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希秣正坐在高檔大氣的辦公室里看《中國服裝——旗袍》雜志,想著自己的公司應該新推出一長款旗袍。
就在這時,助理阿莉極速的敲了兩下門就推開進來了,慌慌張張的說:
“姚總,張總他——他——進了醫(yī)院搶救室!”
“怎么回事?”冷美人姚希秣猛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貼身旗袍襯出她絕佳的身材,一頭飄逸的長發(fā)被摔在腦后,美麗、高傲的臉上浮現(xiàn)出擔心來。
雖然她不喜歡公司副總也就是自己的親表哥張誠對自己的心意,但是不能否認的是:他為姚氏集團,甚至姚氏家族立下了汗馬功勞。
“談判回來——的路上出車——禍了。”阿莉邊哭泣邊說。
張誠此時卻到了另一個世界。
他躺在手術(shù)臺上時,迷迷糊糊的聽著主刀醫(yī)生說:
“傷到內(nèi)臟了,恐怕……”
張誠想著:
“如果我今生死了,還有來生的話,我不要做希秣的表哥了,我要做她的丈夫;還有,她不要那么冷,還有……”
張誠想著想著就來到了一所寺廟里,具體的說也不是一座寺廟,更像是電影電視里的南北少林寺,因為他正在跟著一幫誰都不認識的人在練功夫!
他環(huán)顧四周,全是穿著和尚服的人,而且都是光頭,他摸了摸頭,知道自己也是光頭。
可年紀好像還不大,張誠看到周圍按照師傅所教的動作在比劃的都是孩子——七八歲大的孩子。
自己站在他們中間,自然也是這么大的孩子了。
張誠想: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難道陰曹地府是這個樣子的?
不,不可能,按常識這也不能是陰曹地府啊,因為不見閻王,不見小鬼……”
就在張誠苦思冥想想不通時,聽著教他們?nèi)_的師傅說:
“早課先練到這吧,吃飯去吧!”
只見大家都把剛才拿著的棍棒扔在了一邊,然后去另一個地方拿著比大碗大的多的飯盆朝一個地方走去。
張誠問:“去哪吃飯?”
“齋堂打飯啊!”一個小和尚說完后,突然長大了嘴巴說:
“天啊!瑜任,你會說話了?”
然后這個小和尚就跑出去了,邊跑邊喊:“師傅!方丈師傅!瑜仁說話了……瑜仁說話了……”
隨后,張誠被帶到一個房間里,房間里有一位老和尚,這位和尚大約六七十歲,不,七八十歲,不,看不出多大歲數(shù)。
卻慈眉善目,給帶張誠進來的小和尚說:
“你吃飯去吧!”
“好的,師傅?!毙『蜕邪延沂峙e起,大拇指彎曲于手掌內(nèi),其余四指并攏,放在胸部朝上,臉部朝下的地方,同時彎腰慢慢退出房間,并關(guān)上房門。
房門是木頭的,關(guān)的時候,“咯吱”一聲,這與張誠平時或者說上輩子工作的地方相差甚遠。
張誠為了自己的表妹姚希秣——那個冰雪美人,他不惜把自己在國內(nèi)外所學的工商管理本事都用在了姚氏集團。
雖然他的感情為世俗所不容,為表妹所不接受,但是,他的能力有目共睹,自然贏得了他該得的物質(zhì)財富。
所以不管他工作還是生活的環(huán)境都是一塵不染的。
不光室內(nèi)窗明幾凈,進門的地方也是自動門。即使不是自動門的家里,回去也有保姆給自己開門。
如今來到這么一個破舊的寺院,自己年齡竟然變小了,以前還不會說話,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心里想著這些事,張誠的神情顯得很專注且一直半低著頭,方丈老和尚以為他是害羞或害怕,微笑輕聲地對他說:
“孩子,別怕,聽瑜玻說你說話了,你說一句來我聽聽!”
“剛才喊著方丈師傅,又帶自己進來,現(xiàn)在退出去方丈禪房的小和尚叫“瑜?!保医需と?,看來這是寺里的排輩順序?!睆堈\心想:
“聽說過、看過少林寺的排輩,有福、慧、智、子、覺……清、真、海、尋、銘等字眼,怎么沒聽過瑜字輩?。?p> 難道這里真的不是人間?那這里又是哪?剛才的瑜玻怎么看著也不像是小鬼,面前的老和尚不像是閻王,更不像給閻王辦事的黑白無常、五方鬼帝、十殿閻羅等人啊!”
