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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兩方各自安好

南北兩方,各自安好(二)

南北兩方各自安好 千姿歡 3742 2020-08-07 16:56:48

  十七八歲的你,是眾多女孩心儀的對象。而我和宋遠陽成了最大的受益者,那些鐘情于你的女孩每天都會送各種各樣的零食來賄賂我和宋遠陽,因為我不想讓你看見那些情書,我就拿零食換宋遠陽手里的情書,導致十歲的宋遠陽成了一個小胖子。

  有時候,宋遠陽問我為什么這些情書不能給你看時,我都會義正嚴辭的告訴他:“是因為哥哥要努力學習,他現(xiàn)在是考大學的關鍵期,不能讓這些事影響了哥哥的學習?!?p>  而后來,我才得知宋遠陽變成小胖子也有你的責任,因為你把男生讓宋遠陽轉交寫給我的情書也用零食換走了,而你給宋遠陽的理由同我給宋遠陽的理由一模一樣。

  我那時還很疑惑,我的行情也不至于那么差吧,活了十六年,連封情書都收不到,就連宋遠陽那個小屁孩都收到情書了,那時我對我自己的長相產生了嚴重的懷疑和不自信。

  那段時間,新聞上經常有女孩單獨走夜路被跟蹤事件,宋爸爸和媽媽擔心我的安全,便讓我每天下晚自習的時候等你回家,每次我在你教室外等你時,你同學總是會開玩笑說:宋朝陽,你的小太陽來照耀你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你告訴我說:以后你要去外面上學了,沒有你在身邊保護我了,不要隨便和別的男生接觸。

  你說作為宋家的女孩,不能輕易讓那些男孩得手,得經歷考驗,你拍了拍我的頭,溫柔的說道:宋舒陽,你是我的小太陽。

  我突然抱住了你,我感覺到你的身體一愣,猛然僵住,只是拍了拍我,說道:宋舒陽是宋朝陽此生唯一的小太陽。

  我只是緊緊的抱住你,貪婪的聞著你身上的味道,宋朝陽,我真的好想告訴你,我不知道什么是心動,什么是喜歡,但我只要看過你那好看的眉眼,看過你那溫柔的笑,好似萬水千山我也早已踏遍。我想告訴你,我想成為你心底的那個女孩,可我最終還是什么都沒有說,因為時機還沒成熟。

  你說你會報考北方的大學,你會在北方等我,到時候你會帶我去看雪,看冰雕,看北方的銀裝素裹,我們倆會在漫天大雪的夜晚看北方的夜空。

  我說:好,你一定要等我。

  你微笑的點了點頭,肯定的答道:我一定會等你。

  我們的眼神中都只有彼此,那一刻宋朝陽不是宋舒陽的哥哥,宋舒陽也不是宋朝陽的妹妹。

  我們對未來充滿了暢想,可暢想被現(xiàn)實照進時,卻深感無力。

  當你填報志愿時,你說你要報考哈爾濱工業(yè)大學,宋爸爸的表情由晴轉陰,而宋奶奶明確告訴你,不許填報任何一所北方大學。

  你大聲質問宋奶奶:“憑什么不允許,我的人生我要自己做主,我要自己選擇,你們憑什么操縱我的人生。”

  而宋奶奶非常強硬的說道:你如果硬是要一意孤行的話,就不要叫我奶奶。

  你反駁回去說:如果我自己的人生我自己選擇不了,我就不是宋朝陽,哈爾濱工業(yè)大學我報定了。

  宋奶奶很生氣,說道:“你是不是想去找你媽,你媽不要你了,你還去找她干什么!”

