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交往到結婚,亓心和祁樂都沒有去看過電影,平時也極少像普通情侶那樣逛逛街吃吃飯。
得了空要么不出門窩在家里研究他們那一院子的花花草草,偶爾串串門,要么就滿世界旅行,一兩個月不見人。
某天突發(fā)奇想,將祁遇小朋友送幼兒園之后,兩人沒有直接回家,打算好好逛逛他們大江北。
路過花店,祁樂給亓心買了一束粉玫瑰,是他們沒有嘗試過栽培的花,象征著不離不棄的愛意,沒有紅的妖艷,藍的高貴,卻勝在淺粉的含蓄嬌羞。
他們還在上高中的時候,祁樂就很喜歡給亓心買奶茶。
祁樂每次遲到都會給亓心帶一杯奶茶或是牛奶到教室,然后再去班主任那里報到。
亓心說,她就算當了媽媽,也沒有辦法改變已經“扭曲”的口味,她愛喝奶茶,吃炸雞,大袋大袋零食往家里搬,什么在黎老師眼里是垃圾食品她就愛什么,多多少少有點叛逆。
也沒有辦法改變熬夜追劇,睡懶覺,網上沖浪的各種習慣。
亓心還愁眉苦臉,她這樣怎么教孩子?
亓心捧著祁樂的臉道:“還好,爸爸可以是很好的榜樣?!?p> 祁樂幾乎和她相反,她所有改不掉的壞毛病祁樂都沒有,不管是從前還是現(xiàn)在,在長輩眼里都絕對優(yōu)秀。
要管祁遇,還得慣著亓心。
每次出門,不管亓心要買什么,祁樂都不會有意見。
就像亓心看見她以前常喝的那家奶茶店,立刻就拉著祁樂跑過去點單一樣。
亓心說她要一杯多肉葡萄,祁樂:“少糖去冰,謝謝?!?p> 從奶茶店出來,亓心又看上了旁邊的糖炒栗子。
午餐在麥當勞吃的雞肉卷漢堡薯條章魚小丸,幾乎全是黎老師知道會血壓飆升的東西。
天氣很好,沒出太陽,卻沒有黑壓壓的一片,暖暖濕潤的風偶爾從耳邊拂過,愜意得很。
祁樂牽著亓心的手在公園的湖邊散步,說說下午要去做些什么,說很久以前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情,說昨天或是早上。
有一句沒一句聊著,亓心懷里還抱著那束玫瑰,靠在祁樂肩上,兩人臉上都是淺淺的笑,有一種老夫老妻歲月靜好的感覺。
下午去看了電影,當下正在熱映,朋友圈許多人都在打卡的片子。漆黑的影院,亓心哭得稀里嘩啦,用光了她早上放進小包里的紙巾,祁樂就拿衣袖給她擦。
電影結束,許多人紛紛離場,亓心窩在祁樂懷里,哽著聲道:“樂樂,我們去接遇遇吧?”
祁樂吻吻她的額頭,嗓音溫柔耐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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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亓心給小家伙買了些他愛吃的零食,也買了菜和別的食材。
明天周末,她打算在家好好研究一下美食,她家的小朋友是只小饞貓,玩累了就會跑回來抱著她的大腿吵著要吃好吃的。
亓心想,她明天一定要做很多很多東西。明天上午祁樂要上班,那就定在下午。
韓憶笙和祁長逸在家,黎老師和亓爸爸也剛好閑下來,或許她還可以叫上方景曜和邢瑤他們。
家常菜?火鍋?還是燒烤?
哦,對了,一定要買蛋糕。
遇遇和小禹都很喜歡吃。
如果可以,她還會烤些小點心。送給爸媽,送邢瑤他們,或是讓遇遇帶去學校吃都可以。
也不要忘了給可樂和卷卷準備大餐。
這一定會是個很美好的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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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祁遇上了高中,也愛抱著滑板去上學。但是每次都是司機接送他和方抒禹上下學,他只能在學校里玩玩。
偶然的一次放學,祁遇氣呼呼進門就開始把書包用力甩在沙發(fā)上,抱著手臂坐下來,滿臉不爽。
祁遇和小時候,不過是等比例放大。那張臉依舊粉白粉白的,有些圓,卻十分可愛,讓人一眼就忍不住軟化。
平時奶乎乎的很是聽話,但是一鬧脾氣就各種矯情。
祁遇眼睛很大,兇起來一點氣勢也沒有,像只紙老虎。
亓心側過頭看他一眼,嘴里還嚼著西瓜,問道:“怎么了?挨欺負了?”
