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等候

　　辦公室里，中午休息時間并無多少人在。

　　“咦，越哥……哎，你又來了??！”張偉見到高熙越身后的程藝笑道，“越哥，你可是太會利用人才了，每天讓她幫你辦公，我也好想有幾個學員啊！”

　　朱珠閑站在窗戶邊喝咖啡，聽見張偉的話音，轉(zhuǎn)而見到進來的兩個人，她臉上的表情漸漸凝固了。

　　高熙越只是回應了張偉的話，并沒有在意朱珠的神色。他讓程藝坐在自己的位置，說道：“跟之前的一樣，你先弄，我要出去一下?！?p>　　朱珠跟在他們身后，也到了，冷冰冰地說：“這可是我們的內(nèi)部資料啊，給她看合適嘛？”

　　高熙越?jīng)]有理朱珠，這讓她很不是滋味，臉色更難看了。

　　張偉見氣氛不對，忙上前說：“應該沒事，本來她就是作為對接人來學習的，多學一點，以后更方便工作嘛，更何況我們的學習資料又不是什么機密，公司又沒有說不讓外傳啊！”

　　朱珠白了張偉一眼，鼻子氣得快冒煙了，氣呼呼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不理他們。

　　張偉見狀也不敢多言，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高熙越根本無意他們兩個人的情緒，在抽屜里找了東西，便出了辦公室。

　　程藝更不敢吭聲，她只聽他的話，他讓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決無異議。

　　朱珠坐在位置上，心想：你對這個花瓶女孩真是別有用心啊，什么都照顧她。之前林洋說，你為了幫這個傻瓜女孩，還找鄒涵宇弄了一瓶高檔的酒，后來傻瓜又來培訓，你還特意找人事部把她弄到自己的組里。

　　高熙越，你，為什么對她那么上心，她明明才出現(xiàn)沒有多久?。】墒俏夷?，我和你相識已久，你從來沒有對我有過一丁點的他溫柔體貼。我鼓起了多大的勇氣，向你表白，也被拒絕，被你羞辱，被你踐踏……憑什么這個傻瓜后來者可以居上，憑什么這個傻瓜可以輕而易舉地博得你的青睞？我不服氣……

　　她不能忍受，她越想越氣，拿起手機，給林洋發(fā)了微信，“林洋，高熙越什么意思，怎么對那個女孩越來越上心了？你不是說他只是好奇嘛？”

　　很快林洋回復了“男人心海底針??！”

　　“你什么意思？”朱珠又問。

　　“哎，這個說來話長，我下次當面跟你說吧！”

　　“不行，你趕緊跟我說清楚！”

　　可是林洋不再回復她的微信。朱珠氣得摔了手機。

　　程藝被她的動靜嚇到了，回頭看了她一眼，結(jié)果被她白了一眼，小聲地嘀咕了一句：“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p>　　她的這句話，音量恰到好處，程藝聽見，其他人卻沒有聽見。

　　程藝不敢招惹她，回頭繼續(xù)做自己的事情。

　　誰知朱珠并沒有打算放過她，踱步在她的桌邊，在桌上胡亂地翻東西。

　　程藝也不好說什么，只能裝作看不見她。

　　朱珠輕哼一聲：“倒真是會裝??！”

　　程藝不知道是不是說自己，抬了頭。

　　“挺會勾引男人的嘛？”

　　“你——”

　　“別裝什么白蓮花了，我看見你這張臉就生厭，你自己不知道你有多卑劣嗎？勾引男人的手段還真的高明啊，裝柔弱無助，裝可憐楚楚，男人喜歡什么樣的，你就扮演什么樣的，是吧？”朱珠壓低了聲音。

　　程藝睜著無辜地大眼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眼前這個無理又兇悍的女生。

　　“別在我面前惺惺作態(tài)了，我警告你，離高熙越遠點。他可不是你這種表里不一的女人可以接近的！你應該知道自己的身份，你和公司的關系，你和他走得近，只會害了他……”

　　“你們在說什么？”高熙越不知道什么時候進來了。

　　朱珠一扭頭，看見他望著自己，神色不自然。

　　“哦，我剛剛請教朱珠姐一個問題?！背趟囇陲椀卣f。

　　“噢？什么問題？”他似乎不信。

　　程藝低頭道：“就是這名詞的含義……”

　　好在，他并不再追問。朱珠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工位。

　　他找了一張閑置的椅子，坐在了程藝的身邊，想想，又起身，去柜子里找了一次性的杯子，給她倒了杯白開水。“飲料不喝，就喝這個！”

　　這一幕都沒能逃過朱珠的眼睛，那雙快要冒火的眼睛。

　　“越哥！”朱珠高聲喊。

　　“干嘛？”他頭都沒有回。

　　“越哥，你能來一下嗎？我這邊有點問題，你能給我講一下嘛?！敝熘閴褐闹械呐瓪?，極力地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柔和。