看著張誠不說話,方丈繼續(xù)用鼓勵的口氣說:
“瑜仁,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嗎?”
此時,張誠的腦子回到了現(xiàn)在,他抬頭看看方丈老和尚,這位和尚雖然胡子已經(jīng)花白,臉上也寫滿了風霜,但額頭寬闊,明亮耀眼。
張誠又想起自己在一本書上看過的,蔣夢麟說他的舅舅活到八九十歲,額頭上都沒有一絲皺紋,當時讀到這里的時候,張誠還有點不相信。
可眼前的這位方丈,花白的胡須已經(jīng)證明了他的高齡,寬闊明亮的額頭證明了蔣夢麟的話,也讓張誠相信了此人內(nèi)心的豁達。
看著抬起頭來的張誠(瑜仁)盯著自己看,還是不說話,方丈又重復問到:
“瑜仁,聽到我說的話了嗎?”
瑜仁回答說:
“師傅,我怎么來到這的?我的名字是誰取的?我的父母是誰?我在這好久了嗎?這是什么地方?我今年多大了?我以前不會說話嗎?我……”
“哈哈哈,哈哈哈!”對面的方丈大聲笑了起來:
“沒想到你八年不曾開口,一開口竟然滔滔不絕,我就想啊,王爺?shù)摹?p> 方丈說到這里,感覺意識到了什么,突然轉(zhuǎn)移了話題:
“孩子,你還小,等你長大了,你剛才的那些問題自然就有答案了?!?p> 張誠雖然現(xiàn)在看著年齡小,但他的智商卻不是八歲,當然對剛才方丈說的:“王爺”二字聽的真真的。
既然面前的人不說,張誠也就不問了。他知道問也問不出來,否則對方剛才就告訴自己了。
他問到:“師傅,這是什么地方?是陰曹地府嗎?”
“哈哈哈!哈哈哈!”方丈聽他這么一問,又禁不起哈哈大笑起來,說:
“你活的好好的,怎么會說這里是陰曹地府呢?
你看,咱們頭頂?shù)奶枺y道這么多年,你都感覺活在陰曹地府嗎?
你每天和師兄弟們一起練功、吃飯、游戲、干活,難道你就沒有開心過嗎?”
方丈這么問是有原因的。
鑒于瑜仁母親特殊的身份,把他送過來后,方丈給予了他特別的關(guān)愛。
可在瑜仁長大的過程中,大家都發(fā)現(xiàn)這個孩子不僅不會說話,而且不會笑。很不招人待見,尤其是教他習武的釋師傅。
這個孩子簡直就像個行尸走肉,只有吃喝拉撒和練功,還證明他是個活著的人。臉上從來沒有表情,誰也看不出他的喜怒哀樂。
可今天,這個孩子突然說話了,而且一點不結(jié)巴,不含糊,還語氣語句流利。
“師傅,我……我怎么都不記得在這里八歲以前的事呢?
好像今天重新做了一回人似的!”張誠撓撓頭,皺著眉頭說。
“哈哈哈哈!”方丈又朗聲笑了起來:
“我也看著你今天重新做了一回人!以前的事不記得,沒關(guān)系的孩子,等長大了,沒幾個人還能記得自己八歲以前的事情,所以啊,早忘記比晚忘記好,好騰出腦子來,學習新的東西!”
真不愧是豁達之人,就是會開導人!
“那師傅,現(xiàn)在是什么朝代?”張誠此時才感覺自己穿越了。
方丈聽著這么一問,心頭一驚:“這么小的孩子,今天第一次說話,竟然問出這么一個問題?!?p> 方丈說:“現(xiàn)在是哪個朝代,我也說不清楚,反正啊,兵荒馬亂的,你沒事不能出去,在這里好好學身本事,將來出去后好有用武之地!”
張誠從方丈嘴里的“王爺”、“學本事”、“用武之地”感覺到了自己在這個世界里的與眾不同的身份,但到底是什么身份,他不知道。
“既來之則安之?!睆堈\心想:
“反正現(xiàn)在想再穿越回去是不可能的了,干脆在這學點東西,萬一以后陰差陽錯的再穿越回去,也可以給大家講講自己車禍后的奇遇!”
