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拔劍??!”方潛淵提醒道,隨后身形下壓。
然而莫好似沒聽見一般,右腳蹬地向方潛淵沖來,這就開始了?方潛淵急忙調(diào)轉(zhuǎn)手中的刀,使出三成力用刀背向莫揮砍。莫微微皺眉,抬手用劍鞘格擋,擦身而過時劍鞘上揚撞擊著方潛淵的手肘。
略顯吃痛的方潛淵不再原地停留,“你也拔劍?。 ?p> 不等方潛淵站穩(wěn)身形,肩膀吃痛——原來是莫用劍鞘砸下,緊接著劍鞘橫掃向頸部襲來,方潛淵手掌貼著刀身勉強格擋,然后急忙后退。接連兩次吃痛,使得方潛淵明白莫就要這樣比武,于是不再糾結(jié),匆忙站穩(wěn)后立刻反身,主動出擊!
跨步而出,自下而上抽刀揮向莫,“鏘!”果然被莫所格擋,于是反手再次劈下,莫手中的劍貼于手肘輕松擋下,然后劍鞘向下畫出一個半圓向方潛淵的下巴襲來——勉強躲過,方潛淵連步后撤,我的五成力你也能游刃有余的應(yīng)對?
“我要認(rèn)真了,請小心!”方潛淵雙手握刀,猶如力劈華山一般——莫單手接下,劍鞘末端輕挑著刀柄,方潛淵手中的刀差點脫手,于是急忙抓穩(wěn)——咦,方潛淵不得不承認(rèn)莫的實力遠(yuǎn)高于自己。不過既然如此,就可以放手一搏!方潛淵突然笑了起來,隨后深呼吸著,沉著一口氣。
雙手握刀實在難以保持平衡,于是方潛淵單手拎刀,橫劈才到一半便被劍鞘擊中手臂關(guān)節(jié),隨后眼睜睜的看著劍鞘再次擊中肩膀。呼——方潛淵不禁苦笑起來,再次后撤活動著手臂,莫佇立在原地靜靜等待。
這可不太好辦啊!方潛淵看著一襲白衣的莫,既然自己不會用刀,那就亂砍一氣!方潛淵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隨后再次猛地沖向莫,手中的刀吃足了力氣,于是眼花繚亂的開始翻飛,“鏘、鏘、鏘!”
一鼓作氣,進至身前!方潛淵改為雙手握刀,于是展開愈發(fā)猛烈的攻勢——亂拳打死老師傅!莫的眉頭愈發(fā)緊鎖,游刃有余的格擋著,甚至似乎還在輕微的搖頭——方潛淵收斂笑容,意識到自己被輕視,于是側(cè)身沖向莫的身后,揮劈仿佛即將得手——莫并沒有轉(zhuǎn)頭,劍鞘護于后背擋下攻擊,隨后劍鞘滑落,轉(zhuǎn)身的同時左手一把抓住劍鞘,刺向方潛淵的小腹。
“呼——”劇痛使得方潛淵倒吸一口冷氣,狠勁油然而生,于是方潛淵像是宣泄著自己的疼痛,用刀柄向莫砸去。左腳點地,莫迅速拉開身距,然而緊接著刀身呼嘯襲來,劍柄準(zhǔn)確無誤的頂向刀身,使得方潛淵的攻擊再次落空。步步緊逼,方潛淵伸出左手雙手牢牢握住刀柄,自上而下劈向莫,發(fā)出破空之聲——
劍柄穿過雙臂的巨大空隙,徑直撞向方潛淵的肩膀,右手頓時失力,左手依舊完好無損,裹挾著疼痛激發(fā)的力氣繼續(xù)揮砍——情急之下,莫左手拔劍出鞘,刀劍交叉,橫亙在二人之間。方潛淵清楚地看見莫在咬牙,咀嚼肌不安分的鼓動著。
急忙后退,方潛淵再次揉著肩膀,此刻笑了起來,“說好的比武,你現(xiàn)在才拔劍出鞘。”
莫的臉色愈發(fā)陰沉,看著手中寒光凜凜的劍刃似乎頗為動怒,于是不等方潛淵繼續(xù)休息,擲下劍鞘向方潛淵襲來——這可不行,自己絕對會被誤傷!說好的比武,只見方潛淵頭也不回的開始逃竄,奈何身后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刀劍無眼??!
劍尖側(cè)身拍打了一下方潛淵的腳后跟,方潛淵頓時左腳勾右腳,即將翻身倒下——莫急忙伸出手抓住方潛淵的衣袖,然而巨大的慣性使得莫也開始重心不穩(wěn),“轟!”兩人跌撞成一團。方潛淵仰倒在地,手中的刀已然滑落,隨后看見莫的手中還握著長劍——奪劍!
雙手空空,于是方潛淵不假思索的對著莫的手腕咬去,“當(dāng)啷”一聲,長劍果然脫手,劍尖點地,方潛淵正準(zhǔn)備拿起劍——
“怎么了?”弦高的聲音傳來。
“發(fā)生了什么?”琉音的腳步聲顯然正在靠近。
方潛淵急忙起身,不再想著奪劍的事,努力想要裝作無事發(fā)生的看著琉音。莫單手撐地,緩緩起身,臉色陰沉的可怕,胸腔上下起伏,顯然處于即將暴走的邊緣。
“發(fā)生了什么?”琉音再次問道,向方潛淵走來。
“哈哈,沒事!只是和莫切磋了一下?!狈綕摐Y滿臉笑容,強忍著疼痛去撿刀。
“誰贏了?”弦高顯然無法從眼前的局勢判斷出勝負(fù)。
“莫想贏,我不答應(yīng);我想贏,莫不答應(yīng),反正局勢還不明朗?!狈綕摐Y煞有其事的胡言亂語著,武力決定的事又豈是答不答應(yīng)能決定的?撿起刀又向刀鞘走去。
“平局嗎?”弦高追問道。
“咬人!”莫起身像是從牙縫里擠出這倆字,不斷搖晃著手腕,寬大的青色衣袖擋住了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牙印。
方潛淵聞言頓時笑了起來,收刀入鞘,急忙走向琉音,扭頭看著莫,“哈、哈、哈。說好的切磋,怎么會有人咬人呢?而且是要有多笨,才會在比武當(dāng)中被人咬?沒看出來,原來你還喜歡開玩笑!”
