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逆鱗暗現(xiàn)
韓非謀略奇絕,眼光犀利,思維縝密,但凡有一絲破綻,其都能逐漸抽絲剝繭,而后尋得一線生機。
如今的韓國雖已是風(fēng)雨飄搖之際了,但卻是還有一絲渺茫的希望,只是這一絲希望卻是猶如那風(fēng)中的燭火一般,隨時有著熄滅的危險。
姬無夜如今雖是手握大權(quán),但始終缺個公族身份,正是這一個看似無關(guān)緊要的公族身份,卻是使得他不敢直接掀翻那王座之上的韓王安的重要原因。
“公族”二字,天下間誰不貪念,權(quán)力、財富皆在這短短二字之中。
而今,公族身份便是集合了權(quán)力、財富的代名詞,其令無數(shù)人為之向往,卻又求之而不得。
何為公族?
公族即是一個階級,是一群手握重權(quán)、身份尊貴的人,這一群人掌握著國家的權(quán)力和絕大多數(shù)的財富。
公族亦是一種傳承,是一個能夠傳承權(quán)力的身份。而今權(quán)力基本是子承父業(yè),而一代又一代公族之中便是傳承著權(quán)力、財富,一代一代延續(xù),生生不息。
昔日,周王朝傳下來一套森嚴等級制度。公、侯、伯、子、男這些爵位只在公族之間流動,其余之人妄圖染指,可謂是難如登天。
雖經(jīng)“禮崩樂壞”,但其中的諸多制度體系卻是很好的傳承了下來,也并未有太大區(qū)別。
如今的姬無夜雖不是公族,但其卻是位比公族,甚至猶有過之。
但一個公族的身份卻是能夠使得姬無夜蠶食這個千瘡百孔的韓國更加容易,其重要性可想而知。
而今七國亂局,卻是令天下間有能耐的勢力也是難以生存。
一個“亂”字,卻是盡顯當今局勢,各國間互相攻伐,攻城掠地更是屢見不鮮。
若其中一國出現(xiàn)內(nèi)亂,那其余六國必然是聞風(fēng)而動。
昔日,齊湣王驕傲自恃、忘乎所以的沉浸在攻滅宋國的喜悅之中,卻是被燕、秦、趙、韓、魏五國聯(lián)軍攻伐,連下七十余城。
自此,強齊元氣大傷,自此徹底衰落,在無爭霸之心。
而今,姬無夜雖在韓國權(quán)勢滔天,但在其余六國眼中卻是算不得什么。
就算其有能力登上王位,屆時秦、楚、趙、魏四國也必然不介意將這弱小的韓國鯨吞蠶食。
到那時,姬無夜所做的一切都將只是為他國做嫁衣罷了,這顯然是姬無夜不想看到的地方。
這想必,便是那姬無夜如今為何未將韓王安拉下王位的原因之一了。
自古以來,內(nèi)亂便是多數(shù)國家滅亡的根源之一,但內(nèi)亂卻是需要時間發(fā)酵,夜幕成為韓國內(nèi)患才十多年,對于一個國家算不上多久。
韓國雖弱小,但仍然是戰(zhàn)國七雄之一,短時間的內(nèi)亂還無法徹底磨掉一個國家的實力。
夜幕在韓國發(fā)展得如此龐大,一方面乃是由于韓國國土狹小,二則是由于韓王安的昏懦導(dǎo)致夜幕逐漸壯大。
……
看著眼前面色淡然,卻藏不住愁緒的韓非,白澤索性道:
“前些時候,我也知曉你在冷宮堵截了天澤及其手下,那紅蓮被其劫持后,我便已派人盯著此事了。
既然要救紅蓮,此事宜早不宜遲,便明日一早動身吧,你也正好見見那位昔日的百越太子,”
聞言,韓非卻是有些錯愕道:“看來白澤兄與那天澤有不少聯(lián)系??!”
他覺得,白澤如今與天澤有聯(lián)系在他看來也不是什么奇事,畢竟那墨鴉都成為了對方的一顆釘子,又有什么事能讓他覺得奇怪?
聞言,白澤卻是笑了笑,道:
“天澤在新鄭中鬧出這么大的動靜,我自然也想見識一下這位曾經(jīng)的百越太子。
說起來,天澤這廢太子的身份還是得拜你那父王所賜?。 ?p> 韓非聞言,心中也是明白,只是略帶些苦澀罷了,若是沒有昔日韓王安挑起百越叛亂一事,也不會有如今天澤一事了。
一飲一啄間,卻是令人無言。
昔日,在他父王的領(lǐng)導(dǎo)下,終結(jié)了百越王族,如今百越太子卻是回來復(fù)仇,不得不說帶有些諷刺意味在其中。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如此擔(dān)心紅蓮安危。
“白兄,這些日子你可是高座臺上看戲??!”
“站得高,才能看得遠。
對了,昨日,你見過張開地了吧?”
“白兄連此事都知曉?”
“那事根本不需要查,完全是明擺著的?!?p> 轉(zhuǎn)言,陡然之間,白澤語氣卻是凝重了幾分道:
“韓非,那張良雖也是天縱奇才,但如今,其背后的張家卻是更為重要,想必你也明白其中厲害關(guān)系,
那張開地雖有些守舊保守,但也算是為這韓國盡心盡力。
張家能在這韓國屹立百年,必然見過不少風(fēng)雨冷暖,其能讓姬無夜如此忌憚,必然不是這般簡單。
若真有一天,你與夜幕刀兵相見,那張家必定是一大不可或缺的助力。”
“多謝白兄提醒,只是那張相國可不是那么好合作的?!?p> 一聲輕嘆,他又何嘗不知張家的分量,只是那張開地在那朝堂混跡幾十年,做事老道,看不出其絲毫態(tài)度。
見狀,白澤卻是話鋒一轉(zhuǎn)道:“回去休息吧,看你這樣子想必幾日也忙碌了許多?!?p> 眼前的韓非有些疲倦之色,這些日子,局面愈發(fā)糟糕,韓非想必也是心急如焚。
……
不久后。
韓非獨自一人離開了望月山莊,暗中,白澤也派了幾人暗中保護。
夜幕降臨,夜空卻是冷月高懸,冷冷的月光卻是透過薄霧灑落大地,帶來一絲微弱的亮光。
在這沉沉的夜色掩護下,卻總會有東西在此刻出沒,悄然潛伏在黑夜之中。
就如此刻,山莊屋頂之上卻是毫無征兆顯現(xiàn)出一道黑影,頓時之間,屋頂便是黑氣彌漫,變得極其陰森詭異,但此情此景卻并未被旁人發(fā)現(xiàn)。
陡然間,這道詭異的身影卻是轉(zhuǎn)頭看向了白澤所在之處,
感受到這股非同尋常的氣息,白澤卻是有些面露怪異之色:
“逆鱗嗎?是不放心韓非,還是由于我?”
隨著韓非離去,那屋頂之上的逆鱗身影也是詭異的消失,仿佛從未出現(xiàn)一般。
與此同時,一屋內(nèi),卻是有著一柄劍在詭異的顫動著,劍在興奮,但卻是僅僅持續(xù)了片刻罷了。
白澤走到窗前,輕輕合上窗門,窗外的一片蛙聲便立即小了許多。
夜已經(jīng)很深了!
愿今夜有個好夢!
行于深淵邊緣
《孟子.萬章》中有關(guān)于五等爵的記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