  你說:“是你們不讓我去找她的,她是我媽,我要去問她為什么要拋下我和遠陽?!?p>  那天的商談是以你的摔門而出作為結尾的,而家里也是烏云密布的。

  那也是我第一次見你用那么強硬的態(tài)度和宋奶奶進行反抗。畢竟,宋奶奶從小就最疼你,宋爸爸揍你的時候,永遠都是宋奶奶把你護在身后,宋爸爸工作忙的時候都是宋奶奶在照顧你。你和我說過,宋奶奶是你最愛的親人。

  而在你出去后,宋奶奶怕你做傻事,也跟著你出去了。宋爸爸攔著宋奶奶說:太晚了,老人家出去也不方便,朝陽那么大了,不會出什么事的。

  或許在老人家就是這樣的,在老人眼里,孩子永遠是孩子,永遠會讓大人擔心。宋奶奶就這樣急怱怱的出來找你,而宋爸爸也擔心,就和宋奶奶一起出來了。

  可是,有時候生命就是如此脆弱和無常,在去找你的路上,宋奶奶突發(fā)腦溢血,被送往醫(yī)院搶救。

  我和媽媽聽到消息后立馬趕往醫(yī)院,我看到你一個人坐在長椅旁的地上,雙手插進頭發(fā)里,我第一次見到那樣的你,眼神中充滿了痛苦和無助,手緊緊的糾住頭發(fā),眼睛死死的盯著“急救中”三個亮起來的大字,當急救中這三個字熄滅時,你立馬站起來,看到醫(yī)生連問怎么樣了。

  可醫(yī)生的回答是如此的殘酷,直擊你的心臟,“我們已經盡力了,患者在送往醫(yī)院的過程中已經停止了心跳,請節(jié)哀?!?p>  你不相信,嘴里喃喃道:不可能的,不會的,她今天早上還說給我做椰子燉雞湯的,她今天早上還拉著我的手,笑著對我說,我長大了,她會長命百歲的,她會看著我結婚生子的。

  你激動的扯著醫(yī)生衣服上的領子,罵他是庸醫(yī),看見你如此不理智,最后,是宋爸爸沖過來打了你一拳,媽媽沖過去拉著宋爸爸,而我過去扶住你,宋爸爸大聲呵斥道:宋朝陽,你是不想讓你奶奶安安生生的走嗎?

  你頓時就安靜了,整個人都無力的靠在墻上。

  宋爸爸對醫(yī)生道歉,說:“劉醫(yī)生,麻煩你了?!?p>  而劉醫(yī)生拍了拍宋爸爸的肩膀,安慰道:“宋醫(yī)生,節(jié)哀?!?p>  宋爸爸悲痛的點了點頭,我第一次見宋爸爸那么無助,眼眶泛紅,宋爸爸抱著媽媽,語氣傷心的說道:芬芳,我沒有媽媽了。而媽媽只是安慰的拍了拍宋爸爸的背,安慰道:宋唐,會過去的,你還有我呢,我會陪著你的。

  或許,這就是愛情最美的樣子,在你最無助的時候,還會有人跟你說:你還有我,我會陪著你的。

  宋爸爸只是頹廢了一會兒,或許做醫(yī)生的都看慣了生死,都知道逝者難追,而活著的要為死去的人振作。

  媽媽讓我照顧的你,她要和宋爸爸準備宋奶奶的后事,就是這樣一個平淡的晚上,我們失去了一個至親。

  我看著站在空曠冷清的醫(yī)院過道里的你,那時的你像是一幅沒有靈魂的軀殼,木然,毫無生氣,我不喜歡看見這樣的你。

  我拉起你冰冷的手,說道:“哥,我們回家,好嗎?”

  你突然甩開我的手,不停的說:是我害死奶奶的,如果我不和奶奶吵架,如果不是我一意孤行的硬是要報北方的大學,如果不是我一心想要去找那個無情拋下我和遠陽的女人,奶奶就不會突發(fā)腦溢血,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害死奶奶的,是我,我是一個罪人,是我的錯。

  你一直都在自責的重復這句話,我從未見過如此脆弱的你,因為你在我眼里是超級無敵的奧特曼。我抱住你,試圖給你力量。

  我抱住你,和你說:“這不是你的錯,這是個意外,我們誰都無法預料,也無法阻止這個意外的發(fā)生,我們都不希望看到奶奶離世?!?p>  可你仍執(zhí)拗的認為這一切都是你的錯,是你害死奶奶的。

