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云天從夢神機帳篷里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蒙蒙亮了。
玉天恒就站在帳篷的出口旁邊,如木雕般一動不動,直直地盯著剛剛現(xiàn)身的他。
素云天看到玉天恒那發(fā)紅的眼睛,也不知道是他一宿沒睡覺熬的,還是因為看到了自己抱獨孤雁?
玉天恒之所以等在這里,多半也是為了獨孤雁的事情吧。
素云天這樣想著,對面玉天恒已經(jīng)出聲:“素云天同學,可否借一步說話?”
“沒問題?!?p> 素云天跟著玉天恒來到了營地外側(cè)。
玉天恒一爪子扎進了嚴密的藤蔓墻壁,低聲問:“你為什么抱著她?你們之間,都發(fā)生了什么?”
素云天問心無愧,淡然道:“獨孤學姐遇到了一只三千五百年的大地之王,在蝎子手上吃了點虧,受傷了。關(guān)鍵時刻,我趕到現(xiàn)場,幫她轟殺了蝎子,然后就回來了?!?p> 玉天恒皺了皺眉,又問:“就連三位教委都找不到她,你是怎么找到她的?”
“她的武魂是碧磷蛇,大蛇都喜歡鉆洞,她之前應該是在地下。我也是最后想起來,這才匆匆出去找她?!?p> 玉天恒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就這?”
素云天點頭:“就這?!?p> 玉天恒想了又想,始終愁眉不展。
素云天覺得他應該需要靜靜,就算自己沒給他頭上種草,他也得自己想通才行。
“沒什么事的話,我先回去睡覺了?!?p> 素云天整夜沒睡,距離明天出發(fā)只剩下不到三小時了,他現(xiàn)在困得厲害。
說罷,素云天轉(zhuǎn)身就走,卻再一次被玉天恒叫?。骸拔覜]法信任你?!?p> 言下之意,是需要素云天給他進一步的解釋。
素云天打了一個哈欠,面無表情:“我叫素云天。”
“嗯?”
“我素云天一生行事,何須向你解釋。”
說罷,素云天拂袖而去,留下玉天恒愣在當場。
過了好久,玉天恒才反應過來,搖了搖頭,走向皇斗戰(zhàn)隊就寢的帳篷。
不久,天光大亮,昨晚好好睡覺了的寧風雅、葉泠泠首先爬起來,然后是秦明、玉天恒和素云天等人。
站在帳篷的旁邊,秦明陰沉著臉,雙手背在身后:“獨孤雁,出列!”
獨孤雁挺胸抬頭,站到了前面。
“你知不知道你昨晚都做了什么?”
秦明看起來很生氣,獨孤雁卻很淡定,只是十分平靜地說了一聲“知道”。
“你知道還一個人往外面跑?!”
秦明聲色俱厲,將獨孤雁呵斥一番。
出乎預料地,獨孤雁全程都沒有反駁……她因一時沖動,單獨跑出去離開營地,確實給大家造成了不小的麻煩,這些都是事實,為何要反駁呢?
真正讓眾人驚訝的是,獨孤雁選擇了接受秦明的批評,這可不像傲嬌大小姐的作風。
“我承認,自己犯了錯,下次不會了。這次給大家造成了麻煩,請原諒。”
獨孤雁不僅接受了批評,還低頭服軟,向眾人道歉。
大伙兒都有點不適應,只有獨孤雁自己清楚……她為什么發(fā)生了這樣的變化。
作為毒斗羅寵愛的孫女,天斗皇家學院的?;?,獨孤雁在同齡人里,可謂是出類拔萃的存在。
她一度覺得自己很強,她曾經(jīng)很驕傲。
但是在經(jīng)歷了昨夜與大地之王的一戰(zhàn)后,獨孤雁發(fā)現(xiàn)自己曾經(jīng)引以為傲的東西,其實并不足以說明什么。
論修煉速度,自己不如他。
論戰(zhàn)斗力,更是不如。
獨孤雁深刻地認識到,自己曾經(jīng)的驕傲,只是坐井觀天的自我膨脹而已。
在向眾人道歉的時候,獨孤雁的一雙美眸,卻是一直盯著素云天看。
因為在她的心里,已經(jīng)把素云天當做了追趕的目標。
……也許我很難追上他,但至少,要努力試一試。
只是,她在盯著素云天看的時候,沒有注意到,在隊列的另一側(cè),玉天恒已經(jīng)握緊了雙拳,眼球突出、神色猙獰。
秦明對獨孤雁的反應有些意外,但這無疑是變好的趨勢,這讓他很欣慰。
訓話完畢后,秦明吩咐少年們準備早餐,自己則是去找夢神機,打算從側(cè)面了解一下昨晚到底都發(fā)生了什么。
玉天恒不知什么時候來到獨孤雁的身前:“你似乎對素云天同學,非常關(guān)注啊?”
獨孤雁見玉天恒一臉煞氣,自然也沒有好心情,微微點頭算是默認。
玉天恒臉一黑,握拳的雙手,指甲都嵌到肉里去了。
“為什么是他?”
玉天恒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被綠了。
但是素云天比獨孤雁小了三歲,平時也不怎么跟大家來往,獨孤雁為何會看上他?
玉天恒不明白。
他雖然不明白,獨孤雁卻是明白玉天恒的此刻的心情。
這才哪跟哪兒呢,就懷疑自己給他頭上種草?過去幾年的相處,難道都是紙糊的嗎?
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在哪里?!
獨孤雁不高興。
面對戀人的質(zhì)問,獨孤雁在感到失望的同時,斜睨了玉天恒一眼:“我在外面,被大地之王攻擊,危在旦夕的時候,你在哪兒?”
玉天恒心里一痛。
“我……”他說不出話。
素云天獨自搜索獨孤雁的時候,玉天恒正躺在帳篷里,他擔心獨孤雁被魂獸襲擊,因此輾轉(zhuǎn)反側(cè),根本睡不著。
但是,這跟素云天孤身深入森林,在大地之王的螯下救出獨孤雁相比,根本就微不足道了。
見玉天恒沉默,獨孤雁輕輕嘆了口氣,頭也不回地鉆進了帳篷。
玉天恒走到營地的邊緣,默默坐下,望向正在吃早餐的素云天,滿臉痛苦。
素云天正在吃大雪親手烹調(diào)的天鵝掌,不經(jīng)意間瞥見遠處的玉天恒在看著自己。
旁邊寧風雅啃著雞腿,戳了戳素云天問:“怎么回事?你和隊長、副隊長之間發(fā)生了什么?”
素云天皺了皺眉:“有點小摩擦?!?p> 寧風雅一臉認真:“摩擦?為什么要用摩擦這個詞?你是跟玉天恒摩擦,還是跟獨孤雁……”
說到這里,寧風雅似乎意識到了不妥,連忙閉上嘴巴。
為什么要用摩擦這個詞呢?
真的很容易讓人誤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