個,那就是…把你…帶出去。其他的,小白…不會…去做,也…不愿…去做。”
小白眼中透露出危險的光芒,讓特洛伊不得不點頭,聽從小白的意思。
“那…太好…了。我們…走吧?!毙“仔χ[起眼睛。
特洛伊站起身,提起她繁復的長裙,小心翼翼地跨過有著鋒利切邊的鐵欄桿。然后,跟在小白的身后,走出了地牢。
一路上,都是死相慘狀的衛(wèi)兵。特洛伊提著裙子,嫌棄的走在血泊中。她那黑色的中幫小羊皮靴,沾滿了濺起的血污,讓特洛伊心里十分的難受。
終于,走出了王宮,此時的天空已經有些朦朦亮了。
特洛伊焦急的對身邊的小白說道:“快點!天快亮了!”
“喵~”而小白則又伸了個懶腰,“別急。看…那兒”她朝城墻邊樹叢里指了指。
特洛伊才看到,樹叢里藏著一匹馬,還有一個人。
“王后陛下?!蹦莻€藏在樹叢中的人,向特洛伊行禮。
“伊利亞!”特洛伊看清了那人后,急忙走過去。
“王后陛下,快上馬吧?!币晾麃唽μ芈逡琳f道。
“你呢?”特洛伊問道,“和我一起走吧。”特洛伊很是感動。伊利亞果然沒有辜負自己。
“沒事的,王后陛下。”伊利亞搖了搖頭,“科羅威殿下已經將您的奴仆都軟禁了起來,我是偷偷逃出來的。而且,奴婢無能,只能帶出一匹馬。所以,陛下,您先快走吧。”
“有人…”一旁的小白轉過身,看向出現在她們背后的巡邏兵。
“你們………”還沒等巡邏的士兵說話,他們就已經頭身分離,倒在了地上。
“啊!”伊利亞被漫天灑落的鮮血嚇得發(fā)出了尖叫,而特洛伊則冷靜的看著倒地身亡的士兵。
伊利亞瑟瑟發(fā)抖的拉著特洛伊的袖口,并用她顫抖著的聲音,說道:“陛下……請…陛下…快…快…走吧!”
特洛伊沒再說話。她點了點頭,跨上了馬背。坐在了小白的身后。
“噠噠噠噠!”馬飛快的奔向王城的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