  那是我第一次朝你大吼:“宋朝陽,你清醒點,你這是在干什么,想讓奶奶去天國前也不放心你嗎,你想讓奶奶在天國還為你擔心嗎?我知道你很自責,可奶奶已經走了,奶奶那么疼你,她不會怪你的。宋爸爸也失去了媽媽,他的悲痛不比你輕半分,可為了讓奶奶走的安心,他得振作,宋朝陽,你也要振作?!?p>  你緊緊的抱住我,把我勒的喘不過氣來,用極其沙啞的嗓音說道:“宋舒陽,奶奶走了,媽媽也不要我了,我只有你了,你一定不能離開我?!?p>  我說:好,只要你不離開我,我這輩子也不會離開你,就算你不要我了,我也會一直跟在你身邊。

  后來,才知道承諾是這個世界上最沒有用的東西。

  八月五號,奶奶的葬禮結束,待人群散后,你在奶奶的墓前佇立良久,沉默不語,而我就站在你身后,看著你哀痛的背影,我沒有上前打擾你和奶奶。我知道,你在和奶奶做最后的告別,而我也在心里和奶奶告別,我告訴奶奶,我會照顧好宋朝陽的,奶奶,愿你安息!

  逝者已走,可活著的人還得繼續(xù)生活。

  八月三十一號,你準備去大學報道,當然,你沒有報考北方的大學,而是選擇了中山大學,你說這樣你能離奶奶近點,就像奶奶還在你身邊一樣。

  我知道奶奶對你而言有多重要,所以我也閉口不提“北方”二字,只是為了不讓你傷心。

  你讓我努力,以后可以報北方的學校,去看雪,看真正的雪花飄揚。

  我只是點了點頭,可是沒有你陪著我,我去哪里都無所謂,有你的地方,才是我真正想去的地方。

  你臨走前的那個晚上,我送了一個好大的奧特曼模型給你,而奧特曼的脖子上還掛了一個小太陽,有點不倫不類。

  你驚訝的問我:送你這個做什么?

  我告訴你說:你就是我心里的奧特曼,幫我打怪獸的奧特曼,我心里的宇宙英雄,現(xiàn)在宇宙英雄要走了,那宇宙英雄就要好好保護自己,而小太陽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你笑著說,我真幼稚,像個沒長大的孩子。

  我把我手里小型的奧特曼給你看,就算大奧特曼不在我身邊了,可小奧特曼還在守護著我。

  你揉了揉我的頭,輕笑的說了句“傻Y頭。”然后抱住我,十八歲的你個子長的真高,比我高出了整整一個頭,我將頭靠在你的心臟處,聽著你強有力的心跳,心里卻無比的寧靜。

  你叮囑我讓我好好照顧自己,努力學習,不要和別的男生跑了。

  我被你老媽子似的絮絮叨叨的語氣給逗笑了,我說:那你也不能和別的女孩跑了。

  你略微思索一下,那可不一定,大學里有那么多優(yōu)秀漂色的女孩,保不其我就跟著別人走了。

  我很生氣的說道:你敢!

  你說我像個小潑婦,宋朝陽,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就算變成我自己討厭的模樣,我也認了。

  九月一號,你走了,奔向了屬于你前方未知的旅程,而我也開始了我緊鑼密鼓的題海生涯。宋遠陽在你離開后,由于宋爸爸和媽媽嫌棄他太胖了,勒令減肥。而我的高中生活也平淡無奇,除了學習還是學習,每次在我撐不下去了的時候,就看看那個小奧特曼,再想想你,再難我也撐的過去。

  在這期間你也曾回來過,可也只有匆匆?guī)滋欤抑滥愫苊?,忙著做研究,忙著和教授去做考查,忙著做各種事,而我也在非常努力的靠近你,終于,我也熬過了最難熬的兩年。

  媽媽一直以為我會考不上一個好大學,都幫我找好學校準備再復讀一年了,誰知道,我考上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芍挥形易约褐?,我付出了多大的努力,而這一切的動力都來源于你。

  終于,在填志愿那天,我毫不猶豫的選擇了中山大學,因為那里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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