張誠轉(zhuǎn)念又一想:
“回去干嘛?本來表妹就不喜歡自己,也不可能嫁給自己,現(xiàn)在自己又出了車禍,而且醫(yī)生也說了兇多吉少,看情況即使搶救了過來,僥幸沒死的話,也只能是個殘廢了。
那這樣的話,表妹就更不可能喜歡自己了,如果自己再不能為姚氏集團效力的話,可能連表妹的面也見不到了。
是不是因為上天看到這點,才讓自己穿越到了這么一個可以練功,來強身健體的地方,因為自己的才華可不能配一個殘廢的身軀?!?p> 張誠想到這里,低頭笑了笑,他決定從現(xiàn)在、從此刻開始,他的名字就叫“瑜仁?!?p> 他要好好看看這個世界,不浪費自己的時間,因為他有了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在那個世界自己已經(jīng)三十多歲,此時的自己才八歲,人生這二十多年有幾個人可以重新來過一次的?
晚上,瑜仁回到寮房,不知道師兄弟都去哪了,他看到一塊刻著自己名字“瑜仁”的木板,擺在一張床頭上,他就上去睡覺了,至于師兄弟們是什么時候回來的,完全不知。
睡夢中聽到“咣咣”的撞鐘聲,瑜仁“騰”的一聲坐了起來:
“鬧鐘響了!”
“瑜仁,這是晨鐘暮鼓的鐘聲??!什么是鬧鐘?。吭偎瘯喊?,剛寅時。”邊上的瑜玻說:
“平時這點你也不醒啊,今天怎么剛打三板就醒了?!?p> 瑜玻說完接著睡覺,瑜仁也躺下了。
又過了大約一小時左右,瑜仁又聽到了剛才瑜玻說的打板聲,只是現(xiàn)在聽著是四聲。
看著大家都開始起床,瑜仁就跟著一起起床,邊起床邊問:
“現(xiàn)在是幾點了?”
“幾點?瑜仁你要不就是不說話,一說話怎么這么逗人???”
“我知道了,師兄弟們,現(xiàn)在是卯時,我剛才嘴一禿嚕,我也不知道說的什么了?!辫と逝阒δ樈o大家說。
“瑜仁,我們一直以為你是個傻……”
“以為我是個傻子,是嗎?”瑜仁哈哈大笑起來。
“你以前不說話也沒有表情,我們都不知道你想什么呢,問你你也不說?!庇袔熜值苓吰鸫策呎f。
“我哪有想什么,我想的就是不知道怎么說話。我不一直在跟著你們學說話嗎?”瑜仁說:
“我合著我學了這么幾年,應該會說了,所以就開口了!”
都是七八歲,八九歲的孩子,瑜仁說了這么幾句后,大家也都沒說什么,也沒感覺到他的油嘴滑舌。
瑜仁跟著大家出去后,路過寺院大殿看到有部分人在念經(jīng),瑜仁問瑜玻:
“他們念的什么經(jīng)。”
“這是文僧們早課念的《楞嚴咒》和《大悲咒》,你是寺里長大的,你不知道哪?我以為你會說話了,就什么都知道了。”瑜玻說:
“原來你還有不知道的。”
“我只是會說話了,寺里規(guī)矩什么的我還是不知道的?!辫と收f。
兩個人說著,一行人就到了平時練功的地方,開始了各種蹲起和翻轉(zhuǎn)的動作,只聽前面站著一位教授功夫的師傅說:
“今天還是練習你們的基本功,腿功、腰功和肩功。
大家不要偷懶,這些基本功是你們……”
瑜仁跟著大家的動作一起做,出乎他意料的是:
自己身上竟然有功夫!??!
瑜仁做著正壓腿、側(cè)壓退、劈橫叉、甩腰、雙臂繞環(huán)……這些動作,讓他感覺自己渾身有力量,這感覺太棒了!
他感覺身體里有一股力量在流動著。
這種力量是以前盼望、羨慕卻從不曾有過的。
瑜仁練習壓肩的時候,他看到了自己手臂上凸起的肌肉,是那么堅實有力!
他越練越高興,越練越起勁,臉上不禁露出自信的神情來。
教他們功夫的師傅走上前來說:
“沒想到你這個啞巴美娃娃,找到竅門了?!?p> “釋師傅,瑜仁不是啞巴,他說話了!”瑜玻停下了練習,給師傅說。
“繼續(xù)練習你的?!鄙聿母叽?、皮膚黝黑、渾身上下都是雞肉塊的釋師傅向瑜玻吼到。
他說完后,馬上又有點后悔了,問瑜玻:“瑜仁說話了?”
