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jīng)想了很久了,沈宜言?!?p> 元祁仰頭看著沈宜言,這樣的光線下,她其實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她還是想要看著他說。
想要跟他長久待在一塊,這一個念頭,每當(dāng)跟他相處一次,每當(dāng)分開后再次見到,都會不斷的在她腦海中冒出來。
想要緊緊的抓住他的手不再分開,想要固定下他們兩個人的關(guān)系,用他們的感情,用世俗的眼光都確定下來……
即使將來都是一個人,即使風(fēng)險都要一個人承擔(dān),即使現(xiàn)在相處的時間太短,即使他現(xiàn)在還不相信她……
可跟沈宜言在一起,她原本的計劃完全都不用不上,她沖動又急切卻不后悔。
讓她后悔的時候就只有沒能更進一步。
今天在看到沈宜言光禿禿的手指的時候,她真的萬分后悔他們兩個人的關(guān)系沒能早些公之于眾。
“我們兩個像你弟弟一家這樣生活,像大叔跟大嬸那樣好不好?”
元祁等不到沈宜言回答,她也不氣餒。
在他面前,她已經(jīng)算是被拒絕過很多次了,他到現(xiàn)在也是很堅定的保持著距離,現(xiàn)在她說得這么突然,他反應(yīng)不過來也沒有什么奇怪的。
元祁還在繼續(xù)說著。
即使聽不到回應(yīng),她也愿意把這當(dāng)成一場夢,在夢里說自己的心愿不是再正常不過?
“我們兩個可能沒辦法像大叔跟大嬸這樣一直廝守著……我在安洛,你在遂安,不過正常情況下,我周六、周日、寒暑假都有時間,離遂安只有一個小時多一點的車程,這是我目前能夠找到的最清閑又離你最近的工作了……”
元祁說著就又把臉湊到了沈宜言衣服邊,外面實在太冷了,就站了這么一會兒,她的臉都凍得有些發(fā)麻了。
她一動,沈宜言就更加緊張,不過等她貼了過來,隔著衣服也能感覺到她冰涼的臉頰,他才明白過來。
他自己披了羽絨服出來,帽子是戴著的,這會兒倒比她要好受得多。
沈宜言心思偏移了一分,不由抬手攏了攏衣服,將她往懷里帶了兩分。
雖然依舊沒有回應(yīng)她,但是這樣體貼的動作就足以支撐她將自己的這些想法繼續(xù)說下去了。
元祁抿了抿嘴唇,輕輕嘆了一口氣,
“我沒辦法閑下來,以后也不可能全職待在家里……還會經(jīng)常出差,因為單身太久了,朋友也遠比別人要多,維持關(guān)系也需要時間跟精力……雖然一個人過也可以很豐富,但是我也沒想真的一個人過,沒有父母可以回去看望,也沒有兄弟姐妹,親戚……關(guān)系也太復(fù)雜了……我想要有一個自己的家,卻又希望另一半最好跟我差不多情況……我雖然也可以跟長輩們相處,但是一旦成家可能就不是我能處理好得了……”
“我,其實這些年也相親過,朋友們也沒有斷了給我介紹對象的念頭……”
元祁察覺到沈宜言突然又開始僵硬起來,她不由輕笑了一聲,“我還以為你不在乎呢?!?p> 沈宜言不自在地把目光從元祁身上又移回天空。
他怎么可能不在意?
就算不確定自己能不能給予她幸福,也想在擁有的時候追求長久,他明明貪婪得不得了……他明明也知道元祁有眾多的追求者,在她昏迷期間向她示好,在她的私人平臺里留言的更是不在少數(shù)。
但是跟她在一起的這段時間里,他從來沒有再想過這些事,甚至也沒有怎么從元祁的社交平臺再發(fā)現(xiàn)那些示好的信息。
他一面想著只要她肯過來就行,一面卻從來沒有想過她會離開……
這何嘗不是因為他自己也知道她是認真的。
所以,他到底在擔(dān)心什么?
元祁沒抬頭去看沈宜言,也沒打算再講下去,她也不是想著讓他吃醋。
那些人,朋友給她介紹的大多還是很好相處,她和其中的一些現(xiàn)在還是很好的朋友。
如果沈宜言現(xiàn)在愿意讓她真正公開的話,那她現(xiàn)在也會少上些許煩惱。
只是通過自己的朋友傳還遠遠不夠。
“今天已經(jīng)是元旦了,是新年的第一天,我會每天都向你求婚的……”
元祁看了一眼手表,笑著仰頭對沈宜言說。
“我們兩個人的情況,彼此都熟悉,應(yīng)該也不會再遇到另一個人能讓我們再坦白自己那些年的處境……我一直也都相信,如果不了解我的過去是不可能真正接受現(xiàn)在的我……”
“我也不知道,我對于你來說到底算不算是最好的選擇,你看我又要出差,又要在外地,就算結(jié)婚了,也不能一直待在你身邊,不會每天照顧你,就算到了周六日寒暑假,可能學(xué)校還會有其他的安排……和我這樣的人結(jié)婚,可能結(jié)婚了也跟現(xiàn)在沒有什么區(qū)別……”
元祁輕輕嘆了一口氣,“一直以來都是你在默默付出,我也沒能為你做什么,以前是這樣,現(xiàn)在也是這樣……”
“我有的時候恨不得你立刻就答應(yīng)我,有的時候又覺得你這樣才對……”
沈宜言不自覺抬手,卻又不知要落到哪里好。
他不想聽她這樣說,更不想聽到她嘆氣,不想見到她這樣不自信的樣子。
可偏偏她的意思是求婚不自信,難道他要告訴她他非常愿意,讓她自信起來嗎?
一開始沒能說出話來,到后面沉默下來就更加接不上去,沈宜言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的沉默,讓元祁放棄了,她竟然也沉默下來了。
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就這樣靜靜站在冬夜里。
他的臉也冰得開始刺疼起來,手腳也凍得有些發(fā)僵,可是因為緊緊抱著她,懷里倒是暖著的,心里卻更是滾燙。
沈宜言心里在劇烈掙扎著。
他原先可以這樣站那里不動,是因為他不覺得自己是元祁喜歡的人,更不覺得他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可是元祁想要一個跟她一樣沒什么長輩的對象,她還想要一個能包容她出差包容她事業(yè)心的對象……
他都可以的,她想要的那些,他都可以,他可以保證的。
他們兩個就這樣在一起,他覺得非常的好。
他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適應(yīng)跟另一個人一塊生活,哪怕那個人是元祁,可是如果像是這樣,兩人一周里見上一兩次,見面的話又總是可以在一塊,他自己肯定是開心的。
如果她也是像他這樣的開心,這樣的生活,如果婚后也是這樣的,似乎真的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