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找我什么事?”鬧過之后安然才問他,課間時間緊,陸承曦一般不會來找她,“不上課嗎?”
“自習(xí)課,不要緊?!?p> 他遞給她一瓶鹽典,已經(jīng)擰松了瓶蓋,順便也給了魏思佳一瓶。
安然正渴,很大口地灌了一口,卻被嗆到彎著腰連連咳嗽。
陸承曦輕輕拍著她的背,滿臉無奈,“小口一點,沒人跟你搶?!?p> 魏思佳引以為戒,在一旁小口小口地喝著。
安然咳得滿臉通紅,緩了好一會兒才直起腰,沒好氣地說他,“哥哥,你不會是專門給我送飲料來嗆我的吧?!?p> 陸承曦剛抬起手,她立馬捂住自己的額頭,“別打別打,我錯了,我錯了?!?p> “嗯,然后呢?!?p> “謝謝哥哥關(guān)心我?!?p> “嗯?!?p> “哥哥,我們?nèi)ツ沁呑幌掳?,我腳酸。”安然指著另一側(cè)的小道旁放置著的幾張石凳,揉了揉自己的腿說。
今天體育課的運動量比平常大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師覺得快放假了,這學(xué)期最后一次體育課就使勁折騰他們。
安然和魏思佳因為底子好,除了腿腳有點酸楚,汗流得多了些之外,不像其他同學(xué)已經(jīng)累癱在草坪上。
陸承曦抬起她一只腳放到他腿上,力道適中地按壓著。安然下意識地想要收回腳,卻被他用力按住,她往四周看了看,發(fā)現(xiàn)沒人才松了口氣。
他們所在的位置靠邊沿,平常也比較少人來,更何況現(xiàn)在是上課時間。
陸承曦在家的時候沒少幫她按摩,他現(xiàn)在的手藝堪比專業(yè)人士,但現(xiàn)在是在學(xué)校里,又是在光天化日之下,這行為有點不雅觀。
安然畢竟不是真的十三歲天真無邪的少女,她內(nèi)里裝著一副成年人的靈魂,這或多或少讓她多了些超乎年齡的顧忌。
魏思佳羨慕地看著她,認(rèn)命地給自己揉起腿來。
陸承曦確實只是純粹過來看她一眼,他本來坐在教室里安靜地看書,抬頭的時候瞧見操場上玩鬧的人群,想起她這時候也應(yīng)該在操場上蹦蹦跳跳。那一瞬間突然就很想她,很想見她,所以他二話不說合上書本就來了。
學(xué)校和老師現(xiàn)在對他很寬容,對他做的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在他走出教室之后,老師拍著講臺怒斥那些抬頭看他的同學(xué),“看什么看,看什么看,你們也給我爭氣點,我不求你們都考進(jìn)東科院,只要明年的高考都考好一點?!?p> 林銳撇撇嘴翻了個白眼,心里腹誹,這個死妹控,肯定又去找他的寶貝妹妹去了。
“思佳,以后我不在學(xué)校,你要幫我看顧著點安安?!?p> 魏思佳立即從對面的石凳上站起來,小碎步跑到他面前,打著保證,“放心吧哥哥,我一定寸步不離地跟著她。”
陸承曦看著她傻乎乎的模樣,覺得她看得住安然的可能性為零,被她帶著跑偏的可能性達(dá)到百分百。不過他也沒轍,安然身邊要好的朋友只有她一個,除了她,他也不知道該交代誰。
陸承曦從兜里拿出一張紙給魏思佳,安然好奇地探過頭,想看看上面寫著什么卻被他一掌捂進(jìn)懷里,“不是給你的,你想看的話,等我離開學(xué)校了再找思佳?!?p> 他給魏思佳去了個眼神,她即刻意會,把手里的紙張折疊好藏進(jìn)兜里,給他比了一個OK的手勢,無聲地向他保證,一定不會讓安然知道,然后她一溜煙跑開了。
等安然從他懷里掙扎抬起頭來的時候已經(jīng)連魏思佳的影子都看不見了。
陸承曦好笑地說她,“早晚會知道的,晚點知道晚點生氣,不好嗎?”
安然雙手插著腰,露出憤怒的兔牙,“當(dāng)然不好,要不你就在背后偷偷拿給思佳,在我面前給她又不讓我看,我會燒肝燒心燒肺,吃不下睡不著?!?p> “哦,”陸承曦看了看食堂的方向,有點可惜地說,“那晚飯就不要紅燒獅子頭了?!?p> 安然的腳步明顯一頓,“今天有紅燒獅子頭,我怎么不知道?今天是周三不是周四,你不要騙我?!?p> “嗯,我看了今天的菜單,反正你也吃不下,有沒有都一樣?!?p> 紅燒獅子頭是食堂周師傅的拿手好菜,那味道堪稱一絕,連五星級大飯店的味道都比不上。安然咽了下口水,注意力瞬間集中到吃的上面來,眼里閃著渴望,卻仍然嘴硬地說,“就算有也不一定排得上啊?!?p> 周師傅的紅燒獅子頭是限量的,她也不是每周都能吃到,有時候去得遲了些就只有羨慕別人的份。
“誰說排不上,我現(xiàn)在可以隨時下課,最后一節(jié)課不上不就可以第一個過去了。”
安然兩眼冒光,抓著陸承曦的手臂激動地?fù)u晃,“哥哥,哥哥,我要四個。”
“不是吃不下嗎?”
她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吃得下吃得下。”
“不行,太多了你吃不完?!?p> “我吃兩個看兩個孩不行嗎?”
陸承曦哭笑不得,“你這是什么癖好?”
“我不管,”她耍著賴,“我就要四個,要不然我就鬧給你看。”
冷不防她的額頭又被彈了一下,“說說看,你能怎么鬧。”
她從小到大就沒正經(jīng)鬧過脾氣,不管發(fā)生什么事,看在她眼里都是淡淡的。陸承曦有時候會想,她到底遇到什么事才會真的生氣,但他也只是想想,并不希望看到她真的生氣。如果一定有什么事情讓她生氣了,那一定很嚴(yán)重,可能是哄不好的那種,他永遠(yuǎn)都不想見到。
安然被問住了,她也不知道要怎么鬧,這么多年,她除了假哭越來越信手拈來之外,也不會其他鬧的技能。關(guān)鍵是她也沒有學(xué)習(xí)的對象,要說家里也有個劉梓秋,但她是妥妥的綠茶白蓮,平常端得比她還乖巧懂事,更別說鬧了。最常見的撒潑打滾吧,安然自己都很嫌棄,幼稚又沒水準(zhǔn),她不屑。
她認(rèn)真地想了一路,最后歪著腦袋,猶疑地說,“我哭吧?”
陸承易訝異地看著她,食堂那么多人,眾目睽睽之下,她確定要哭?
安然也想到了,這個主意太餿了,她捂著臉跑進(jìn)教室,連招呼都忘了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