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 夜幕下的紅色少女21

　　楚渝點點頭：“張寧寧對臧媛應(yīng)該不至于有這么強的殺意，多半也只是想坑她一把?！?p>　　樂喬熬了一天眼睛又酸又脹，用力閉了閉眼：“我有點在意，追求死者的人?！?p>　　楚渝：“哪個？”

　　樂喬看向他：“兩個。唐雅麗和臧媛周圍人的證詞都有提到過有一個追求者，但是我們調(diào)查不到兩名死者現(xiàn)在有穩(wěn)定的戀愛關(guān)系……”

　　楚渝：“查不到才有問題，說不定追求他們兩個的還是同一個人呢?！?p>　　他伸個懶腰，像推著小推車一樣推著樂喬的肩膀往前走：“有想法是好事，年輕人就要敢于嘗試，既然懷疑了就去查嘛，反正天塌下來也有老趙頂著。”

　　樂喬：“……”趙局知道他天天被你安排的這么明白嗎？

　　楚渝一直把她推到座位上：“喝杯水歇會吧，我叫人去帶張寧寧了，等唐姍帶消息回來了再說?！?p>　　樂喬睡不著，索性又打開之前的監(jiān)控視頻研究，既然要找臧媛的追求者，那他一定在什么地方和臧媛本人有過接觸，她把案發(fā)前一段時間psychosis里的錄像都看一遍，說不定還真能找到幾個可疑人員。

　　楚渝看她精神還不錯，也沒攔著，泡了杯咖啡拎著電子地圖到一邊去寫寫畫畫了。

　　第二天清晨，唐姍滿頭大汗地邁進市局大門，剛踩進辦公室的門檻就撲向旁邊的飲水機，連杯子都顧不上拿，把出水口往上一掰，直接歪著頭噸噸噸喝起來。

　　辦公室里七倒八歪跟死了一片一樣，休息過的都換班出去繼續(xù)跟進了，大半夜回來的則是已經(jīng)就地躺倒，臉上隨便蓋個外套文件之類的擋光就呼呼大睡去了。

　　樂喬還坐在電腦前面，帶著耳機，鼻梁上還架著之前從楚渝那搞來一直沒還回去的眼鏡，她聽見唐姍進門的動靜，輕手輕腳給她泡了杯茶：“姍姍姐，早晨風大，別喝涼水容易感冒?！?p>　　唐姍扶著柜子大喘氣，好一會兒才緩過來：“我他媽可真是見了鬼了，唐雅麗這爹媽簡直絕了?！?p>　　樂喬給她搬來椅子：“陸副帶人出去了，我去叫楚隊來?！?p>　　她還沒動彈，支隊長辦公室的門‘嘭’一聲被拉開，楚渝木著張臉走出來。

　　唐姍嘿了一聲：“你垮著個批臉這是咋了？老婆丟了？”

　　楚渝瞪她一眼，挨個把睡著的都扒拉起來：“張寧寧死了?！?p>　　調(diào)查進度全隊共享，是個人都知道現(xiàn)在楚隊在等著揪張寧寧這條線，結(jié)果現(xiàn)在人死了，所有人眼觀鼻鼻觀心，試圖從楚渝臉上看出來他現(xiàn)在的心情如何。

　　樂喬：“昨天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死了？”

　　他們剛查到張寧寧這里人就死了，這要是認真開一下腦洞，這個事可就不得了了。

　　楚渝捂著額頭發(fā)愁：“凌晨下班回宿舍的時候，樓道里的聲控燈壞了，她腳下沒踩穩(wěn)從樓梯上滾下去了……救護車到的時候人還活著，搶救了半天沒救回來，今天早上剛沒的?！?p>　　“啊這，”唐姍問，“有他殺的可能行嗎？”

　　楚渝臉更黑了：“沒有，分局那邊和醫(yī)院查了一圈，沒有查到有什么人為痕跡，最后的結(jié)論是意外?！?p>　　這個結(jié)果也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總歸是沒有牽扯到更復(fù)雜的案件，不過他們也失去了一條線索。

　　當老大的自己垮一下子就得了，不能把全隊的氣氛帶的低迷，楚渝拍拍手：“行了，案子還得照樣破，唐姍說說唐廣建夫妻那邊都查到什么了。”

　　唐姍提起這個就來氣：“你們可不知道，他們家那說是個小縣城，其實就是二十年前周圍幾個臨近的村落聚起來，又趕上城區(qū)擴建，勉勉強強給弄成了個小縣城，但是后來翻新沒跟上，再加上不通火車飛機，搞得有點……閉塞。”

　　她仔細琢磨出了個合適的形容詞，很能說明問題了。

　　在座的都不是傻子，幾乎是馬上就反應(yīng)過來她的意思——這種小地方自成一體，誰有權(quán)誰是老大，別的人統(tǒng)統(tǒng)不放在眼里。

　　樂喬有些擔憂地看著她：“姍姍姐，他們?yōu)殡y你了？”

　　唐姍母愛泛濫，掐著樂喬的小臉rua了半天才滿意地放手：“那幾個癟犢子還想為難姑奶奶？我直接把市局蓋了戳的調(diào)查文件甩到他們臉上，不讓我查案就把你們一鍋端了，然后他們就乖乖聽話了。”

　　“你自己去找老趙補上文件手續(xù)，”楚渝隊上這幾個元老簡直一個比一個能搞事，像唐姍這種先找行政部誆了文件事后再回來補辦正式手續(xù)的先斬后奏型操作都算是小場面了，“講正事，說你查到什么了?！?p>　　唐姍灌了半杯水，拿出自己小學(xué)修煉出來的講故事功底開始匯報：“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我去縣醫(yī)院查了記錄，發(fā)現(xiàn)陳雯身體一直不大好，尤其是生了唐雅麗之后，整個人基本就和被榨干了一樣，風一吹都能跑了，好家伙那個病理單子簡直能堆成……”

　　她的修飾語大法用起來沒完沒了，楚渝聽的頭疼：“說重點?！?p>　　唐姍白他一眼，繼續(xù)講：“不過唐雅麗的出生記錄寫的很潦草，我找人問過才知道，她出生的時候正巧趕上大停電，陳雯又是早產(chǎn)等不及去醫(yī)院，索性就找了鄰里幾個生過孩子的老太太來幫著接生的，結(jié)果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母體孱弱，那孩子生下來虛弱的不行，還沒哭兩聲就沒了，當時陳雯還沒醒，當時給她接生的老太太說唐廣建給了她一些錢，讓她等陳雯醒了之后告訴她，早產(chǎn)的孩子還太小，他先帶著去醫(yī)院，然后就抱著孩子走了。之后陳雯也被接去醫(yī)院修養(yǎng)，不過因為身體不好一直只能隔著玻璃遠遠看孩子一眼，后來出院之后才真正算是見到自己的女兒了?！?p>　　楚渝一歪頭：“偷梁換柱？”

　　唐姍對他擅自搶了自己臺詞這件事不太滿意，轉(zhuǎn)頭又是個白眼，看的樂喬忍不住偷著樂：“是啊，后來唐廣建給了當時在場的人一筆不小的封口費，才把這件事壓下去的，連陳雯本人都被蒙在鼓里了?！?p>　　樂喬窩在椅子里捧著奶茶：“那唐雅麗的真實身世會和她的案子有關(guān)系嗎？”

　　“有沒有關(guān)系的，都先查著吧，”楚渝猜唐姍還有話沒有說完，于是轉(zhuǎn)向她，“還有別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