兩人對視一眼,方潛淵雖然心虛但依舊目不轉(zhuǎn)睛很有底氣的看著莫,仿佛咬人的并不是自己,甚至咬人的事也并不存在。莫依舊面無表情,只是咀嚼肌又在鼓動。氣氛微妙的難以言喻,我怎么會想到咬人呢?方潛淵不禁笑了起來,隨后越笑越開心。
“看來你昨晚沒睡好啊,怎么開始說胡話?”方潛淵煞有其事的認(rèn)真說道,莫佇立在原地收劍入鞘。
“走吧?我已經(jīng)收拾好了?!绷鹨舨恢婪綕摐Y和莫在說些什么,看著方潛淵說道。
不等方潛淵回答,莫一邊靠近三人,一邊說道,“留下?!?p> 留下?方潛淵將刀收進納戒,“確定要我們留下?現(xiàn)在可是三個人呢!”
“留下?!?p> “然后?”方潛淵詢問著條件,留下來住在這也可以,反正又不是沒有去處,住在哪不都一樣?
莫搖了搖頭,表示沒有附加條件,“留下。”
“哈哈——看來是不打不相識,英雄惜英雄??!”方潛淵連連點頭,對莫的好感直線上升,“正好不用收拾行李了!”
方潛淵的笑容顯然無法感染莫,莫舉起右手,衣袖遮擋了手腕。見狀,方潛淵又是哈哈大笑起來,急忙走向莫將他的手腕抓住,“不用行禮,那么客套干嘛!”
心照不宣,莫是在拿出方潛淵不是英雄的證據(jù)——牙印。兩人達(dá)成了某種詭異的默契,方潛淵擠眉弄眼著。
“可我的行李已經(jīng)收拾完了。”琉音連連搖頭,隨后向小拱門走去。
“那我請客,大家一起出去吃一頓吧?”弦高提議道,看向方潛淵和莫。
“好呀!”琉音急忙轉(zhuǎn)身,收拾臥室的事情瞬間拋于腦后。方潛淵哭笑不得,看著興高采烈的琉音滿臉的贊嘆。
一行四人向城南走去,弦高在前面帶路,方潛淵和琉音緊隨其后,莫一言不發(fā)的走在末尾。正午已過,酒樓里人滿為患,嘈雜聲相互交織,方桌前四人各坐一邊,居中的筷筒旁是青花瓷的茶壺和茶杯。弦高取出四個茶杯,開始倒茶。方潛淵東張西望著,柜臺后的貨架上滿是紅封酒壇。
“喝酒嗎?”弦高將茶依次分發(fā),然后看著方潛淵。
“不喝不喝!”
“不喝!”
莫并沒有回答,直到弦高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莫,莫才緩緩答道,“不喝。”
“那就點菜吧?”弦高抿了抿嘴,“有什么喜歡吃的嗎?”
“魚!”
“豆腐!”
弦高笑得很開心,隨后扭頭看向莫,莫并沒有回答——看來并沒有喜歡吃的東西,“有什么忌口的嗎?”弦高得知方潛淵和琉音沒有忌口之物又看著莫,莫依舊沒有回答,面無表情。
“難道剛才被我打傻了?我才是挨揍的那個人??!”方潛淵看著坐在正對面的莫,緩緩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弦高離開跑去點菜,莫的咀嚼肌又在鼓動。
這是恨得牙癢癢?輸?shù)靡凰康姆綕摐Y笑容愈盛,這表情無疑是在火上澆油。
“你們?yōu)槭裁匆写柩剑俊?p> “這你要問他?!?p> 琉音看向莫,在等待一個回答,奈何莫無動于衷并沒有回答,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自己面前的茶杯。
看來剛才真的把腦袋撞壞了,方潛淵略顯惋惜的看著莫,弦高笑呵呵的回到座位,對著莫拱了拱手,“看你的衣著,想必是凌云宗的親傳弟子吧?我是弦高,請問——”
“莫。”莫也微微拱手,勉強接過話茬,卻并沒有繼續(xù)自我介紹。
“看你背后的紋飾,想必是三長老的弟子吧?”弦高笑容不減,繼續(xù)說道。
“是。”莫好像并不想過多地自我介紹,緩緩答道。
“親傳弟子?三長老?”方潛淵張望著莫,又看向弦高,說起來自己好像當(dāng)初也見過凌云宗的長老,“能詳細(xì)說一下嗎?”
“凌云宗自是不必多說。拜入凌云宗后為外門弟子,衣袖為紅色,大約三年后升為內(nèi)門弟子,衣袖為黃色。若是資質(zhì)出眾,有幸被內(nèi)門長老選中,才能成為親傳弟子,衣袖則為青色。而背負(fù)紋飾,則說明是被六大長老收為親傳弟子,前途不可限量。”
原來莫這么厲害?方潛淵瞪大眼睛看向莫,“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