在練功的瑜玻只是點了點頭。
瑜仁收起練功的架勢說:“師傅,您看我練的怎么樣啊?”
“你小子還真會說話了!”釋師傅走過去,趁瑜仁不備,用膝蓋猛地頂了一下瑜仁的后背,讓瑜仁“啪”的一下趴在地上,臉也著了地。
不光臉著了地,他的上牙齒咬到了下嘴唇,看著嘴里有血往外流。
“哈哈哈!哈哈哈!”釋師傅看著他竟然哈哈大笑起來,邊笑邊說:
“說話了,也是個不禁打的!大家都去齋堂過堂,今天的早課結(jié)束了!”
釋師傅說完轉(zhuǎn)身走了。
瑜玻和另外兩個人把瑜仁扶起來,問他:
“瑜仁,你沒事吧?”
“沒事?!?p> 到齋堂后,吃完一碗飯,去添飯時,大家都不說話,瑜仁看著大家都拿著筷子在碗里劃了一下。
聰明的瑜仁一看就明白了,想添多少飯,就在哪劃個位置,劃到那飯就添到那。
吃完飯后,大家都把飯碗和湯碗摞在一起,輕輕推到桌上,然后把筷子整齊的放在碗的一邊,筷子的一頭與桌邊對齊。
吃完飯的和正在吃飯的人都不說話。
瑜仁滴溜著眼珠看向四周,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表情嚴肅沉默!
等大家都吃完飯,開始集體念了結(jié)齋文:
“五星之氣,六甲之精,三真天倉,青云常盈,黃父赤子,守中無傾。
粥有十利,饒益行人,果報無邊,究竟常樂!”
然后按順序離開了齋堂。
瑜仁被方丈師傅叫住了:“瑜仁!”
“師傅!”瑜仁低下了頭。
“嘴上是怎么弄的?”
“剛才練功的時候,不小心磕的?!辫と什恢雷约簽槭裁淳谷惶鎰偛牌圬撟约旱尼寧煾嫡f起話來!
“一兩天就好了?!狈秸蓭煾悼粗と剩瑵M心的歡喜都在眼睛里了。
瑜仁不明白為什么方丈師傅這么喜歡自己,而釋師傅那么討厭自己?
“好的,師傅!”
瑜仁要走時,方丈師傅說:
“你今天上午先別去務農(nóng)了,跟著知客接待香客吧!你也該接觸一下外面的世界了!”
“那師傅,我能出去咱們的寺院了嗎?”瑜仁趁機問到:
“咱們的寺院叫什么名字,我都還不知道呢!”
“我們的寺院叫無名寺,所以你不知道名字也能回來!”方丈說完又笑了。
隨后方丈讓一個大點的和尚把瑜仁領(lǐng)給知客,自己回方丈室了。
瑜仁邊走邊問:“師兄,你來這多久了?出去過嗎?外面好玩嗎?”
“師弟,外面不好玩,我告訴你,外面可不如里面,你沒有學到一身本事的話,是出去不得的?!痹谇懊嬉返膸熜指嬖V他。
瑜仁看這個師兄長得挺白靜,身材瘦高,一臉沉著的模樣,好像經(jīng)歷過風波后的平靜。
“那你出去過了,師兄?”
“嗯?!?p> “你給我講講外面!”瑜仁做出興高采烈狀,他想知道這是哪里。
“以后有機會再說吧,咱們馬上到客堂了?!?p> 客堂的知客是位年紀三十多歲的和尚,身體胖胖的,臉也胖胖的,一笑兩個深深的酒窩,跟個彌勒佛似的。
瑜仁心想:“是不是因為師兄這副模樣,才讓他做的知客?”
瘦高的和尚向知客說明是受方丈的委托帶瑜仁過來后,就走了。
瑜仁看到知客堂里打掃得一塵不染,如來佛祖像在進門正中間的位置,前面的香爐上插著的香還在不斷的往外冒著煙和香氣,讓客堂里蒙上一層仙氣和神秘!
佛像前面的地上平行放著兩個紫色的蒲團,與客堂大門的紫色相配。
“你叫瑜仁?方丈為什么讓你過來?”瑜仁還沒來得及回答,看見一個婦女帶著一個小女孩進來,瑜仁和小女孩的四目相對。
小女孩感覺:“這個小和尚長得挺漂亮!就是嘴上怎么鼓起一個大包?”
瑜仁感覺:“你是希秣?”