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普通話,穿新款名牌,不識故人……”沈雷思索著,“難道他跟我和林麗娜一樣,被別人的記憶覆蓋了?”
眾人心里一亮。這時,林麗娜、艾西婭、容小竹也走了進來。
容小竹實在是不甘心,本以為是上天垂憐,沒想到高文卻變得如此古怪,似是變了一人,連自己也不認得了。
艾西婭將手放在高文額頭,將他的腦電波激活。
高文身子一顫,蘇醒了過來。他睜開眼,迷惑地看著眾人,還是用國語問道:“我死了嗎?這是天堂,還是地獄?”
容小竹眼中含淚,抓著他的手呼喊道:“高文,我是小竹,你連我也不認識了嗎?”
“你……你講廣東話?這里還是廣東?”高文驚道。
沈雷鎮(zhèn)定了一下心情,用國語問道:“你是誰?”
“我……我是成宏喬……”高文答道,“我怎么沒死?”
“你是國興證券的老總成宏喬?北大國際貿(mào)易專業(yè)的?”蔣智驚問道。
“你認識我?”高文更加迷惑。
“你的記憶怎會在高文大腦中,你應該五十多歲了,高文才十九歲!”蔣智奇道。
“高文……高文是誰?”他更加迷惑了。
林麗娜一聽,就明白了是什么情況了——她和沈雷身上的怪事又發(fā)生了。她找到一面小鏡子,遞給高文道:“你看看自己是誰?”
葉縱橫想到自己第一次見到改變的相貌時被刺激得昏了過去的事。他奪過鏡子,對這人大聲說道:“你能否向我保證:不管你從鏡中看到了什么,都能接受?你剛才說你已經(jīng)死了,既然已死過一次了,那就應該無所畏懼了!”
“OK?!备呶钠D難地說道。
容素素拿起他的手笑道:“你看看,皮膚緊致光滑,明明是年輕人的手。你很可能青春重返了,要開心才對?!?p> 高文呆呆地看著雙手,葉縱橫將鏡子塞到了他手中。他緩緩舉起鏡子,盡管有思想準備,眼中還是露出了驚恐之色?!斑@……這是誰?”
“成師兄,你冷靜下,我也是北大畢業(yè)的,是你的師弟。”蔣智道,“不管怎樣,你現(xiàn)在已不是原來的你了。這里是1920年的廣州灣,你叫高文,十九歲,是雷神軍的一名軍官?!?p> “哦,天哪!”高文放下鏡子,捂住了臉。
葉縱橫試著用腦電波去讀取他的記憶,但五十多歲的人數(shù)據(jù)太大,特別是成宏喬是搞金融的,記憶庫存大得驚人。
葉縱橫不敢超負荷讀取,只讀取了最新一段。他心里一震,問道:“成……成總,你為何要自殺?”最后的記憶居然是他在家中衛(wèi)生間的吊燈掛鉤處,用繩子上吊自殺,臨死前的十分鐘很痛苦。
高文嘆道:“帶頭大哥出事了,東窗事發(fā),我不得不死,只求能保住妻兒。”
“什么東窗事發(fā)?”容素素問道。
“我們聯(lián)合外國財團做空中國股市,令無數(shù)人傾家蕩產(chǎn)……我……我對不對國家,對不起人民……我罪有應得,死有余辜……”他捂著臉道。
眾人驚了,沒想到他是這樣的一個人,賣國,害民,確實是該死。
“既然是個該死的人,那便不必再重生,我將你這段記憶消去吧,讓高文活過來……”葉縱橫心里最恨賣國之人,說著,便要去觸碰他的大腦。
“不要!”容素素叫道,“他在原來的時空已經(jīng)死了!已抵消了他的罪孽!我要用他的知識和經(jīng)驗,我這里急缺金融人才!”
“那高文怎辦?”容小竹哭道,“高文的身體,就被這個壞人占了?”
容素素嘆道:“可是,這對我們來說,是一個難得的機遇啊!這個記憶就意味著我們將擁有一個巨大的財富王國,沒有強有力的經(jīng)濟基礎,我們?nèi)绾沃诬婈牐俊?p> “素素,我們要有原則,這樣的人,不能用,這些錢,我寧肯不要?!比~縱橫正色道。
“你說得簡單,現(xiàn)在雷神軍的花銷有多大你知道嗎?你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容素素急道。
高文聽到記憶要被消除,也隱約知道發(fā)生了類似于“靈魂附體”的事,死過一次后,他也不想再死,有了求生的欲望。他懇求道:“雖然我還不太清楚這是哪里,你們在做什么,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我已知錯了,絕不會再犯。能否給我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我不想死,我還有用……”
沈雷也道:“縱橫,人才難得,我看還是得留住。他做空中國股市應不是故意的,只是為了利益。若他能將功贖罪,比死了更有價值?!?p> 蔣智、高飛鴻也來勸說。
葉縱橫想了想,能艾西婭道:“可否將高文的記憶調(diào)出來,與成宏喬的記憶并列到一個根目錄下?”
艾西婭搖搖頭:“這情況與之前不同,如果成的記憶很重要,就不能受到高文記憶的影響?!?p> 沈雷點點頭:“是的,仇亞三的記憶已經(jīng)在我腦海里慢慢淡化,消失……我感覺,在同一個身體里,不同的記憶會視對方為病毒,強者會吞噬掉對方的。”
容小竹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哭道:“高文,高文……”看來,雖然肉身活著,高文的記憶也必須消失,那對她來說,有什么意義呢?
艾西婭看著這場景,心下不忍,對葉縱橫道:“主人,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可以提取高文最后一年的記憶,植入到成的記憶中去?!?p> “但這樣操作,高文還算活著嗎?他能感知到我嗎?”容小竹問道。她知道金融大業(yè)是容素素非常看重的,她不想因為兒女私情影響容素素的計劃。
“具體會怎樣還不清楚,”艾西婭道,“但如果不植入,高文的記憶最終會被吞噬。除非,他反客為主覆蓋掉成的記憶?!?p> “我試試吧,高文思想單純,經(jīng)歷簡單,數(shù)據(jù)不復雜,看看能不能把與雷神軍有關的記憶植入進去?!比~縱橫道。
蔣智嘆道:“我覺得你們這樣做是剝奪高文的人權,哎……”
“任何偉大的事業(yè),都會有人犧牲,高文的犧牲會很值得,我們留下他最寶貴的理念就行,比如他對雷神軍的忠誠,對容小竹的愛……”容素素道。
高文道:“我不知道你們在討論什么,如果我能活下去,一定會報答各位的再生之德。如果決定讓我死,我也沒有怨言?!?p> “你躺下吧,”葉縱橫道,“我試試讓這身體原來主人的一些記憶,與你合為一體?!?p> 接著,他將手放在這個人的頭部,找到被覆蓋的高文記憶,截取了自他進入鄧府后至今的記憶,植入到成宏喬的記憶中,并設置了一個保護程序,使得它們不會被成宏喬巨大的記憶量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