祁遇抱著枕頭往亓心那邊蹭,撒嬌道:“媽媽,爸爸以前是不是老打架???”
亓心咽下去瓜肉卻沒找到垃圾桶吐籽,祁遇扔開抱枕伸手去接。
“是啊。你想打也可以,你有女生給你貼創(chuàng)可貼嗎?”祁樂從樓上下來,摘了鼻梁上的金屬框眼睛,神情有些疲倦。
祁遇搖搖頭,老老實實回答,“沒有?!?p> 祁樂極其明顯地鄙視了他一眼,就著亓心的手咬了一小口西瓜,坐在一旁。
祁遇撅著嘴對亓心告狀,“媽媽,他看不起我!”
亓心想也沒想,又喂了祁樂一口:“我也看不起你?!?p> 找來垃圾桶丟籽,洗干凈手的祁遇躺在一沙發(fā)上鬧脾氣,“媽媽,我和方抒禹打架了,他欺負我。回來你和爸爸還要看不起我!”
“哥哥才不會欺負你?!?p> 一來是祁遇這只在學校別人動不動就喊寶貝的奶包子實在是很少有人舍得下手,二來誰也想不到邢瑤和方景曜倆這種貨色生出來的兒子居然是穩(wěn)重成熟又高冷的學霸。
也有可能是因為有極其不靠譜的爸媽,所以獨自堅強。
反觀他們家的撒嬌精,搗蛋鬼,亓心祁樂常常扼腕嘆息。這家伙一丁點的優(yōu)點都沒繼承到,妥妥的學渣還不認真,要不是方抒禹連拖帶拽幫他補習,估計連北中也上不了。
但邢瑤方景曜卻十分喜歡他們家這只,寶貝得不得了。
小時候本著和方抒禹有伴,時不時接過去住一兩個晚上,長大了別人說祁遇是方抒禹的小媳婦,祁遇就不愿意去住了。
方景曜邢瑤就絞盡腦汁哄騙他去他們家玩,有時候放學就直接帶他們家去了,吃過晚飯才放回來。
祁遇抱著亓心撒嬌,“媽媽,媽媽……他就是欺負我!你們不知道,他可會裝了,在你們和瑤瑤阿姨面前很乖很乖的樣子,其實他特別壞。”
祁樂彈彈他的腦門:“你不也壞?”
祁遇大聲辯解:“我才是真的乖!”
亓心摸摸他的腦袋,嘆口氣,和祁樂對視一眼,兩人無奈笑起來。
亓心祁樂始終想不明白,究竟是哪一步養(yǎng)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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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普通的一次黃昏后,很平常的一家人坐在聊天。
祁遇苦著臉控訴方抒禹,還要控訴他的爸媽一點兒也不心疼親兒子。
亓心說他,但凡有一點點他們倆當年那氣勢,也不至于窩里橫。
祁樂把他從亓心身上扒下來,問他,“作業(yè)寫完沒?沒寫完去哥哥家寫完再回來。”
祁遇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抱著書包不情不愿出門。
看著他乖乖出去,亓心捏捏祁樂的手背,“估計到小禹家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給爺爺奶奶外公外婆?!?p> 祁樂替她將散落的頭發(fā)綁好,溫柔地撫著她被歲月打磨得溫和安靜的臉,笑起來,“那我們就打電話給他老師?!?p> 亓心忍不住笑出聲,“果然,爸爸還是爸爸?!?p> 祁樂捏捏她的鼻子,將她抱進懷里。
像無數(shù)個清閑的傍晚一般,兩人靜靜地靠在一起,說著家常,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
亓心:誰也沒有帶走你,誰也無法從你身邊帶走我。白月光得不到,可我不是,我永遠屬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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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風吹得溫柔,九月的夕陽美不勝收。
我們相遇,重逢,都不是天意,它叫做雙向奔赴。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