　　他離開位置走向朱珠。

　　“你看，這里，怎么操作？我做了兩遍，但是顯示都是錯誤的哎……”

　　聰明的朱珠用請教問題的方式很快把高熙越帶入自己的世界里。程藝回頭看了一眼，朱珠一直靠近他的身邊，問東問西，而他卻一點沒反應。

　　程藝心里不舒服，有些許的醋意涌出。她趴在桌上，偷偷地觀察他們，但不久，便有了困意，不小心趴在桌上睡著了。

　　等她迷迷糊糊地掙開眼睛時，一雙眼睛正炯炯有神地盯著自己。她嚇得立即清醒。原來是他趴著，公然地盯著她看。

　　她尚未來得及害羞，手一摸嘴角，天哪，天啊，居然，居然，流了好多口水?。?p>　　他早就知道了，所以一直在偷偷笑。她心想丟人了，急著去找紙巾擦拭。他卻及時把紙巾遞來了。

　　“快擦了吧！一會兒去洗個臉吧！時間也不早了。一會兒要上班了！”

　　“哦！”她只想快速地逃離這個地方。

　　這一周，程藝都是中午在他的辦公室工作加休息，整個辦公室的人都認識她，大家雖然好奇，卻也沒人追問。每個人對她都很和善，除了朱珠，女生的直覺告訴她，朱珠對高熙越絕不僅是同事之間的情誼。當然，她不會問他的。

　　下班之后，她仍在M公司食堂吃飯，晚上去他辦公室加班。加班的時間，通常辦公室只有他們兩個人，可盡管這樣，他們也很少交流。

　　她常常在他全身心地投入工作的時候，偷偷地傻傻地盯著他看，然后再想：你說要追我，這樣就算追了嗎？我說我喜歡你了，你也沒什么表示，那我們，到底算不算確立了戀愛關系??？你是我的男朋友嗎？我是你的女朋友嗎？哎，你攪得我方寸大亂，而你卻神色怡然，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哎，這大概就是男人和女人區(qū)別吧！

　　周五的下午，她再次做了匯報，這次90分通過，在M公司的學習也暫且告了一段落。她想起要離開M公司以后不能天天看見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以為，他也會跟她一樣的想法，可是她一點看不出來，他似乎沒有一點難過，一切如常。

　　更棘手的問題——她今晚不知該何去何從？還要去加班？他沒說。

　　其他小伙伴已經(jīng)在中午就做好離開Z市的準備了。下午四點匯報結(jié)束，便飛快的奔向高鐵站或者飛機場。他也離開了。

　　只有她一個人還在空蕩的會議室里等待著。一會兒趴在桌上，一會兒拖著下巴，一會兒起身走兩圈，一會兒又落座，眼神空洞，孤單地像個傻瓜。

　　五點半的時候，終于收到了期盼已久的頭像發(fā)來的微信。

　　“晚上跟我一起吃晚飯！”

　　程藝心中竊喜，飛快地回復：“好！”

　　“怎么，一直盼著我的消息？”他回。

　　他毫不留情地揭露出她的心思：你一直在在等我的信息！

　　“6點10在公司東門等我！”他又發(fā)來。

　　“啊，不在食堂吃飯嗎？”她回。

　　“不！我還要忙一會兒！你自己玩！”

　　程藝回了個“哦”，便放下了手機，心想：你還真是神了，知道我在等你的信息嗎？你是把我猜得透透的??！哎呀，顧程藝啊，你完了，完了，你淪陷了，這才開始啊……

　　她不想在會議室里等了，她怕自己會遲到，雖然她知道，從會議室去東門的時間最多10分鐘而已，可是，不行，她要早早地去等他。

　　時間一點點流走，6點時間才過沒多久，就有三三兩兩的人從東門走出來。因為是周末，很多人都不愿意加班了嗎？

　　不一會兒，人又多了一些。她眼尖，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了那個高大的身影，小心臟砰砰砰亂跳。他似乎也看見了獨自等候的她，疾步行走。

　　“走吧！”

　　“你沒說去哪里？”

　　“吃飯的地方??！”

　　或許是他們兩個人的存在，是太過美麗的風景，太過搶眼，已經(jīng)有人把目光投來了。

　　他并不在意，管他們是誰，他沒什么好隱藏的。

　　他們上了出租車，一起坐在后排。他對司機說了地點，她才知道他們要去一家飯店。

　　他看著她的臉，問：“為什么一直鄒著眉頭？不高興去嗎？”

　　“沒有?。　?p>　　“那你不開心？”

　　“怎么會呢！”

　　“我?guī)闳コ阅羌液贸缘牡?，他們家的招牌菜是松鼠魚，不提前預定都沒有位置?！?p>　　她聽出他的意思，他一定是提前約了這家店。

　　能和喜歡的人一起，做什么都開心啊，更何況還是去尋覓美食！這不是雙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