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看了一眼丁總關(guān)上的房門,覺得那扇門板跟丁總的臉一模一樣,都是冷冷的,沒有表情。
她沖著那門板,聳聳肩做出個莫名其妙的微笑,收回舉著藍色妖姬的手,將花插回花束里,然后轉(zhuǎn)身進屋子。
關(guān)好門,李平站在地中間掃視一圈房間,沒看見適合插花的瓶子之類的東西。她略一沉呤,走到桌子附近,彎腰往桌子下面看,一伸手把垃圾桶拖出來。左右端詳端詳,覺得這只黑色垃圾桶造型簡捷大方還不錯,就把它拎到洗手間,把里面的垃圾袋拿出來放置在墻角兒,然后打開蓬蓮頭,沖洗垃圾桶,灌上半桶水,再拎著垃圾桶放到房門旁邊,最后把花插在里面。
安置好花,李平倒退兩步,仔細端詳自己的作品。很滿意,就愜意的閉上眼,深深呼吸,嗅那花香!
浪漫了一會兒,李平掏出手機看時間,見才七點多,屏幕上還掛了兩條徐東洲的短信提示。她遲疑一下,沒打開看,又低頭拍拍身上手上想像中的塵土,走去洗手間洗澡。
沖完熱水澡,用吹風(fēng)機把一頭秀發(fā)吹到半干,李平渾身輕松,舒舒服服的上床,趴在床上開始看短信。
徐東洲第一條短信問她,吃沒吃中午飯?
可能是因為沒回,隔了半小時又發(fā)了一條,“我去忙了,有事發(fā)信息?!?p> 李平看完他的信息,想想,只回了一條,“別耽心!沒事,一天都在忙工作?!?p> 然后她給兒子發(fā)了一條信息,“兒子,做什么呢?有空回我話!“
兒子立刻回了,“忙呢!“
李平笑了,“哼,今天回的倒快!“
等了一會兒,沒見兒子再回話,李平想,兒子肯定在玩游戲,沒功夫搭理自己!
李平等的無聊就給徐東洲又發(fā)了一條信息,“明天我要去紅果出差了?!?p> “去干嘛呀?自己去嗎?“徐東洲這條回的很快,似乎手機就握在手中一樣。
“嗯,自己去?!?p> “怎么去?訂票了嗎?“
“我想坐火車?!?p> “好,火車安全!定幾點鐘的票?把信息發(fā)給我?!?p> “我還沒定呢,我現(xiàn)在就去定吧,一會兒定完了再給你發(fā)信息?!?p> “別忘了!弄完早點睡,別出去了,都這么晚了!“
李平看了這條信息,心想,都這么晚了,我出去干嘛?廢話!
徐東洲是她的高中同學(xué)。
她不記得自己在高中時跟他有過什么來往,但是后來徐東洲說他曾送過自己放學(xué)回家,還去過她家動遷的臨時居住房找她玩,居然還能說出她二姐養(yǎng)的那只白兔子的樣子!李平被他說的信以為真,便認(rèn)可曾經(jīng)算是好朋友。
徐東洲個人能力很強,雖然考了三年大學(xué),這并不能說明什么,卻足可以證明他的毅力與堅持力。
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是老家附近華新縣某銀行的行長了。在他們高中這屆同學(xué)里屈指可數(shù),他算干的最好的。好多同學(xué)都說徐東洲是借了老婆的光,由體育系改行去銀行還是處級正行長,說他沒靠關(guān)系,沒有人相信。李平從來不信那些八卦,認(rèn)為他們是嫉妒,他們沒有真正的了解過他。她知道徐東洲絕對是有能力的,人家現(xiàn)在已經(jīng)通過自考拿下了北大的研究生學(xué)位,僅憑這一點,就讓李平對他刮目相看!
徐東洲的妻子李平從來沒見過,據(jù)說是他同大學(xué)的上一屆同學(xué),現(xiàn)在跟他做同行,但不在同一個銀行,職位似乎比他還高了一點。
李平從來沒跟徐東洲打聽過他老婆的情況,也對他自身的工作情況沒問過,不是不好奇,她只是不知道問什么,該不該問,總是覺得這些都跟自己沒有關(guān)系。
好多年過去了,他們就這樣,關(guān)系不溫不火,但李平覺得徐東洲無時無刻不出現(xiàn),給她包圍住,像撒了一張很大的網(wǎng)。因為他給她的空間足夠大,無有自由度的約束讓她并不反感他的關(guān)心,但因李平?jīng)]有找到足夠能吸引自己靠近的理由便依然原地踏步著。
也許正因為他們的這種不遠不近,他們的關(guān)系到目前為止依然如故。讓李平感動的是,徐東洲從來都是最初見到時的樣子,有求必應(yīng),只要你需要,必會給你提供最好的幫助。
捫心自問,李平覺得自己很差勁兒,掰開手指數(shù)一數(shù),自己似乎從來沒為他做過什么,也沒主動關(guān)心過人家,一直以來李平印象中的徐東洲,能力強,朋友多,他根本不需要自己的微弱之力,也就對待他的各種關(guān)心坦然處之了。
手機震動了一下,一條信息跳出來。
點開信息,是李總發(fā)來的,“李部長,白天累的很,也沒照顧好你,早點睡,明天還要出差?!?p> 李平盯著屏幕,似乎看見李總在“哈哈“笑著跟他說話。
她趕緊敲下自己的腦門,哼,別走神兒,趕緊訂車票,想點正經(jīng)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