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殊死一搏了,不成功,那就去成仁吧。
歐陽旭,理工大學(xué)物理系的講師,和他同屆的女同事已經(jīng)被評上副教授了。
他之所以晉級如此之慢,不是因為能力不行,要怪,只怪他是個男兒身,掌管學(xué)院晉升通道的劉院長,是個只饞女教師身子的老板。這么多年,學(xué)院里騎著劉院長一路高升的女教師可不少。
還可以稱得上幸運的事是,劉老板嘴饞但腦子不蠢,把參與量子精英計劃的機會給了歐陽旭。畢竟劉院長需要業(yè)績,要不他的校長之路就封死了。
只可惜,歐陽旭的實驗遲遲沒有進展。用劉老板的話說,“你把臉都丟到量子世界去了!”
歐陽旭活動了下筋骨,搓了搓手心,又向手心吹了口仙氣,嘴里念念叨叨的。
“歐陽,有完沒完了?”,另一個實驗員受不了了。
“干他的!”,歐陽旭一咬牙,按下了粒子加速器的按鈕。
幾秒鐘后,歐陽旭一陣耳鳴,接著天旋地轉(zhuǎn),很快便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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夾雜著濃煙的空氣吸進鼻子,刺的鼻腔又酸又痛。惺澀粘稠的痰卡在干澀的嗓子上,怎么也咽不下去,一口氣憋的歐陽旭從昏迷中蘇醒過來。
歐陽旭正歪坐在車上,安全氣囊已經(jīng)彈射了出來,臉被安全氣囊拍的陣陣劇痛,后腦勺也像是被鈍器擊打過一樣。
他的耳朵好像經(jīng)歷了一場爆破,暫時只能聽到蜂鳴的聲音。
一眼望去,街上全是撞的橫七豎八、七零八落的車輛,還有驚慌四散的人群。
“我擦!實驗這么失敗嗎?把城市都毀了!”,歐陽旭輕輕仰頭,倚靠在椅背上,試圖回憶,自己是怎么把事情搞砸的。
耳朵里的蜂鳴聲漸漸消去,他輕觸劇痛的的臉,“誒呀————嘶———還是主動點兒,自己辭職吧,顯得我血氣方剛?!?p> 歐陽旭左手摸索著褲兜尋找手機,右手按開了安全帶的按鈕,解放上半身。
這時,有個穿著迷彩服,抱著嬰兒的年輕女人急促的捶打歐陽旭的車窗。
歐陽旭按開車窗,沒等他開口女人先催促的說,“壓路機沖過來了,趕緊跑?。?!”,女人說完就匆忙的跑向馬路,不時的用自己的夾克衫小心的遮擋住嬰兒的頭和臉。
歐陽旭檢查了一下后視鏡,“我去!”,趕緊拉開車門追趕著女人的方向跑去。
剛跑到人行道上,歐陽旭經(jīng)歷了人生中最震撼的一幕。
兩個糾纏在一起的人從身旁的高樓上跌落下來,正砸在歐陽旭眼前的水泥地上,血水“噗呲”濺了他一身。
他們血肉模糊,但依舊像蹦到岸上的鯉魚一樣,生龍活虎的在地上相互扭打,還不住的叫喊著,“我的,給我!”
歐陽旭仔細一看,這哥倆搶的,居然是一代薯片!看得他也肚子一陣饑餓。
“這也太拼了吧!”,歐陽旭看呆了。
除了歐陽旭,沒有人為這兩個血肉模糊的人駐足,只是自顧的四處逃竄。
“傻愣在那里做什么?!等死嗎?”,迷彩服女人在遠處高喊。
歐陽旭依依不舍的離開了那里,向女人的方向跑去,“發(fā)生了什么事?”
“全國一級戒備,懷疑是病毒爆發(fā)?!?p> 病毒?不是......不是我干的?。W陽旭竟然有些開心。
他們深扎幾條小巷子,人越來越少,又折進一個胡同,便了無人煙了,胡同的盡頭有個牌子,“向日倉買”。
倉買里已經(jīng)沒有人看管,兩人先拉下了卷簾門,牢牢的上了鎖。
倉買沒有窗戶,電燈壞掉了,歐陽旭拿手機照亮,女人則把孩子塞到他的懷里,找了幾根蠟燭點燃。
“沒有窗戶,食物充足,躲避災(zāi)難的好場所,完美。”,女人從貨架子上拿了一塊巧克力,啃了起來。
歐陽旭翻看起朋友圈,很多人都在分享血腥混亂的照片。
新聞沒有說是粒子對撞造成的,但對于具體原因,也只說些煽情和雞血的廢話,沒有做出任何有營養(yǎng)的解釋。
“哼,媒體越來越不中用?!保死湫Φ?。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早上主街出了連環(huán)車禍,后來看到幾個血呼啦的人,我以為是車禍造成的,結(jié)果越來越多,很多皮都掉干凈了。開始我以為只發(fā)生在主街,可口來才發(fā)現(xiàn),全市、全國、全世界都亂套了。但是新聞你也看了,官方?jīng)]啥解釋。”
“孩子的父親呢?”,孩子還在歐陽旭的懷里。
“不是我的孩子,街上撿的,估計他父母出事了,不然誰會忍心把孩子就那樣仍在街上?!?p> 歐陽旭打量了一下女人,二十七八歲的樣子,梳著馬尾,著一套迷彩服,臉精瘦,膚色黝黑,身材很健壯。
“我是理工大學(xué)的老師,我叫歐陽旭?!?p> “自由職業(yè)者,愛好登山、極限生存和科幻小說,我叫郭峰。”
“剛剛謝謝你啊?!?p> “客氣。”
郭峰的話音剛落,嬰兒好似是知道安全了一樣,忽然放任的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