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福魚被停職的消息沒有鬧出任何風波,但是慕容文查的被開除,直接導致整個執(zhí)事堂的筑基修士集體罷工,云崖山建設事務,一下子陷入癱瘓。事情讓執(zhí)事堂的其他兩位長老,趙開和金林實施強壓,勒令所有人開工,并且任命了新的暫代大執(zhí)事。
但是事情的發(fā)展出乎預料,這位暫代大執(zhí)事在上任的第二天就修煉出了岔子,只能辭職回家靜養(yǎng),而剩余的人都表現(xiàn)出磨洋工的樣子,私下里多有怨言。
趙開想加大力度的鎮(zhèn)壓,金林卻說:“怨氣已生,我等還是稟報上面,聽候指示吧?!?p> 趙開問:“我們還沒有行動就放棄,會不會被責怪為不作為?”
“神州府衙上下,腐敗入髓,莫說別人,就是你我,又哪里是干凈的?府衙這回,做的實在是太過分了,慕容文查這個人,你我是知道的,云崖山的事情到現(xiàn)在,沒他根本沒有現(xiàn)在的樣子,人家可比我們幾個更要緊!”金林顯然對事故人相當?shù)闹匾暋?p> “阿格那史部顯然是有人指示,大刀闊斧的要改革,其中牽涉整個神州府衙,還有背后方方面面的民生問題。只不過這都是后話,眼下關鍵的,是云崖山停工,明鑒大人那邊恐怕會很生氣?!?p> 金林道:“所謂的整頓吏治,源頭似乎就是這位大人,現(xiàn)在可謂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大人慎言!”
金林收斂態(tài)度,自知失言,說:“執(zhí)事堂的這些人,要是不讓他們心服口服的回去干活,難免不出亂子??墒乾F(xiàn)在神州府衙既然查到我們這里,背后的利益關系是牽扯到所有人的,誰也不可能在儲物袋不保的情況下認真干活,他們大可以一走了之。慕容文查的影響也是不可忽略的,此人聲望不淺,他不回來,難以安撫眾人之心?!?p> 趙開道:“大人怎么一葉障目了?現(xiàn)在的情況光看我們兩個當然是死局,可是別忘了,咱們這里還有一位背景強大的人物。至少神獄司事件他也是參與其中的,而且和府衙間隙不小,或許會有轉(zhuǎn)機。”
“李見微?”
“大人說笑了,是監(jiān)事長老清虛?!?p> 現(xiàn)在云崖山停工,李見微發(fā)展了這個現(xiàn)象以后,第一時間跑到清虛那里告訴他情況,他滿不在乎,只說:“云崖山這點破事算什么,讓他們自己折騰,咱們雖然是什么監(jiān)事,但我早就說過了,我不干,是院長那個老頭子硬要我來的?,F(xiàn)在我就撂挑子,給他添一把火,打不了挨一頓罵,你是走是留?”
見微為難:“老師,明鑒大人那邊恐怖不好交代,他對我們不薄,一走了之似有不妥?!?p> “沒什么不妥的,這地方老子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出了這事兒,金林那些個鬼肯定想找我背鍋,老子可不是傻子。你就在大人那邊聽令行事,我先離開這是非之地?!?p> 見微大喜:“原來老師已有計較,那學生謹遵師命?!?p> 李見微直奔明鑒住所,他笑著問:“看來山中出了什么事,你已經(jīng)知道了?!?p> 見微點頭:“是的,大人,因為林福魚和慕容文查的事情,現(xiàn)在云崖山已經(jīng)陷入全面停工的狀態(tài)?!?p> “你有沒有什么辦法?”
見微愣住:“小的修為淺薄,見識鄙陋,不知該如何是好?!?p> “這只是一般的意外,并不算什么大事。你從小就在朝堂上、人堆里,這種事情要比我這種不食人間煙火的老家伙更有敏感的地方,直說無妨,我不怪你?!?p> 見微沉默少語,說道:“大人,事出府衙,根治只能從他們那邊動手,但是解燃眉之急,只有慕容文查。”
明鑒搖手:“你這是泛泛之言,并無特色。府衙風氣敗壞,不整治,無論做何事,都是飲鴆止渴。”
見微不敢再說了,再說容易出錯,這種事情真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清楚的。只能具體而微的說:“可是大人,不請回慕容文查,執(zhí)事堂的諸位就不開工,如果強壓,怨氣多生,恐有不妥?!?p> “我豈會不知?民怨沸騰,何其大也!”明鑒感慨,似有一展莫愁之狀。
見微忽然跪下,低頭說道:“大人,弟子感蒙天恩,有肺腑之言,如鯁在喉,冒死請言?!?p> “起來說話吧,我這里不興你這朝堂的這一套,有什么話直說?!?p> “是,”李見微起身,說道,“大人來神州道,所為不過是腳下之地,云崖山爾,何故干涉神州府衙內(nèi)事?弟子以為,此舉大不妥?!?p> “這話你憋在心里很久了吧?”
“弟子豈敢?”見微慌的否認,“神州府衙若是有心整治,而有心無力的話,大人代表大夏朝廷予以適當壓力自然極好。只不過府衙風氣已經(jīng)深入骨髓,大羅金仙難救,大人何必逆天而行?”
“你怎么這樣說府衙?”明鑒皺眉。
“弟子只是覺得,云崖山建設完畢,于大人而言,萬事大吉。豈不聞‘庖人雖不治庖,尸祝不越樽俎而代之矣’?!?p> “見微,你是不是覺得,整頓吏治,必將導致失敗?”
“非也,弟子以為非常人可以成非常事,時間不斷流逝,就會有人不斷的嘗試,我們也將走向一個不確定的未來,一切皆有可能。只是治大國如烹小鮮,可緩不可急,急則不穩(wěn),不穩(wěn)將危?!?p> “豈不聞時不我待?”
“大人說笑了,世間風向,圣人引導,凡夫俗子隨風飄動。如大人這般者,壽愈千載,弟子聞‘人存政舉’,若真有千年為政者,何愁風氣不正?十年樹木,百年樹人,樹人只需要百年?!?p> “圣人云‘無可無不可’,見微,千年之后,你的名字定會穿遍九州四海,遵道而行吧,愿仁義長存?!?p> 見微抬頭看他,目光不解。
大人已經(jīng)發(fā)話:“你下去吧,此事我自有計較?!?p> 見微不敢再說了,只能退下。這位大人并沒有說讓他留在身邊,那么自然也只能回到清虛的住所。然后才看見大門,便望見有四人站在門口,都是等他。
那幾人,是云崖山執(zhí)事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