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自己的利益,竟連自己的生母也不顧,虞老夫人對蘇晴徹底寒了心。
知書將傳出的消息說與季氏聽,季氏輕笑道:“老夫人還是顧及著蘇照的。”
“夫人為何改變了主意?”知書不解問。
季氏笑而不語,她的目光看向遠處,口中慢慢吐出一句話:“有些時候活著還不如死了的好?!痹捖洌臼戏愿赖溃骸盎仡^告訴彥兒,送李道長離開京都好生安頓。”
即將娶妻,樓澈面上未見任何喜色,他用忙碌壓抑著心底情緒。
開始,他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后來他明白了,可惜已經(jīng)晚了。
一邊是母親,一邊是傾慕的人。樓澈失笑,揮袖把案上的書卷擲到了地上。
蘇晚舒進來時就看到散落一地的書卷,還有坐在椅上失神的樓澈。
蘇晚舒大驚:“表哥!”
樓澈轉過頭,神情木然。蘇晚舒斷定必然是有事發(fā)生,樓澈才會如此模樣。
“表哥是不是不想成親?”蘇晚舒索性問了出來。
樓澈倏然一笑,笑容蒼白無力,如同失了魂魄的木偶。
“你知道了……”
蘇晚舒從未見過這樣的樓澈,她不由道:“表哥,你別嚇我。”
“她對我——”樓澈想開口問問,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別開目光,樓澈望向窗外的某處:“舒兒,你先出去吧。”
蘇晚舒點點頭,準備轉身離去,就聽樓澈的聲音響了起來:“幫我保守這個秘密?!?p> 蘇晚舒什么也沒說,大步走了出去。
六月初六,樓澈與陳大小姐如期舉行婚。日暮西斜,臨近黃昏,晚霞映著菊光浮在天邊一角。
新房內(nèi),陳大小姐心情激蕩,只因她如愿以償嫁給了少時愛慕的人。
這一刻,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直到夜深,樓澈才從外面回來。他的身上帶著濃濃酒氣,可見喝了不少。
說了句“早點休息”,樓澈便直接睡下了,這讓沉浸在喜悅中的陳大小姐不由一愣。
她心底慢慢涌起一絲失落來,隨即躺在了樓澈身側。
燭影漸深,屋內(nèi)萬籟俱寂,只有案幾上的龍鳳喜燭靜靜燃到天明。
蘇晚歌到達江州之時,已經(jīng)是樓澈成親的第二日下午了。
樓大老爺早逝,周老夫人年歲也大了,現(xiàn)在樓府執(zhí)掌中饋的便是樓澈的母親沈氏。
蘇晚歌向周老夫人及沈氏見了禮,就被蘇晚舒拉走了。
“怎么今日才到?”蘇晚舒問道。
蘇晚歌笑了笑:“在舅母那里耽擱了幾日?!?p> 蘇晚舒輕輕頷首,又說了些關于樓澈成親的事,見蘇晚歌沒什么異樣,蘇晚舒暗自放了心。
方才她隱隱察覺到舅母對歌兒的冷淡,或許舅母已經(jīng)知道了表哥的心思。如今木已成舟,歌兒對表哥無意才是最好的。
想到湛表哥告訴自己的那些話,樓陳兩家世代相交,且陳家曾有恩于樓家,于是便為表哥和陳家的大小姐定下了婚事。
表哥做不到背信棄義,卻錯失了自己的心上之人,蘇晚舒也只能在心中道一聲“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